三天的期限已到,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而哈斯尔一行人却留下书信,在当天凌晨里悄悄离宫了。
凝月阁。
“小姐,听说赫那可汗今早已经回去了。”唤央一边为刚起床的墨玄画梳妆一边说着。
“走了?什么也没说?”
“说是留下了书信,皇上正在早朝和大臣们商议此事呢。”
墨玄画微微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明媚。
“唤央,今早膳房可有什么新鲜蔬果?我想亲自下厨做些什么。”
唤央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墨玄画,打趣道:“我看小姐啊是想给皇上做点什么吧。”
“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不是,敢取笑我了。”墨玄画被看透心事后脸颊微红,笑容里难得的透着几分羞涩,起身走到窗边的那盆山茶花前,却发现叶子之间藏着些许刚生出的花骨朵。
“这天气微微一转暖,新芽也冒出来了,过不了几天就该开花了。”唤央见墨玄画在看那盆花,便跟过来说着。
墨玄画嘴角挂着笑意,来来回回的看着那些幼嫩的新芽。
时候刚过正午,墨玄画便换上了简单的衣服,去掉了一切贵重首饰,只用一只银簪将长发绾起,便一头扎进小厨房忙活起来。她的厨艺并不是很好,只是她愿意花心思,总喜欢变着花样的去搭配菜品,所以她的厨艺也算是别出心裁。
晌午的天气有些闷热,小厨房里灶火连天的更加让人透不过气来,唤央陪在墨玄画身边,可墨玄画连个打下手的机会都不给她,凡事都要亲自动手,唤央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帮她擦汗。
当墨玄画终于将最后一份甜汤炖好之后,天色已有些渐暗,墨玄画盛汤的功夫,唤央赶紧打了盆水送进房里,好让墨玄画忙完可以立刻梳洗一番。
“看来时间刚刚好,唤央,我新做好的那件广袖襦裙呢?帮我拿来。”墨玄画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吩咐着。
“小姐,那条襦裙有些薄,这天才刚刚转暖一点,你可不能说减衣服就减啊,这……”
“快去。”墨玄画回过身柔声打断唤央的唠叨,冲她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两刻钟后,墨玄画终于梳妆好,从镜前站起身去到柜子前挑选玉佩系于腰间,正系着却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月儿!”
墨玄画立刻回身看向门口,一双明眸仿若噙着一弯明月,闪动着微光。
“月儿……你这是……”北印寒整个人一进门,见着一桌子饭菜和难得盛装打扮的墨玄画,有些发怔,愣愣的看着墨玄画。
墨玄画看清来人后,眼眸里的光芒不可掩饰的暗了下来,平静的转回身,低头继续将玉佩系好。
短短几秒钟,北印寒也读懂了墨玄画眸中的情绪,立刻改口道:“月儿这是在等城儿?”
墨玄画回嘴道:“谁说的,我谁也没等,新做的衣裳到了,我试试,好看吗?”
北印寒走过来,拿过墨玄画手中的玉佩帮她系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般吧。”
墨玄画没忍住丢了他一个白眼,走到桌边,把各道菜的位置挪了挪,使整桌菜看起来更加协调。
“你来干什么的?”
北印寒跟过来:“哈斯尔走了,我来恭喜你啊,虽然你那个办法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结果还是好的。”
墨玄画横了他一眼,懒得吐槽他的话:“那你应该去恭喜你弟弟啊,来我这干嘛,赶紧走。”
“哎你个没良心的,昨天晚上可是我舍命陪君子,你怎么……”
就在这时,映雪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北印寒,又收回视线向墨玄画微微颔首:“小姐,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
北印寒看见墨玄画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虽然还死撑着什么也没说。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和月美人有几句话要说。”北印寒正色道。
待唤央映雪退出门去,北印寒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死撑的墨玄画,轻叹一口气,走到镜子边上的衣架旁取下那件披肩,给她披上,然后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还发什么愣,过来吃饭。”
被看的透彻的墨玄画连嘴硬的余地都没有,只得过去坐下。
死要面子如她怎么可能甘心被可怜,墨玄画拿起碗筷,刻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始吃饭。
北印寒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
“月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即便知道了你的身份,却还是叫你月儿吗?”
墨玄画没有说话,继续吃着饭。
“因为在我心里,你只是海月姬。有些话可能本不该我跟你说,可是谁让我当初多管闲事救了你,这就注定了我这一辈子都要照顾你,”北印寒自顾地说着,他知道,虽然墨玄画没什么回应,但是她有在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你要知道,一个帝王,无论他曾经或者将来有多宠爱一个女人,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事动摇他的江山,因为那是他的责任,是他即位时就注定的责任,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希望你能明白,”
北印寒顿了顿,见她不回话,便起身给她盛了碗汤:“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身不由己,所以你更要清楚你的责任,你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我知道,对于你们而言,背叛意味着什么,你要比我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墨玄画吃饭的动作突然一滞,抬眸看向他,北印寒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我是北国的王爷,怎么会为一个潜在的敌人考虑呢。我早说过,若是有天我知道你做出伤害北国大业的事情,我的立场很明确,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去护你周全。”
墨玄画若有所思的的端详着北印寒的表情,没有说话。
“菜有点咸了,城儿喜清淡,但是汤很好喝,多谢月儿的招待,我先回去了。”北印寒说完便起身离开,留墨玄画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一桌子的饭菜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