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场中发生的一幕惊住了,不知道如此巨大沉重的灯盏压在如此孱弱的女子头上,她还能有什么作为。但是扎罗布是知道的,心中痛心不已。
安姬要表演她的独门绝技了,这说明她对于留在离国势在必得了。和他一起回去,做他的妃子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留在离国?
安姬的举动终于成功吸引了君家三兄弟的注意。看到她需要成功引诱到的三人目光终于看向自己,她示意乐师停止奏乐。
“安姬请求国君尊下下令请宫人们把外面的灯全熄了,好观看安姬为国君尊下所跳的这支舞。”
美人人美,声音也非常动听,光是这一把声音已经让听到的人骨头都酥了。可是就是有人不为所动,大煞风景。
“为什么要熄灯,亮着灯不是看的更清楚!”
不用说,自是宁亲王君无言是也。无言这个名字着实起错了,不如称多言才配得上他平日所为。
“安姬接下来会头顶这灯盏舞蹈,灯盏上若有一支蜡烛熄灭即为失败。故而要求国君下令。”
君无情似乎不想再纠缠这事,摆摆手示意宫人们照着她的要求做了。外面的灯全部灭掉,果然安姬头顶那盏灯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乐曲重新奏起,而场中央的地面上也铺上了毯子。安姬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说是舞蹈,已经近于杂耍,头顶着巨大的灯盏,下面的安姬行动受限,整个人基本上就是在展现其高超的平衡力了。
只是顶着,没有任何固定,下面的安姬每一次的转身,身体的每一次动作,都会加大平衡的难度,而且动作太大也会带起风来,容易吹熄上面的蜡烛。可是最让人称奇的是,那灯盏仿佛是固定在了她头上一般,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在毯子上滚动了,可是单看那灯盏却是稳稳当当地固定在一处,这样的表演,自然又惹得大臣们的连连叫好声。
如此惊险巧妙的表演,为得就是得到这样的叫好声,安姬已经做不到紧紧注意君家三兄弟了,只是听这不绝的叫好声,心中得意,自认这一次怎么样也会得偿所愿。
突然,随着乐曲声的戛然而止,众人莫不发出惊呼,因为他们眼看着那灯盏被安姬用头猛顶了一下,离开了她的头顶。灯盏离开之际,她做了一个倒立的动作,在最下面的头却扬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居然稳稳接住了落下的灯盏。
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困难。也正是因为这样,当灯被她用嘴叼住时,所有人都给予她毫不吝惜的掌声。如此绝技在眼前展现,君无情也禁不住鼓起掌来。就连从饮宴一开始就兴致缺缺的君无求还有挑剔的君无言,也终于给了这样的表演足够的掌声鼓励。
早有人走到安姬身边取走了她嘴上叼着的灯盏,安姬也终于看到自己的绝技打动了她想要打动的人,努力平复着呼吸,她跪下,上半身匍匐在地。
“你的技艺果然绝伦,说吧,想要朕赏你什么?”
安姬最怕就是被这样问到,如果回答说想要留在离国就是下下之策了。她也是机灵女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应对的话。
“安姬的舞姿可以得到国君赏识已是安姬大幸,本再无所求。只是安姬听闻离国也有擅舞之人,宫中也有如安姬一般身份的女子。故斗胆求国君可以满足安姬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和国君宫中擅舞之人切磋舞技。”
她其实并不知道殿前打赌的事情,只是先前君家三兄弟对她的美貌与舞技似乎很不放在眼里有些不舒服,在她看来,一定是这宫中有超过她的女子存在。思及于此,故而才会有这样一个请求。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个请求竟会惹出了之后的轩然大波。
君无情有些骑虎难下了,想到殿前的那一场赌,当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想想,放眼宫中,可以与这个叫安姬的舞技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可是,他是真的舍不得让才大病初愈的林星影在众人面前表演。
他不禁看向站在一边的张启静。看向张启静对着自己一躬身就向着偏殿而去,君无情心里有些没底,他不知道张启静是不是真的明白他心中所想。总之,如今这事情是做也不好,不做也不好。
他怜惜林星影,可是又不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让离国失了颜面。
下面的大臣一个似一个的人精,屏息等着君无情说些什么,就在众人快要憋死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离开的张启静回来了,在君无情耳边说了什么。于是他们在今日第二次看到了国君变了脸色。
“此话当真,不是在哄朕?”
“老奴怎么敢?郡主说可以。”
其实这并不是林星影的原话。林星影本就要在饮宴之上表演的,一切早已经安排妥当,张启静不过是出去转了圈,去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妥当的林星影之后,就回来禀告了君无情。
“可是她的身体……”
“郡主说不当事,还说无论怎样也不能让番邦小看了咱们离国。”这一句也是张启静自己加上的,果然君无情听过之后十分的受用。
“那好吧。”
君无情终于结束了与张启静的小声交谈,转过头脸上竟然露出几分得意。这个叫安姬的女子舞技是不错,可是在他心中天下不会有哪个女子可以比得上朝云。
“朕的宫中确实有擅舞之人,既然你不要任何赏赐,这唯一的请求朕自然不可能不应允。扎罗布王子今日大殿之上的那一场赌,看来是不赌不行了。刚欣赏过了贵国舞娘的精湛舞技,下面就请远道而来的王子观赏离国歌舞。”
君无情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就又一次落到了殿前空地之处,而此时此处也是灯火全熄,众人莫不期待着,知情的已经猜出下面要表演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朝云郡主,而不知道的则是在心中猜测着,到底要怎么样的表演才能压过刚才安姬的精湛表演。
赌过之后,就变成了两国之间的比斗,只是这一场比斗不会有受伤流血,却是两名女子使出绝技,为的却是同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