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铁菁在她们二人比试期间,已经想好了计策,不打算直接与两女正面交锋,因昨天偷听了冬木和夏草的谈话,耶律铁菁心里清楚这次真正答出三皇子题目的只有冬木口中的那位夫人而已,自己便使计诱导两人道出真相,一来为清谷扫除浑水摸鱼、弄虚作假的人,二来可以暂时阻止清谷娶亲,既然冬木口口声声称那位幕后才女为夫人,可见此女已为人妇,不可能再嫁给清谷。
在林隐山宣布自己将与杜若梅比试后,耶律铁菁率先站起来,学着杜若梅的姿势朝众人福了一福,然后说道:“杜姑娘,刚才冬木姑娘给你接了一个哑巴下联,我现在就给你出一个哑巴上联。”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自己另外抄写的答卷纸,放在桌上,众人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都伸长了脖子看着。
杜若梅听她反复提到哑巴联,心中不快,刚刚输给了一个哑巴下联,难不成要再输给一个哑巴上联?
耶律铁菁摆好了答卷,便对杜若梅说道:“杜姑娘,请看仔细了,我现在要出哑巴上联了。”于是按照夏草昨日的描述,一手拿起答卷纸看着,一手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然后开始快速抄写答卷纸上的内容。
这个动作的含义实在太过明显,杜若梅面色惨白、四肢发抖,忍不住颤声道:“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耶律铁菁停下抄写,抬头看着杜若梅,冷冷地说道:“杜姑娘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以为你私底下做过的事就没有人知道。”
杜若梅死死地盯着耶律铁菁,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民间女子居然能知晓自己在永乐宫书房做过的事,很可能是她明知比试要输给自己,故意耍花招搅乱自己的心神,想到这儿便强辩道:“宋姑娘,我确实不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你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做出这样莫名奇妙、有失体统的举动呢?”
耶律铁菁冷笑道:“杜姑娘,你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便告诉你。诸位,杜若梅其实并没有答出三皇子的题目,她是私底下抄袭了一位夫人的答卷。”
杜若梅立即打断耶律铁菁的话,喝道:“宋姑娘,请不要含血喷人!说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抄袭了一位夫人的答卷。”
耶律铁菁指着冬木道:“她可以作证!”
冬木见耶律铁菁和杜若梅针锋相对,言辞凿凿,心想这个宋姑娘怎么会知道杜若梅抄袭的事情,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突然想起昨日在翰林院门口似乎遇见了这位宋姑娘,那么自己与夏草的对话很可能是被她听去了,于是决定不再隐瞒,如实说道:“是,我可以作证,杜姑娘确实是抄袭了我们夫人的答卷。而我自己也没有答出三皇子的题目,只好恳请夫人帮忙,所有的题目都是夫人答出来的。三皇子,对不起!冬木欺骗了您,您要如何处罚我都可以。”
杜若梅转过头来质问冬木道:“冬木,你凭什么说我抄袭了你们夫人的答卷?”
冬木道:“是夏草亲眼所见,你偷偷溜进了夫人的书房,然后抄袭了书桌上的答卷。”
杜若梅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确实去过永乐宫找兰夫人,也到过书房,甚至也见到了书桌上的答卷,可是那四道题目我早已答了出来,偶尔见到兰夫人的答案,一时好奇,看了一眼,可是我并没有抄袭,恰巧是我给出的答案与兰夫人给出的答案完全一致而已,这怎么能证明说我抄袭了兰夫人的答案呢?”
冬木一时语塞,众人亦觉得杜若梅言之有理,看过答卷并不表明一定会抄袭,而且答案一致也很寻常。
耶律铁菁没料到这个杜若梅如此能言善辩,再说下去反倒要引火烧身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朗声道:“杜姑娘,既然你反复强调是自己做出的答案,那么你敢不敢当场与那位夫人比试一下,以证明你的才学与那位夫人不相上下,如果你不敢比试,那么就证明你根本是在说谎!”
杜若梅一凛,她虽然很自信,但是若跟杨黛兰比试仍有些胆怯,可如今迫于形势,唯有硬着头皮叫板杨黛兰,才能过了此关。于是直接面向杨黛兰,福了一福,说道:“兰夫人,请赐教。”
杨黛兰不愿相信杜若梅会抄袭答卷,见杜若梅镇定自若地向自己挑战,心中反而高兴,微微一笑,爽快地答道:“好。若梅,你我姐妹二人就接几个对子乐一乐吧。”
杜若梅躬身道:“不敢,夫人请出对。”
杨黛兰道:“今天是中秋节,我便出个月亮相关的对子。上联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若梅请对下联。”
杜若梅略一思索,接道:“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杨黛兰赞道:“接的好!”
杜若梅道:“那我也出个月亮相关的对子,请夫人对下联。上联是“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杨黛兰接道:“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众人齐声称赞。
杨黛兰又道:“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
杜若梅想了想,接道:“赤面映赤心,跨赤兔追风,驰骋间难忘赤帝。”众人皆拍手称赞。
杜若梅决心出个绝对难一难杨黛兰,便道:“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一个美女对月,人间天上两婵娟?”
众人一听这个上联是个颇难解的数字对,估计杨黛兰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对得出,却听杨黛兰思索片刻后便即接道:“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五百罗汉渡江,岸边波心千佛子。”众人无不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耶律铁菁没想到那位夫人便是杨黛兰,心中一喜,她最担心的就是清谷会喜欢杨黛兰,若问这世间上还有哪一个女子能有资格成为她耶律铁菁的情敌,也就只有杨黛兰了,如今杨黛兰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就不用担心清谷会再钟情杨黛兰。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没了杨黛兰,还有个杜若梅,耶律铁菁对杜若梅远没有像对杨黛兰那样钦佩心服,眼看杜若梅与杨黛兰即将战成平手,心念一动,开口说道:“兰夫人醇厚善良,对杜若梅又怀有姐妹之情,必不肯使绝招出来为难杜若梅,依我看不如请三皇子直接出题,当场考一考兰夫人和杜若梅,这样比试才更加公平可信。三皇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