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庶心赖床的毛病就更严重了,小君见不把冻的通红的小手伸进被窝里庶心就绝对不会翻一个身。其间莫天澜也来了皖秋院好几次,父女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莫馨似乎乐见其成庶心和莫天澜的事情,每天都在庶心的耳边说着莫天澜的状况,不得不说,庶心对于莫天澜,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那个冷傲高贵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就成了庶心嘴里张口就来,挥手即去的小笑话!
今日里,庶心难得起了个大早。小君见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打哈欠的庶心,惊得差一点将水倒在了地上。不过一瞬间后,君见还是稳稳的端着水进了房间,替庶心唤了衣服,扶着庶心进了净房。这段时间庶心似乎越来越习惯小君见的服侍了,甚至于有个时候没有了君见会有莫名其妙的心慌。这就是大家小姐病吧,自己长时间不动手,得,那点潜在的意识,全部回去见外婆了。
庶心接过君见已经洗好了的毛巾,嘴里嘟囔了几声,在脸上胡乱的擦了起来。老实说,现在时间尚早,还不适合起床,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情的话……
小夕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着自家心爱的,和自己从此小长到大的小姐被另一个小丫头服侍的那么好,不得不说,是有一点嫉妒的,不仅嫉妒,还有一点浓浓的羡慕,那个时候,每一次,几乎都是小姐在照顾她,而不是自己照顾小姐……
庶心装扮好以后,吩咐小君见看好房间,自己就出了院子,和小夕一起,两个人从后房离开了。就连莫馨,待起来后才发现自家师傅竟然起了个大早出门去了,传来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问话,没有个人知道自家师傅去了哪里……
出了一字并肩王府,庶心带着小夕两个人去雇了一辆马车,趁着城门大开之际,出了京城,直奔京郊的黄陶庵。小庵子本来就在护国寺下面,并不大,香火也不够旺盛,年年都是靠着护国寺的救济,方才没有关门大吉。
庵主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尼姑,带着三个小尼姑,待打开黄陶庵的大门时,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俺门口。
小尼姑看到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穿着粉色的棉袄,头上扎了两朵珠花,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一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了,小尼姑一双眼睛期待性的看向了马车,庵里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人来了,眼看着护国寺师兄送来的粮食也快没有了,要断炊了,没想到现在却来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怎么能够不叫小尼姑心喜?
庶心从马车上面走下来,脸上戴着面纱。“小施主,请问静云师太在否?信女曾和师太有缘,现特来拜会……”
小尼姑看到庶心朝自己走来,满眼睛里只剩下粮食,哪里有听庶心的话,急急忙忙跑进去将师太应了出来。庶心看到眼前穿着主持服侍的女子,将刚才的话再一次说了一遍,主持双手合十回了礼。“在下乃是静云师太的弟子忘空,师傅老人家,于三年前已经圆寂了……”
庶心听了一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小夕提着香篮上前。“原来是忘空师傅,我家小姐曾经和静云师太有缘,今儿特来拜会,没想到……”
两个人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忘空师太很是高兴的将庶心迎了进去,亲自端了茶送上来,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住喜意,庶心给的香油钱,足够师徒四个这个冬天的所需了,还可以扯点棉布回来给三个爱徒做一件衣裳穿。
“忘空师太,您请自便,我家小姐就在庵里看看,老请失态准备些许斋饭斋菜。”
忘空师太自是开开心心的应了下去准备了,庶心则带着小夕两个人去了后山。
这么多年过去了,黄陶庵并没有做出多大的改变,看上去似乎依旧和以前一样,庶心坐在断崖边,有些失神的看着下面。自己的在世界上的人生,似乎就是在这里开始发生转变的,那个时候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踏进上京城半步,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这里观赏一下风景,感叹一下人生是是非非……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三,庶心的十九岁生日。也是庶心十二年来在上京城过的第一个生日,第一个不要为柴米酱醋盐愁的生日。
或许早就没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吧,庶心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站起来,正欲离去。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负手站在自己身后,庶心转过身,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抬起头,一张冷峻的脸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看不出眼里的情绪。
“王爷……”
“我很好奇,这么高的山崖,你摔下去,为什么会相安无事?”
庶心抬起头,看着莫天澜。“王爷说的什么话,奴婢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莫天澜扬扬手中青色的玉佩,“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开心么?”
庶心怔怔的看着莫天澜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之所以一直留着这块玉佩,庶心觉得……庶心想不到什么可以为自己遮掩了,这块玉佩自己一直有没有丢弃,也没有当掉,自己一直给自己找借口说是为了留一点那个回忆城里的好的回忆,可是……
莫天澜坐在庶心刚才做过的地方,小夕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下去了,山崖上面只有莫天澜和庶心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做着,各自心里现在给和自己的事情,人近在咫尺,心远在天涯。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无缘的错过,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可是那块玉佩我再一次见到了……所以书只能喝奶奶的心意,我娶了瞿氏,奶奶问我没为什么传家玉佩没有给瞿氏,我敷衍了,后来两人,甚至于洞房都没有,我就匆匆上了战场……”
“你怎么知道是我?”庶心坐在莫天澜的身边,淡声问道。有些东西,是要还的,就好象这块玉佩。庶心握在手里,凉凉的,提醒她现在所处的事实……
“起初我并不知道,可是当那一块玉佩从我桌子上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只有你和馨儿进过我的房间,除了你,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