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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晨蓦然看到高远树睁着的眼睛,本能的叫了一声,直起身来!欣喜道:“你醒了?!”

高明辉夫妇也惊喜的看过来:“远树!远树!”

高远树虚弱的看了看四周:“爸,妈!”

护士和医生听到响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到一地狼藉,惊讶:“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这样?”

童雨晨:“好像……刚才地震了?”

医生奇怪看了看几人说道:“没有啊!我们都没感觉到。”

高明辉:“可能是小地震,这些东西突然就跌下来了。”

医生点点头,眼神示意护士捡起地上的东西。护士急忙跨过去收拾。

医生扭过头看着依旧睁眼的高远树,欣慰的说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高远树:“感觉……好像胸口压着一块石头。”

医生:“你运气好,那块石头救了你的命!”

高远树不解的看看项欣澄,项欣澄急忙解释:“儿子,你的心脏受损,如果不是刚好有人捐献心脏,你就让我和你爸成孤寡老人了!”

高远树沉思了片刻:“……我想起来了,我们好像在海上出事儿了。”

雨晨点点头:“嗯!”

高远树:“好奇怪,象做了场梦一样,我梦见你了,雨晨。”

雨晨感动看着高远树:“你别说太多话了,好好养病。”

高远树:“那你呢,你受伤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项欣澄火气又上来了:“她没受伤,好得很。她马上要出院了。”

童雨晨摇摇头:“不,我要陪着远树!”

项欣澄怒瞪着童雨晨:“你……”

眼看双方又要交火,高明辉急忙扯住妻子:“让雨晨陪着吧。你也该回家休息了。”拉住妻子,高明辉看向远树和雨晨:“远树,我送你妈回家,雨晨,谢谢你照顾远树啊!”

雨晨感激的看着他:“嗯,谢谢叔叔!”

高明辉点点头,拉着不情不愿的项欣澄离开了病房。

待两人离开,高远树开口询问雨荨:“逸飞和小歉他们怎么样了?”

童雨晨的神情黯淡下来:“他们都在这座医院,等你再好一点,我带你去看他们。”

“恩。”高远树伸手与童雨晨紧紧握住,两人深情凝视。

一个人影走进安逸飞的病房。安逸飞感觉到,靠口询问:雨晨,是你吗?

叶江帆站在安逸飞的床头调侃道:“人家要结婚了,都不知道你喜欢过她,你这个傻小子还惦记着童雨晨呢。”

安逸飞听出来人的声音,欣喜的笑了,伸出手去:“叶、江、帆?!”

叶江帆抓住了逸飞的手:“在这边!”

安逸飞笑起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一声?!”

叶江帆:“我派驻回国工作了,先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然后去看你们,才知道你们出事儿了。”

安逸飞脸色微变:“还好,我们都是命大的。”

叶江帆坐到床边,拍拍好友的肩膀:“听说了。你的眼睛没事吧?还能弹钢琴吗?”

安逸飞淡淡一笑:“贝多芬聋了可以谱曲,我瞎了也照样可以弹琴。何况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过一个月就可以拆线了。”

叶江帆放心的舒了口气。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安逸飞拆绷带的日子。

医生在一层一层揭开安逸飞眼睛缠着的绷带。雨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远树,何小歉已经拆了大部分纱布,和小琪站在安逸飞病床前。众人都很紧张,凝神闭气,等待安逸飞的反应。

终于,最后一层绷带揭开了,安逸飞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因为强光的刺激,他又闭上。

医生鼓励他:“慢慢来,刚开始都有个适应过程,不要急,慢慢感受,再睁开。”

安逸飞闭了闭眼睛,慢慢睁开。雨晨、高远树等都关切的注视着安逸飞。安逸飞的视野里一片模糊的光影,继而变得清晰起来。

雨晨小声问着:“逸飞,怎么样?”

安逸飞摇摇头:“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医生不可置信:“啊?不可能啊,你再试试,来,”医生用手在他眼前晃:“能看到我的手吗?”

安逸飞还是摇头。所有人都失望,小琪忍不住快哭了。这时候,安逸飞却看着大家笑了。

“逗你们的,”安逸飞笑着,用手一个个数着站在面前的好友:“高远树、雨晨、何小歉、小琪、叶江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叶江帆和何小歉上前给安逸飞敲了个栗子。

叶江帆佯装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想吓死我们啊,我都在想去哪儿给你弄条导盲犬了!”

