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铁菁在真帝的乾清宫内室中安稳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繁星闪烁的夜晚,一旁伺候的宫女见她睡醒,忙端来香巾水盆服侍她梳洗,耶律铁菁问道:“清.皇上在哪里?”
那宫女回道:“皇上还在大殿议事,吩咐奴婢先伺候姑娘用膳,姑娘请随我到客厅去吧。”
耶律铁菁心想:“大战在即,清谷肯定忙于筹备出征之事,不如自己先用膳食,养足精神,好同清谷一起出发。”下得床来,随着那宫女去客厅。路经乾清宫大厅时,却遇到了杜若梅。耶律铁菁在香山行宫的中秋晚宴上曾见过杜若梅,而杜若梅却不识得耶律铁菁,只是听温公公说有位宋碧莲姑娘进宫来见皇上,心下觉得奇怪,故前来乾清宫一看究竟。
那宫女见到杜若梅,忙躬身行礼说道:“娘娘万福!”
耶律铁菁一惊,怎么宫女称呼杜若梅为娘娘?招亲比试时清谷不是已经回绝了杜若梅吗?忍不住疑惑地看着杜若梅。
杜若梅见到耶律铁菁一身辽族装扮,更觉奇怪,问道:“你是宋碧莲吗?”
耶律铁菁反问道:“你是杜若梅吗?”
两女互含敌意地对视着,杜若梅身边的宫女见她脸色不善,便对耶律铁菁喝道:“大胆!见到娘娘也不行礼,居然还敢直呼娘娘的名讳?”
耶律铁菁冷笑一声,不作理会,转过身继续往客厅而去,杜若梅喝道:“站住!你为何冒充宋碧莲,进宫来有何图谋?”
耶律铁菁头也不回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杜若梅道:“你若不说,我便让侍卫将你抓起来关入大牢。我肯定你是辽国的奸细,故意冒充他人进宫来意图不轨。”
耶律铁菁冷笑道:“我若是奸细,皇上还会让我在他的寝宫里睡觉吗?”
杜若梅以为真帝与耶律铁菁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气得上前拦住了耶律铁菁问道:“此话当真?皇上居然让你在他的寝宫里睡觉?”
耶律铁菁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故意激她道:“不错!你虽然当上了娘娘,但是皇上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也绝不会让你来他的寝宫睡觉吧?”
耶律铁菁的话正击中了杜若梅最大的心病,杜若梅脸色大变,怒道:“放肆!不要脸的贱婢,来人,快把这个奸细抓起来。”
殿外的侍卫听到杜若梅的呼叫忙奔进来围住了耶律铁菁。
耶律铁菁毫不畏惧地环伺了一下四周,抽出玉箫握在手中,冷冷地说道:“你们有本事就来抓我试试看。”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灵珊在宫女的急报下匆匆赶了过来,忙喊道:“大家住手。”
众侍卫和宫女见她来了,都躬身行礼道:“娘娘千岁。”
论后宫排位杜若梅在灵珊之后,也只得勉强朝灵珊福了一福,叫了声:“姐姐万福。”
耶律铁菁见又来了一位娘娘,心头不悦,心想:“没想到清谷原来是个花心皇帝,不知道他娶了多少位后宫娘娘,真是艳福不浅哪。哼!”
灵珊见到耶律铁菁也略吃了一惊,但她对真帝要比杜若梅了解和信任许多,知道真帝既然留下耶律铁菁在乾清宫,必是将耶律铁菁视作上宾,万万不可得罪和怠慢她。于是面含微笑地走过去对着耶律铁菁福了一福说道:“姑娘,让你受惊了。”
耶律铁菁见灵珊温和有礼,贤淑大方,心中暗叹清谷眼光不错,也就收起玉箫,拱手道:“娘娘有礼。”
灵珊见耶律铁菁的玉箫与真帝日前吹奏的玉箫十分相似,忍不住盯着玉箫“咦”了一声,心想:“这位异族姑娘与皇上的交情必定非比寻常。”
耶律铁菁见她目光停留在自己的玉箫上,遂问道:“皇上在宫中也时常吹箫吗?”
灵珊笑了笑,亲自领着她往客厅去用膳,边走边说道:“我只见皇上吹过一次箫,皇上精通音律,时常抚琴,却很少吹箫,但那次的箫声却是最动人的。”
耶律铁菁喃喃说道:“他一定是在吹奏《雨碎江南》了。”
灵珊道:“我不知道皇上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他吹得非常用心和深情,感人肺腑。姑娘也曾听过皇上吹箫吗?”
耶律铁菁不答,抽出玉箫吹了一段《雨碎江南》,灵珊凝神细听,说道:“不错!正是此曲。姑娘看来是皇上的知音人哪!”
耶律铁菁摇头叹道:“这个哪里敢当,要做他的知音人谈何容易。”
灵珊若有所悟的看着她道:“姑娘想必对皇上也是十分钟情的,灵珊相信姑娘此番前来必是有利于皇上,而不会伤害皇上。”
耶律铁菁道:“皇上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娘娘,也算有福了。”
灵珊脸上一红,不再说话,陪着耶律铁菁坐下用膳。
杜若梅见灵珊带着耶律铁菁去客厅用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取来了上次欲加害杨黛兰的那瓶毒酒,姗姗来到客厅,假装向耶律铁菁陪不是,亲自斟上一杯酒,举到耶律铁菁面前说道:“姑娘,不知您是皇上的贵宾,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如今特地带来陈年美酒一壶,还请姑娘干了此杯,原谅我的鲁莽和无礼。请!”
耶律铁菁是什么人,杜若梅的鬼心思骗骗杨黛兰和灵珊还差不多,可如何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耶律铁菁也不戳穿,坦然接过酒杯一饮而下,杜若梅心中窃喜,暗道:“看你还敢气焰嚣张辱我不成?这杯毒酒立即就送你归西啦。哈哈!”
耶律铁菁饮下毒酒后,身子摇了摇,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