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是小溪和稻田,一番恬静的田园风光,夜幕降临,炊烟袅袅,村寨就在眼前,杨黛兰和赵元靳加快了脚步,望在天黑前能找间客栈或民房借住一宿。村寨里有百来户人家,但因最近辽人不时前来侵犯,一到夜晚,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杨黛兰和赵元靳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农舍,屋主是对年迈的农民夫妇,正在屋外收拾柴禾,杨黛兰上前施了一礼道:“老人家,我兄弟二人是京都人士,因外出游玩跟家人走散了,流落到此地,不知可否借住一宿?”
老农夫见杨黛兰温文尔雅、礼貌随和,声音虽然过于清脆像个女子,但想或许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天生如此细声细气,看一旁的赵元靳穿着华贵不凡、气宇轩昂,不疑有他,忙与老伴一起让进屋里。赵元靳第一次在宫外过夜,更是第一次走进平民百姓家,一切觉得很是新鲜,但也被普通百姓清苦简陋的生活环境深深震撼了,只见屋瓦稀疏、门楣低矮,屋里仅两间卧房,卧房外即是炉灶和一副破旧的小桌椅。
老农夫见他二人既是兄弟,同住一房也无碍,即把儿子的一间卧房让了出来,儿子前不久参军去了,因此房间空着。杨黛兰心下踌躇,暗暗懊悔换了男装,如今与赵元靳一起借宿在外颇为尴尬。
老婆婆见杨黛兰秀眉微蹇,以为她嫌弃儿子房间简陋,于是建议老伴把自己的卧房让出来,杨黛兰连忙阻止,不得不再三解释自己并无此意,一旁的赵元靳笑了笑,很自然的率先踏入了房中。老夫妇见他二人进屋住下了,也就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
屋里仅有一张卧榻,再无他物,赵元靳见杨黛兰窘迫害羞,只站在门边并不走近卧榻,轻声道:“你放心睡在榻上,我在地上坐一宿无妨。”说完,就真的靠墙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杨黛兰见此情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轻轻的和衣躺在榻上,心思起伏,哪里又能睡得着。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忽听屋外似有马蹄声响,忙翻身坐起,赵元靳也已听到,拿起宝剑,二人互看了一眼,心想难道是辽兵打来了?正想着,屋外大门已被人踢翻,有人闯了进来,黛靳二人忙出屋迎敌,老夫妇也被吵醒了披衣出来,见到贼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得直发抖,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见赵元靳居然还带着兵器,不由分说地挥刀砍来,赵元靳怒喝一声,持剑迎战。杨黛兰担心伤到屋主夫妇,忙把二老扶进屋里,说道:“你们千万不要出来,贼人自有我们来打发。”
老夫妇感激地点点头,依言紧紧的关上房门。杨黛兰掏出腰间玉笛,联手赵元靳,数招就将贼人制服了,贼人没料到荒野乡村居然埋伏了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也心慌起来,忙跪下求饶。
赵元靳用剑指着贼人的前胸,喝道:“如想保命,那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不得有半句谎言,否则我立即一剑送你归西。”
贼人甚是胆小,忙一叠声的答应。
赵元靳先问了那人的姓名和身份,得知他叫忽合亚,曾是辽国的一名武士。
杨黛兰接着问道:“你们辽人已经出兵攻打玉门关了吗?”
忽合亚没料到杨黛兰第一句就问如此犀利的问题,不由得愣了一下,赵元靳见他犹豫,剑尖微递,忽合亚前胸立即渗出了几滴鲜血,这下可吓坏了,忙回道:“英雄高见,我辽主却已发兵,有没有到玉门关,我就不知道了。我.。我只是想趁着兵荒马乱偷入进来捞点钱财而已,并无伤人之心。”
赵元靳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持着大刀见人就砍,还说自己没有伤人之心?”
忽合亚不敢反驳,只是磕头求饶。
杨黛兰又问:“你可知哈扎在哪里?”
忽合亚见他二人居然认识辽国的剑魔哈扎,又是一愣,不等赵元靳刺来,忙回道:“我曾听说哈扎率领辽国武士也来到了中原,他们比大军更早出发。至于他人现在到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杨黛兰心想此人所言虽不尽详实,但他确实未必知道哈扎的行踪,也就不再追问。
原来忽合亚因与哈扎不合,在哈扎带领武士进入中原的时候,离开了武士营,想着发点战争财然后隐居,没想到被赵元靳和杨黛兰所擒,后悔不已。
赵元靳和杨黛兰见战事紧急,忙押了忽合亚连夜赶路回京,临别前,杨黛兰和赵元靳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老夫妇,并询问了老夫妇儿子的姓名,老夫妇见他二人行侠仗义、出手阔绰,也巴望着儿子将来能有所依靠,忙告知儿子名叫陈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