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人都走了,古如初回头望去,只见三哥一脸玩味的坐在已经扶正的茶几旁,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做足了看戏的架势。福全和福生则站在他身后,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
“脸变的还真是快。”古如初偷偷腹诽道。
古如初再看纳兰容若,他的面色阴沉,低头立在门边,一言不发,那种初见时的落寞之感再浓几分。
待发现古如初正在看他时,他慕然抬眼也望过来。从他的眼里,古如初看到了冷漠,看到了疏离,和嘲讽。
古如初心中一紧,知道他了年的以为自己有意隐瞒欺骗,更是大逆不道的不愿认祖归宗。不孝,在古代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罪被世人唾弃的恶行。‘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来这个世上结识的第一个人是纳兰,待她最真诚的是纳兰,在她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还是纳兰,她前世罪崇拜的人也是纳兰,她必须想办法消除误会,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能失去纳兰容若这个朋友。
古如初嘟着小嘴,双手狠狠绞弄着衣角,颠着脚尖一小步一小步挪到纳兰身边,拿胳膊肘轻轻试探性的碰碰纳兰容若小声道:“喂,那个,生气了吗?”
纳兰沉默不语,脸色更不见任何缓和。
古如初拿眼角余光偷眼撇撇纳兰表情,心中发苦,可是该做的解释还是腰做,于是硬着头皮再碰碰他嘟哝道:“好了,别生气了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纳兰不语,重重呼出一口气,一拂袍袖,离开古如初几步,拉过一把椅子,径直坐在三哥对面,拿起桌上放着的白瓷茶杯为自己满上一杯,轻啜一口茶水赞道:“往日只听说春香楼的酒水乃上品,却不知这春香楼的茶道亦是惊人,来,三哥,小弟以茶代酒,先敬兄台一杯如何?”
竟然是完全无视了古如初的存在。
三哥端起自己的茶杯,两两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三哥豪爽道:“好,能遇见纳纳兰兄,在下也着实高兴,来,干!”趁着喝茶的空当,古如初看见三哥居然在偷眼看自己,是胜利的挑衅。
古如初心里又急又恨,怀疑一旦种下,便是友尽时,她真的不想破坏自己在纳兰心中的印象,至少不要如此不堪,不行,不管了,豁出去了。一跺脚,古如初小跑到纳兰跟前,拉着他的手臂急道:“纳兰公子,你听我说,我没有欺骗你,承蒙你搭救,我才侥幸活了过来,不然我就算没有被人杀死,也已经成为湖里的冤魂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有意欺瞒。我是真的不认识什么赫舍里家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纳兰?”
“啪啪啪!”都如初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击掌声。古如初回头望去,只见三哥极是赞赏的鼓掌,站了起来,来到她身边,绕着她边打量边讥讽的笑道:“如初姑娘的解释确实很让人感动。连本公子都差点落泪了,只是你又如何解释你与芳儿长的如此相似的事实?你又如何解释,你正好又与芳儿的孪生妹妹赫舍里如初恰好同名的事实?难道都是巧合吗?本公子本来是要选择相信你的,可是现在又着实糊涂了。”说着三哥一拍脑门,如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惊道;“哎呀1,差点忘了,芳儿姑娘似乎并未说自己是哪家的小姐,只说乳名芳儿,敢问如初姑娘是如何得知芳儿乃是赫舍里氏芳儿的?如初姑娘,不如你给本公子个解释如何?我想这也是纳兰兄最想听到的。”说完三哥又走回到椅子前坐下,整个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古如初恶狠狠瞪他一眼,丢去一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眼神。
转而对纳兰容若急道:“纳兰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为何我会与那个芳儿姑娘长的如此相似,也不知道她妹妹真的也叫如初。我真的是叫古如初,纳兰大哥,请你相信我。是那帮匪徒追杀我的时候,曾唤我赫舍里芳儿,还说什么皇后娘娘之类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帮匪徒为什么那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与芳儿姐姐生的如此像,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古如初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说着,古如初举起右手郑重的发着毒誓。
恰巧此时,天空“轰隆”一声响起一声惊雷,吓的古如初如惊弓之鸟,抱着脑袋尖叫一声,一骨碌躲进了桌子底下。
“哈哈哈……哈哈哈……”雷声一过,三哥便笑的无法自持道:“看来真的不怪我们不信你,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躲到桌子底下雷公一样能找到你的。”说着三哥一把将古如初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谁知纳兰容若连眼皮都不曾抬下,淡然一笑道:“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骗我有那么重要吗?我是否相信你,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也无甚关系。我救你是偶然,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如初姑娘又何必太在乎在下的看法?”说着大声对门外吼道:“小二,我们的酒怎么还不上来?”他虽一直在笑,古如初却从他那含笑的双眸中看见了失望与嘲讽,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只是发生此类事,她本就无从解释,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更不知道原主究竟是何人,便以为只做自己便好。可谁知事情竟然如此凑巧,就好巧不巧的刚入城便遇上了与自己长的颇为相似的芳儿。她既没有法子证明自己不是赫舍里如初,也没有法子证明自己就是古如初,现在她辩无可辨。
何况还有一个三哥在一旁虎视眈眈,唯恐天下不乱。古如初急得直搓手,偏偏还不能发作,那样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