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与楚天舒置气后,一直心中不畅快,呆在书房读着来自各地探子的各种消息,却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他不爽地看一张撕一张,看一张撕一张,不一会儿,地上满是纸屑。
南宫鹏推门而进:“元妃?真没想到哈。”
他看着慕容白,也不管他脸色差还是好,自顾自地说:“一是没想到太后这么给力,一个没背景的女人也给封了侧妃。二是没想到你还求了个元的封号,这女人真的很重要吗?”
慕容白懒懒地说:“虽然有太后说情的情分在里面,但第一,太后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才同意册封的。毕竟现在不知咱慕容家族犯了什么冲,太子连接两个儿子都没活下来。我和二哥又无所出,四弟五弟更是指望不上了。二是,皇上怕夏家势力过大,必定不敢对二哥太过偏爱,所以就借这件事打压下二哥,抬举下我,以免夏家更加耀武扬威。其实父皇这也是为了二哥好,借此事警示下他,我们可不能太得意了。至于那个封号,我若不求个情真意重的封号,能把太后她老人家感动吗?”
南宫鹏说:“那倒是。不过据说那个女人没感动?”
慕容白问:“听谁说的?这前脚刚踏入三皇府就知道了,你的情报蛮快的嘛。”
南宫鹏笑了:“你把那个元和院围了个遍,还不准各个嫔妃探望,知道的以为你是偏爱元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防止她逃跑呢。”
慕容白不理他的揶揄,又问:“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南宫鹏答道:“当然不会有问题啦。皇贵妃一向以儿子为荣,当然不愿意自己儿子被你比下去啦。我们养了赵昭仪娘娘那么久,当然不是白养的,让她做点事她还是很得力的。”
慕容白满意地笑道:“那就好。”
南宫鹏说:“虽然说我知道你做这事的意思,但我总觉得,你这样为二皇子争取到夏未暖,是白白便宜了他。”
慕容白不在意地说:“无论如何,夏未暖都不可能是你我的,为何不顺水推舟呢?古有范蠡献西施,难道你觉得这也是便宜了吴王吗?夏未暖嫁给二哥,表面上看是亲上加亲,强强联手,但别忘记了,上头还有父皇呢。父皇反而更加忌惮夏家势力,从而会对二哥失去信任。”
南宫鹏说:“这倒还在其次,其实你小子最希望的是在元妃的册封宴会上宣布赐婚的消息吧?且不管二皇子是如何想的,总之元妃肯定是伤透了心。白弟这一招可真狠,为了这个女人,你可以说是费尽心机啊,奈何别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唉……可怜人哪!”
慕容白没有回应,反而不怀好意地问:“鹏哥,你不觉得今天好像安静了许多了吗?”
南宫鹏锁了锁眉头:“似乎真的安静不少……你又把白巧巧那个长舌妇派走了?谢天谢地!没有她在真是太幸福了!”
慕容白不怀好意地笑了:“派倒是没派走,派她守在元妃身边了。不过如果你再多嘴下去,我可以考虑把她调到你身边。”
南宫鹏立刻闭嘴,正襟危坐,脸色严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慕容白暗笑,南宫鹏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白巧巧在旁边说话。
看来这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他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宗卷,不再言语。
第二天很快来临。楚天舒其实是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才被明珠叫醒的,反正小肉团子也是吃了睡,醒了吃。除了小肉团子,她感觉自己也没多少生活乐趣了。
“元妃娘娘,我们就要准备一下进宫了。千语,你侍候娘娘起床。”明珠带着一帮下人在房间内进进出出,隔着帐缦轻轻对楚天舒说。
楚天舒呆呆地看着床顶,说:“今天要进宫?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千语安慰道:“现在还来得及,娘娘不必惊慌。”
楚天舒又问:“千语,你以前参加过皇宫里的宴会吗?”
千语点点头说:“我跟着二皇子去过两次。但我都是在宴会外面候着的,没有进去过。”
楚天舒无意识地就问了出来:“他会去吗?”
千语有些迟疑:“娘娘,这次虽名义上是册封大典,实际上也是为了宣布凉王的册封而设的家宴。既然是家宴,皇子们都得参加,有家眷的都得带上,无正妃的要带位分最高的妃子。”
楚天舒心中有些黯然,那他会带上楚侧妃?
千语瞧见她比之前瘦弱憔悴不了少,心疼极了。“姐姐是想见二皇子吗?在那种场合,多少双眼睛盯着姐姐,还是不要见好。”
楚天舒眼圈就红了:“我是希望他不要去。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他人,对他而言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即使我以前,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可现在,或许是太不习惯他不在身旁,又或许是慕容白与他成了鲜明对比,我反而无比地怀念从前的生活。”
千语呆了半响,说:“姐姐的意思是,以前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过去的时间已不可挽回,可要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
楚天舒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要成怨妇的节奏吗?
繁琐的穿戴和化妆过后,楚天舒已经累得不成样了。小肉团子今天也是主角,也给穿上了明黄的小朝服,像个小地主儿似的。
“本王的爱妃果然是貌若天仙,光彩夺目啊!”人未至,话先到。慕容白也已穿戴完毕,明黄色的袍子衬得他更是面如冠玉,肤若凝脂,颜如敷粉。人前嘴甜秀恩爱对他来说真是家常便饭,毫不脸红。
只不过楚天舒此刻没有看美男的心情,只瞥了他一眼,嘴上说:“哪里哪里,说到貌若天仙,我还真比不上你。”
只差直接说他太娘了。
但很明显这些古代人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
慕容白只把她的讥讽当作了赞美,还眉开眼笑地上前挽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本王的爱妃该有的样子。今天你我就是一对恩爱佳人,你对我的臭脾气今天就该收敛一点。”
楚天舒一挑眉:“否则?”
慕容白说:“否则咱们就别想有日子过了。我若过得不好,不光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咱俩的儿子,也可能会活不长久。”
楚天舒冷笑着说:“你可不像是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好的人。”
慕容白说:“那你就错了,我可是喜怒无常的人哪。哪天不痛快了,我很有可能就把假郡主的事揭发出来,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父皇下令一查,二哥肯定没好日子过。”
楚天舒继续冷笑着说:“依你的推断,我就是那个真郡主。那我这个真郡主就在你府上,你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吧?”
慕容白说:“我是救了落难的郡主的英雄,父皇夸我赞我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给我好日子过?”
接着他又把嘴唇靠到她耳边轻声说:“我可不像二哥那样靠着父皇的庇护,父皇一怀疑他有二心,他就惶惶不可终日。实话说吧,就算楚远生下的是二哥的亲儿子,只要父皇一皱眉头,二哥也不敢留下他自己的亲骨肉。但我不一样,我这一辈子只靠我自己,就算父皇怀疑我,打压我,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我二哥心怀仁慈,不小心踩死只蚂蚁都要念声罪过,但我看世人,都如蚂蚁。你要是想看看我是如何踩死蚂蚁儿的,就尽管惹我生气。”
楚天舒听得一阵寒意顿起,噤了声不再言语。她知道慕容白并不会因为她的顺从就停止对付慕容言,但她却不愿意因着她的原因而令慕容言难过。
那么,她便如他所愿,做只牵线木偶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