大家笑起来。

安逸飞微笑道:“那你现在能给我做一回导盲犬,带我去外面看看太阳吗?”

叶江帆走过去扶住安逸飞:“走啊!”

几人一起走到医院的天台,对着温暖的太阳。安逸飞摊开手,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话音未落,叶江帆把一副墨镜架在他鼻梁上。

叶江帆:“省省吧,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象平常人一样接收太多的光线。”

何小歉看着安逸飞:“我特想知道你以别人的视角看世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感觉。”

高远树:“我也特想知道你的汗从别人的皮肤里流出来会不会特别咸。”

何小歉指指高远树的心:“那你的新CPU使用起来感觉怎么样?”

高远树笑起来,摸摸自己心脏位置:“好像不如原装的。”

叶江帆:“那当然。什么都是原装的好嘛。你要慢慢适应。”

童雨晨:“哎,我看到有的报道说,移植了器官的人有些能把原主人的性格也继承了。”

赵小琪惊讶的打量着高远树:“哎,如果捐献心脏给远树的人是个杀手,以后远树以后会不会变得特别的冷血啊?”

高远树:“胡说八道。我要变了冷血杀手,第一个先把你们家何小歉干掉。”

何小歉往后一缩:“真狠!我们是差点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患难兄弟了,你下得了手?!”

童雨晨:“还真是,我们经历了这么大一场灾难,个个现在都恢复原状了,多不容易。”

高远树拉住童雨晨的手:“是啊,经此一难,我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象活了几十年了似的。”

何小歉:“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生死一线,你受伤又是最重的,肯定觉得心很累,我也是啊,幸亏我没毁容,否则我还看破红尘呢。”

安逸飞:“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一下给我们第二生命的人啊?到底是谁给我们捐赠的器官?”

何小歉:“没用,我早问过医院了,捐赠者家属签了保密协议,不肯泄露身份。”

童雨晨:“可能因为很多捐赠者的家属很难接受亲人的某一部分在别人身上继续活着,这在生理心理和伦理上都是个难题。”

何小歉:“唉,欠了别人的情都还不了,这感觉很难受啊!”

叶江帆:“大恩不言谢,以后你们都多做点儿好事,多帮助别人,就算是报答了救你们的人了!”

安逸飞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江帆说得没错。善行循环,可为正果。我们以后珍惜这种活着,能呼吸,能见光,能走,能跳,能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我想,这就是对赐予我们第二生命的人的最好报答!”

高远树:“没错。”

童雨晨:“我们应该看向美好的未来。”

大家相视一笑。远处是碧绿的草坪,头顶是碧蓝的天空,大家心怀感激,转头眺望着这个他们即将重新回到的世界。

一辆豪车停在别墅门口。高远树从车上下来。项欣澄、高明辉、雨晨簇拥着高远树进屋, 保姆跑出来迎接。

走进家门,项欣澄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上楼好好休息吧。”

高明辉:“雨晨,你扶远树上去吧。”

雨晨点点头:“伯父,伯母,那我们先上去了。”

说完,扶着高远树走上楼去。

项欣澄看着两人的背影,气恼的说:“咱们这儿子也怪没出息的,心思全在一个女人身上。”

高明辉上前搂住妻子的肩膀:“重情重义,我看也没什么不好,像我!”

项欣澄不屑:“我怎么没看出来?”

高明辉明白项欣澄在吃童雨晨的醋,哈哈大笑起来!

雨晨扶高远树进了卧室,高远树一下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雨晨坐在一边:“那当然,医院怎么能跟自己的家比呢。我跟你说啊,虽然你现在已经出院了,但还是不许再乱跑乱动。”

高远树刮她的鼻子:“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婆,都说了多少遍了!”

