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然正准备再说下去,却被后面阴冷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凌亦然,刚才,说的爽吗?”凌亦然打了个寒战,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墨世子……形势所迫啊。”凌亦然虽然嘴上发虚,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对我这么凶干什么,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舍身取义帮你解围的,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损坏你形象的话么,再说,你的形象不用我损坏,也好不到哪去,用得着学鬼吓我吗?
若是墨翛珩听见,肯定会冷笑:你说的那是几句的事儿么?
脸上全然是不服气的表情,墨雨思踱步到墨翛珩旁边,问:“墨世子,你不是从那堵墙拱过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墨翛珩气愤地掐了一把凌亦然,郁闷的说:“一个女孩子整日不好好待在家,成天跟着我瞎跑,成何体统?”
凌亦然在一旁自知理亏,只是一直点头表示赞同:就是就是,将来被人指证有恋兄癖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墨雨思一脸的痛心疾首:“哥,你以为就以你这资质,你妹妹我会稀罕么?要不是父王让我跟着你,你觉得我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你的良心真的被猪拱了吗?气死我了。”墨翛珩无言以对,悲苦尽在不言中。
凌亦然一路小跑跑到大院,誓要避开墨家的纷争,呜呜呜~他都已经够悲惨了,慈爱的天父就不要再戏弄他了。
墨翛珩认命的吐出一口气,带着墨雨思进了院子。墨雨思自认对美男的免疫力不错,毕竟每天都对着她哥哥那张妖孽脸。可一看见这么多美男,要不是她定力够好,出糗就出大了。
百里静反手扯住司徒赫的袖子,对着场面气氛尴尬的众人说:“你们先慢慢叙旧,我跟赫先行一步。”说着,就消失在门口处,翟雨曜拎着凌亦然这个惹祸精的衣领,也走了。墨雨思好奇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便拉着墨翛珩冲出门去。
“小辰儿,咱们也走吧。”夜希辰看着李渝狭长的桃花眼,默默地给自己烧了几柱香,不情愿的跟在李渝后面。
相国寺
“赫,我们去放生池吧。”百里静指着远处的一个池塘,兴奋地对司徒赫说。
“好啊。”一如既往的宠溺的声音,若是司徒赫手中的士兵瞧见了,定然大吃一惊。跟百里静在一起的司徒赫,优雅宛如神袛,恬淡而高贵。一双凤眸中没有以往在战场中嗜杀的戾气,只剩下最单纯的温柔。
他们都看得出他喜欢他,百里静却看不出。她就是如此迟钝,迟钝到让司徒赫无所适从。
司徒赫不是没有想过,若有一天,他心爱的女孩儿出嫁,嫁的人却不是他。
那么,既然做不成白头偕老的夫妻,那就做她永远的兄长。他将终身不娶,因为他此生的挚爱,至始至终,从无别人,而是她。
百里静从清澈的池水中掬起一汪水,里面有一条金色的小锦鲤,她笑着递给司徒赫,说:“赫,你看!”女孩灿烂的笑容近在咫尺,司徒赫的唇边也扬起一丝笑容。
彼时,凌亦然一路上没头没脑的话,让翟雨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果说林祈佑是百里静脾气的导火索,那么凌亦然就是翟雨曜脾气的导火索。
“曜,你有银子没,借我几两好不好。”
“不借。”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
“骗人!”
“闭嘴。”
“曜……”
翟雨曜实在忍受不了凌亦然这种属乌鸦的人,一刻不停的聒噪。翟雨曜快到崩溃的边缘时,正巧被司徒赫看见,司徒赫诡谲的笑了一下,百里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偷笑:“凌亦然要遭殃了。”琥珀色的眸瞳一转,百里静拦住司徒赫:“让我收拾他,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司徒赫无奈的笑了笑,把恶整凌亦然的机会让给了百里静,百里静在地上找了几块儿大小适中的石头,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催动内力,勾起脚尖,把石子踢到了凌亦然的脚踝上,凌亦然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袭自己,“扑通”一声就以跳水运动员的姿势栽入水中。
百里静傻眼了,翟雨曜也傻眼了,周围的一群人也傻眼了。只见凌亦然在水里扑腾,高呼:“来人啊!救命啊!”周围溅起的水花足有一丈多高。百里静后怕的戳了一下司徒赫,司徒赫会意,走到池旁,高声道:“别扑腾了,要淹死的话,两年前你就死了。”
凌亦然一听,不扑腾了,在水里站了起来,果然,浅浅的池水才齐腰。看着周围人笑话他的凌亦然,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了:“还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老子让你们蹲大牢里笑!”周围的人立刻噤声。
凌亦然继续吼:“谁把老子弄下来的!老子跟他没完!”扫视一圈儿,就只看见百里静做贼心虚的躲在司徒赫身后,大怒:“静小七,你丫越来越不知好歹了,亏爷还那么尽心尽力的给你配置解药,爷真是瞎了眼了!”
百里静小心翼翼的从司徒赫身后探出脑袋:“亦然兄,水里凉,赶快出来吧,得了伤寒就不好了。”她也知道这回自己有些过分,便诚心诚意的向凌亦然道歉。
可凌亦然头一扭,傲娇劲儿就上来了:“小爷还就不上去了,有一大池子锦鲤陪着,不亏!”
百里静灵机一动,指着池子大喊:“天呐!水蛇!亦然兄你快上来啊!”
凌亦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一下子就从水里跳上岸。一上岸,他那智商不算太高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一个养鱼的池子,哪来的什么捞什子水蛇?!他回头看向百里静,果不其然,嘴角上明显带有奸计得逞的笑容。凌亦然气得脸都白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命好苦,都可以演一出窦娥冤了。
翟雨曜还算是有良心的主,他毕竟跟凌亦然共过患难,也不忍心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被人笑话,就搀扶着凌亦然到旁边的凉亭晾衣服,凌亦然的心灵在受到重创之后,又被翟雨曜修补了起来,让凌依然感动的就差以身相许了。
“赫,我是不是过分了哇。”百里静咬了咬唇瓣,抬头望着赫。百里静从不否认自己的错误。
司徒赫拍了拍她的头:“静小七,你想想,就依凌亦然凡事记不过三秒的个性,他又怎么会怪你呢?”百里静还是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还是去道个歉吧,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点儿。”她经历过背叛,所以更知道友谊的珍贵与来之不易。
司徒赫一把拉住她:“你觉得就凭凌亦然他那不肯让别人见到他狼狈模样的个性,你过去,说不定还会让局面变得更糟。”
百里静“哦”了一声,对司徒赫说:“赫,我是不是真的特别没心没肺啊。”良久,又道:“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司徒赫坚决的摇了摇头,下巴抵在百里静的黑发上:“不会的静儿,你只会惹人爱。”
“可凌亦然刚才明明很讨厌我啊……”百里静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是别人还不知道你有多好。”司徒赫揽住百里静的肩膀:“好了,静儿,别难过了。”
百里静经过开导后,心情好了许多,便拉着司徒赫坐在草坪上:“赫,你看那颗菩提树。”
司徒赫抬头瞥了一眼:“树干又粗了不少。”
百里静嗔道:“赫,我说的不是这个!”
呵……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呢,那根红绳还在树的顶端挂着,耀眼夺目。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接过百里静手中的红绳将它系到了顶端。那么高的树,他从上往下看一眼,就觉得头晕胆寒。他从树上下来时,脚没有踩稳树枝,就在树上栽了下来。那么疼,骨头都好像错位面孔都扭曲了,可一当百里静过来,那么贱,突然就不疼了。
后来听说他被姑姑责罚,打了五十大板,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她受的苦让他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