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瑢确认那人没追来,便如飞燕一般悄悄地回了永和宫,一颗心却仍然怦怦直跳,猜不透龙华殿里怎么会有武功如此高强的人,但可以断定此人绝不是紫衣卫,因为赵元瑢曾见过紫衣卫中武功最高的莫冲啸的功夫,与郭士鹏相比在伯仲之间,却还不及自己,更远远不及今夜碰到的蒙面黑衣人。
再说那人见赵元瑢走了,便回到了内室,脱下夜行衣,摘下面巾,换上了太后的服饰,这位蒙面黑衣人正是庆帝的生母长春太后。
原来长春太后是开国大将石守信的曾孙女,本名石春荣。石守信是赵匡胤手下武功最强战功最勋的大将之一,追随赵匡胤之前曾是中原武林盟主,即使后来入朝为官,后世子孙中仍涌现出了很多武学奇才,最厉害的就是石春荣的伯父石仲斌。石仲斌武功之强连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都不是他的敌手,石仲斌痴迷武学,一心想练“玄宗大法”,后来终于被他找到了“玄宗大法”的秘籍,并在临终前亲手刻在了龙华殿密室的四块大理石上,因为世上无人会猜到“玄宗大法”的秘籍居然是在石块上,并且会藏在大内皇宫皇后寝宫的密室里,石春荣床前地板下的大黑洞正是她年轻时修炼“玄宗大法”的密室。
石春荣年轻时也曾是武艺高强、充满侠义心肠的将门虎女,后来家族与皇室联姻,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元帝当太子妃。元帝继位并不顺利,亦是与两位皇弟刀光剑影地连番争夺才当上了皇帝,石春荣及其家族在这个过程中出了很多力。元帝继位后即封石春荣为长春皇后,掌管六宫。
石春荣初尝皇权的滋味,开始对权利充满了欲望,不容别人侵犯,宫中一般的妃嫔对她亦是言听计从,直到司马燕楠入宫,元帝对司马燕楠特别宠爱,公孙春荣不能不嫉妒,更可恨的是司马燕楠居然敢挑战她的权威,当时石春荣修炼“玄宗大法”走火入魔,武功尽失,未能按原计划害死司马燕楠腹中的二皇子赵元靳,司马燕楠生下赵元靳后更加肆无忌惮,公然与石春荣及太子争夺皇位继承权。
石春荣失了武功,连原先的侠义之心也都失去了,开始惯于玩弄权谋术数,一心只为太子继位。石春荣为了尽早恢复功力,尝试了不计其数的灵丹妙药,最后发现九步催命丸可以增强功力,但是亦会中毒,好在她常年服用解药,毒性被控制住了。除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妃及早年进宫的妃嫔,很少有人知道长春太后会武功,赵元瑢亦不知情。
到了第二日早朝过后,赵元瑢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去龙华殿拜见太后,伺机观察殿中出入的所有侍卫宫女的身影,找出昨夜交手的那个黑衣人,温公公突然来请赵元瑢前去龙华殿说是庆帝和太后要找他问话。赵元瑢心想:“难道自己昨晚夜探龙华殿被他们发现了?”
到了龙华殿,长春太后却问他道:“灵珊的名字怎么不在选妃名册中?”
原来那日庆帝宠幸了嫣红,长春太后欲让她顶替灵珊的名册,将两人身份换一下,可是一查选妃名册,居然没有灵珊的名字,便叫来赵元瑢问缘由。
赵元瑢松了一口气,知道若直接说灵珊不肯选妃,那灵珊便是犯了欺君大罪,只得回道:“灵珊自小在永和宫服侍元瑢,一直尽心尽力,原本想将来到了出宫的年纪给她找个好人家,没想到灵珊去参加了选妃招亲,呈交选妃名册前,她向我表白了自己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以我就把灵珊留下了。”
庆帝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一喜,他一直期盼赵元瑢能喜欢上别的女子,不与他争杨黛兰,当即笑道:“难得三皇弟对灵珊有情有义,朕定会成全你们。太后,您的意思怎样?”
长春太后点头说道:“元瑢能看上灵珊,那是灵珊的福气,下月初二便是吉日,哀家就给你们做主,你把灵珊收房吧。”
赵元瑢忙道:“太后,现在头等大事是皇兄选妃,元瑢这点小事晚点再办不迟。”
长春太后听他提到选妃,心中一动,转头对庆帝说道:“要不是元瑢提起,哀家差点忘了,昨晚让温公公拿给你的十八份名册你觉得怎样,中意哪一个的话,哀家就先让她进宫。”
庆帝并未细看那些名册,反正都差不多,自己现在只想早日找到杨黛兰,至于立哪个为妃子不如让长春太后说了算,也可讨她欢心,便道:“此事便由母后做主吧,儿子听你的安排便是。”
长春太后笑道:“好。既然皇帝这么说,那此事便由哀家做主了。”
庆帝道:“那就有劳母后了。不过,三皇弟收房的事也不能耽搁,还请母后一起多费心。”
长春太后道:“那是自然。元瑢亦是我的儿子,母后又怎会偏心呢?元瑢,你也回去准备下,下月初二哀家就把你和灵珊的事办了。”
赵元瑢作了一揖道:“元瑢虽然留下了灵珊,但是还不想这么快收房,此事可否日后再议。”
庆帝闻言脸色一沉,说道:“若是你不收灵珊,那灵珊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理应处斩。你忍心让她死吗?”
长春太后劝道:“元瑢,哀家知道你年轻面子嫩,这样,你回去考虑一下,三日后给我答复。”
赵元瑢只得暂时出了龙华殿,心中却仍在想,昨日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何人?看长春太后的神情,似乎并不知晓龙华殿里有这样一个人,难道黑衣人不在龙华殿?正想着,太皇太后派了杜若梅来请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