童雨晨坐正严肃的说道:“随你怎么说,我明天去单位请假,专心照顾你一段时间。”

高远树惊讶的看着她:“不会吧,事业型女超人雨晨居然会为了我请假,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雨晨:“你知道吗?在你被推进手术病房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在这世界上我可以没有工作和事业,但是却不能没有你。高远树,在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祈祷,若你大难不死,我必终身相伴。”

高远树笑起来,将童雨晨搂进怀里:“可惜,上次求婚戒指还没戴到你手上就出事儿了。下次我再策划一个求婚……”

童雨晨急忙制止:“别折腾了,你知道你再求一百次婚,我也是说我愿意的。”

“雨晨,”高远树动情的看着童雨晨,忍不住吻了下去。

忽然,周围的金属物件又是轻微的震动。高远树闭着眼,忘情的吻着雨晨,雨晨听见细微响动睁眼,看见桌上的闹钟在颤动,不禁惊奇的睁大了眼,紧接着。“咣当”,闹钟摔到地上,雨晨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推开高远树。

高远树回头看着地上的物件:“怎么回事?”

项欣澄闻声上楼,推开门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童雨晨嗫嚅着:“我看着这钟……它、它自己摔到地上了!”

项欣澄生气:“这闹钟什么事儿想不开要自杀吗?还是赶巧你和高远树在做什么的时候不小心的碰到了它?”

童雨晨脸红了:“真的没碰到它!”

高远树不满:“妈,我们什么也没做,不就摔了一个钟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项欣澄:“你才出院,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妈不好多说。雨晨,高远树现在心脏不好,你别让他有事没事儿太激动。”

童雨晨委屈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对高远树道:“我回去了,再见!”

高远树:“哎,你还会请假吗?”

童雨晨:“怕你太激动,我还是老老实实上班吧!”

雨晨离开后,高远树责怪的看着项欣澄:“妈……”

项欣澄没好气的瞪着他:“我是为你好!”

高远树无奈的躺回床上。

雨晨疲惫回家,瘫坐在沙发上,眯着眼养神。冯岚从厨房走出来:“回来了,给你炖好了汤,妈去给你盛。”

雨晨急忙起身:“妈你别忙了,我自己来。”

冯岚按住她:“看你累的,赶紧歇着吧,妈给你端来。”

雨晨不再争论坐下,冯岚端了一碗汤出来,雨晨接过默默的喝着。

冯岚坐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喝完汤赶紧洗澡睡觉。”

雨晨感激地看着妈妈:“妈,谢谢你。”

冯岚坐在雨晨旁边安抚她:“傻孩子,跟妈妈还客气什么。你也别只顾着高远树,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雨晨点点头:“知道了妈妈。”

安逸飞走到钢琴房,坐在钢琴前,想弹奏钢琴,却觉得心中有种无名烦躁,在琴键上一阵乱弹,却始终镇静不下来。眼前闪现着无数凌乱的毫无关联的画面:爆炸、撞车、冲浪、雨晨的微笑、坠落的咖啡杯、四溅的咖啡……安逸飞实在呆不下去了,把钢琴盖上,起身摔门而出。安逸飞走到街上漫无目的的漫步,路过一家画廊时,像着魔一样,看着那些画,驻足不前。

何小歉和赵小琪并肩走过来,看见安逸飞,奇怪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看什么呢?”

安逸飞回头一看:“你俩怎么在这儿?”

何小歉:“无聊瞎逛呗,因为这场事故,谈好的戏都下了,这段时间清闲得很。你想买画啊?”

安逸飞:“不是,就是看看。”

何小歉:“真无聊啊,要不我们去找叶江帆打篮球!”

赵小琪:“你不是说满身伤痕不打篮球了吗?”

何小歉搓了搓手:“手痒啊,想打,穿长袖运动服不就行了吗?!”

赵小琪无奈的说:“服了你,哪有穿长袖运动服打篮球的?”

安逸飞:“我还想再去看看那些画。明天吧。”

何小歉:“说好了啊,明天!”

何小歉和小琪离开,逸飞还是呆呆的看着那些油画,脸上神情古怪。

入夜,高远树关灯准备睡觉,但指尖还没碰到开关,“啪”,灯泡坏了。高远树看看自己的手,在黑暗中思考着什么。

阳光下的球场上,何小歉叶江帆和安逸飞三个人在球场上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久未运动的三个人兴致都很高。小琪坐在球场边给他们拍照。

叶江帆拦住何小歉:“嘿,你们怎么不叫高远树出来?”

