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恭喜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虚伪、恭维、客套,大家都用着各种各样的面孔在装饰着自己。
不过在这个虚伪的大潮中逆流而上的还是大有人在的,例如现在角落里那两个窃窃私语说着自己真心话的异类。
“厚着脸皮?对啊,的确很厚着脸皮,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面不改色地推给一个半死之人之后还面带微笑呢。”灰衣男子随意地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万分惋惜地盯着台上的红衣女子。
其实自红衣女子的身影一现,他跟大多数雄性动物一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抹婀娜多姿的倩影。
“楚兄,此言差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女儿都是要嫁的嘛,那你说他这个‘笑面虎’又怎么会放过用女儿换取庄主之位这个大好良机呢。只要把女儿嫁给了那个病秧子,庄主之位他还不唾手可得吗?呵呵。”
另一名灰衣男子不屑的口吻,讽刺的语气,将眼前的情况分析地头头是道。
循声细看,可真是巧合,因为两人竟是当日在酒楼里逞口舌之快之后吃了闷亏抱头鼠窜的灰衣男子。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不过。”只见刚才还装作洞察一切的灰衣男子话语稍稍停顿,眉眼间就立刻换上了那副熟悉的下流嘴脸了。“说不定是那个‘代理庄主’等不及要名正言顺地坐上‘庄主’之位了,所以早已经和女儿商量好了假装成亲然后等待洞房之夜趁机杀了那个病秧子?哈哈,这样想想还是挺有趣的嘛。”
这个话题明显勾起了另一名灰衣男子的兴趣,只见他向话音刚落的男子又靠近了些,向他抛了个找到知音的眼色之后,猥琐的话语就从他咧得大大的嘴角里冒了出来:“哟,看不出来林兄你已经如此猴急了,竟然要选在洞房之夜下手。哈哈哈,果然够下流!不过洞房之夜?现在想想我已经欲火焚身了!哈哈哈!”
语毕,灰衣男子就一边在暗地里大笑一边还用下流的眼神在台上的女子身上乱瞟,极尽淫荡之态。
可是还没有等他意淫够,只听隔壁的灰衣男子突兀的一声惊呼之后,两人就又双双抱着小腹在地上痛呼打滚了!
真是巧合得惊人啊,不过看他们脸上比上次更甚的痛苦之色,恐怕是以后都再也直不起来了吧。
不过此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太大关注,因为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四周突生的变故惊住了。
没有人注意到事态是怎么急转直下的,只知道众人正忙于搜肠刮肚说着恭贺之词的时候,横空出现的攻击让一直在台上稳站不动的白衣男子变了脸色并险险避开,而并没有停住攻势的飞镖直直射向了角落处的两个灰衣男子。
没有人将一丝注意力落到那两个倒地痛呼的男子身上,因为他们都被从轮椅上慢慢站起的红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众人周围呈包围之势的一众蒙面黑衣人惊住了。
不知何时,红衣少年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已然睁开,可是与那张苍白异常的脸并不相符的是,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像是万丈深渊,又像是吸走了天地万物的所有光华。
根据飞镖的轨迹判断,刚才的攻击竟然是从他这个方向发起的!不,竟然是他发起的!
什么?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羸弱身躯,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惊人内力?
而且那些突兀出现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凝重、惊讶、慌张,一时间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只见红衣男子慢慢地从轮椅上站起,没有一丝病弱者的无力之态,而随着他动作的同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这样缓缓地从他嘴里流淌到了空气当中,冲击着人们的耳膜,更震撼了众人的内心。
“不,其实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要在大家的见证下清理门户的。”
一时间,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突如其来的爆炸性话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呆住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只有那刚刚因躲闪攻击而转换身形变为脸隐藏在阴影中的红衣男子和自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盖着红喜帕的红衣女子,让人看不到他们此时的神色和心中所想。
“阿弥陀佛,敢问一句,施主刚刚所说之话为何意?”在江湖上地位举重若轻的少林寺方丈,其存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刻出来为大家解惑的。
听到问话之后,红衣少年望着红衣男子的目光不紧暗了暗,停顿良久,才又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炸弹:“十年前杀害我双亲的凶手,就是站在大家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瞬间,底下哗声一片。
抑制不住内心惊讶的众人纷纷大声质疑着刚刚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我刚才都听到了什么?是我听错了么?”
“太荒唐了!你是说十年前杀害冷庄主的,是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他的亲生兄弟吗?”
“不是说十年前的那桩惨案是‘暗夜门’所为吗?”
各门派掌门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而各门派弟子就在毫无头绪杂乱无章地吵闹争论,会场顿时一片混乱。
而且连大家一向避讳的“暗夜门”这三个字眼也出现了,看来大家是真的被刚才听到的话语吓到了。
不过,经过一番混乱之后,各派掌门不愧是掌门,在大声呵斥着底下的弟子安静下来之后,他们才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向浑身上下都充满谜团的红衣少年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是谁?为何一出口就语出狂言?”率先出声的,还是一向德高望重的少林寺方丈。
“在下冷少流,前任庄主之遗孤,同时也是现任庄主。”面对众人地质疑,红衣少年似是早有准备,一字一眼的回答得有条不紊。
不过他的回答明显不得众人满意,相对于突兀出现的他,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多年来只活在传闻中的他。
“不说传闻前任庄主之遗孤是一个重病缠身多年来连床都起不了的病秧子,就当你的身份是真的,就当你所说的也是真的,不过空口无凭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懂吧,那么就拿出你手上让我们可以信服的证据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