何小歉一边运球一边回答:“就他那二手CPU,我怕他受不了这么剧烈的运动,等他长点心再叫他出来玩儿吧。”

叶江帆一把抢过篮球:“那倒也是!”说完把球传给安逸飞,安逸飞一个投掷,球精准地投了进去。

叶江帆:“哟,看样子视力恢复得不错!”

安逸飞露出了一个微笑。比赛继续!

此时的高远树家,物业的工人正在换灯泡,雨晨和高远树坐在花园晒太阳。

童雨晨:“你家里的灯都烧坏了?”

高远树:“是啊,可能现在灯泡的质量越来越不好了吧。哎呀,天天闷在屋子里真难受,无所事事的。”

童雨晨:“那你想干什么呀?”

高远树:“想回公司上班,但是父母都不允许,说要我再休养一段时间。”

童雨晨:“他们也是对的,出这么大的事儿,不好好休养怎么行?”

高远树揽着雨晨的肩:“哎,这一场意外弄的,好端端的那游艇怎么就撞上来了呢?”

童雨晨靠在他怀里:“警察调查说是意外事故,是对方游艇操纵杆突然不受控制……”突然童雨晨看到高远树脸色有些异样:“远树,你怎么了?”

高远树皱着眉头,感觉到自己心中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心跳加速,感觉呼吸不过来。他扶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坐在了花园的长椅上:“不知道,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我觉得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们。”

童雨晨急忙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什么:“这里只有我啊!”她把手放高远树心脏部位:“现在心跳还快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高远树摇摇头:“没事了,不用。”

雨晨看看周围:“要不然还是回屋吧?”

高远树点点头,雨晨扶着高远树进屋,一棵大树后,李伊闪现,窥视着高远树和雨晨。

篮球场里,四个人锻炼完从球场出来,赵小琪正在跟雨晨通电话。通完话,赵小琪转向3人:“雨晨在高远树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叶江帆:“雨晨天天去照顾高远树啊?”

何小歉:“她还不如住到高远树家去算了,省得每天来回跑。”

赵小琪:“那可不行,他们俩还没结婚呢。”

何小歉:“那还不就是形式的问题嘛,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多讲究。”

赵小琪:“什么年代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给人家当媳妇去啊,必须明媒正娶!”

叶江帆笑道:“人家结婚不结婚的,你俩就别吵了。”

赵小琪:“不是,你看何小歉发表的这种言论,就知道他有多大男子主义!”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安逸飞突然莫名其妙开腔:“他们结不了婚了!”

话一出口,三人都大吃一惊,安逸飞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叶江帆奇怪的问:“你说谁啊?高远树和雨晨?”

安逸飞不由自主地点头。何小歉和小琪看了他一眼,相视一笑。

何小歉:“哎,安逸飞,大家都是好朋友,就算你得不到,也得祝福人家嘛。”

赵小琪:“就是,你是不是心里还对雨晨有什么想法?说嘛说嘛,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高远树你的秘密哦。”

安逸飞:“说了也没关系,喜欢雨晨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她和高远树开始谈恋爱,我就不再对她有想法,除了祝福。”

叶江帆:“其实你就是个肉包子,换做我,喜欢的人就要义无反顾的追!”

赵小琪:“叶江帆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雨晨和高远树是绝配,别鼓励逸飞做不道德的事儿。”

安逸飞依然沉默,他看着远方,痴痴地想了一会,心中有种强烈的冲动去某个地方:“你们玩吧,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走。

何小歉追了两步:“你去哪啊?”

安逸飞头也不回的离开。叶江帆、何小歉和小琪不解这一幕。

何小歉:“安逸飞到底怎么了这是?最近行为很是古怪!”

安逸飞来到文具店,一口气买了很多画布和颜料。快步向家走去。

夜里,项欣澄和高明辉回家,见高远树一个人坐在客厅看书。

高远树回头看见两人,站起来:“爸,妈,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高明辉:“晚上去参加了一个应酬。我们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高远树叫住俩人:“爸、妈。我想跟你们商量点事。”

项欣澄和高明辉回头,好奇地走到沙发坐下来。

项欣澄关心的问:“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高远树摇摇头:“我出院半个月了,天天呆在家里觉得无聊,想回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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