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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姑姑和过儿

“陛下,为了长公主动用皇宫中所有禁军,貌似有些不妥。。”蓝凤尘缓步走向柯臻,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中却隐去了真实的情绪。

柯臻满目怒意瞥了一眼走到他身边的蓝凤尘,又看向大殿中打斗不休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朕是皇帝,朕有调动皇家禁卫军的资格!谁敢挑战朕的权威,谁敢撼动朕的皇权,谁就得付出代价!”

蓝凤尘嘴角的弧度变得愈发的危险,忽然转头对身后的人道:“刚沢,你听到了没有?我们敬爱的皇帝陛下,现在正满腔愤怒的嚷嚷着要我们付出代价呢。”

柯臻终于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望向笑意盈盈的蓝凤尘:“。。右相,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再理会柯臻,蓝凤尘直起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困了,这场闹剧,也该到了谢幕的时候了。”

大殿中蓦然响起各种惨叫声,原本不相上下的局势随着蓝凤尘的话被打破,异发异瞳的男女们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占尽上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满殿的禁卫军竟死伤大半,连百里湛都被伤了手臂,险些被旁边刺来的利刃刺中一命呜呼。

“这些人。。是你的人?”柯臻瞪大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真相,“朕待你不薄,这右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难道你还不满足?莫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是没有再说下去。

蓝凤尘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块木片递到柯臻面前:“陛下不必担心,我对你这皇位没有兴趣。。亦或是说,不值得我感兴趣。”紫眸中倒映出柯臻看着木片因为惊恐而瞳孔微缩的模样,蓝凤尘笑容里多了一份戏谑,“其实陛下您本可以好好做您的皇帝,我们也不用这么打下去。。”顿了顿,蓝凤尘之后的一席话直接把柯臻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直接碾碎,“可是陛下你动了禤家七小姐。。任何伤害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在放逐之地的时候,曾有一个不怕死的轻薄地摸了一下我灵儿的手,陛下你猜猜,那个人付出了什么代价?”蓝凤尘并不理会柯臻的反应,也不等他回答,“我和羽夜各收了他的一只手来补偿灵儿的损失。现在,陛下让灵儿中了毒有了生命危险,陛下认为自己该付出什么代价比较好呢?”

柯臻的心蓦地凉了半截,看到那木牌之后他才明白,方才蓝凤尘那样问他是给了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是自己偏偏被愤怒冲昏了头,将自己弄上了绝路。

“这次来皇都,主要是来把该拿的东西拿回去,羽夜那家伙不许我动你。。唔,本来我也没打算对你动手的,不过你现在伤了我家灵儿。。”蓝凤尘手指轻点,周围空气中的暗元素瞬间凝聚起来,“如果我让您受些苦头了,估计羽夜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伤害灵儿的是您,当初让羽夜失去双亲的人也是您啊!是吧,陛下?”

浓郁的暗元素慢慢绕住柯臻和千依,柯臻的惨叫声逐渐加大,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蓝凤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笑靥如花,这可急坏了忠心耿耿的老臣们,百里湛和顾应天恨不得扑上去护住自己的君主,可此时他们正对付着数个武功高强的异族人,能护住自己已经算是很勉强的,更别说去救人了。

“尘,够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参与战斗的羽夜终于忍不住发话,他看着被暗元素折磨得面目狰狞,却死死护住女儿的柯臻,眼中各种情绪杂揉在一起,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他好歹也对我有过栽培之恩,就算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这一次就放过他吧,下一次,我定会亲手了结了这个昏君!”

蓝凤尘的手极细微的顿了一下,继而叹了一声“无趣”,手指轻动,被凝结的暗元素迅速散回到了空气中。

羽夜伸手似乎想要把柯臻扶起来,可是的他的手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继而又收了回去:“你不是个好帝王,可是不得不说,你确是个好父亲..却不是我的。“羽夜自嘲一笑,”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有不该有的野心,带来的就可能是灭顶之灾了。我不欠你了,柯臻......父亲!”最后一个词仿佛用尽了羽夜浑身的力气,柯臻浑身一震,他张了张嘴,可是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羽夜......你不得好死!”千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说话有气无力,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可是她却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蓝凤尘和羽夜,“待我主功成之时,便是你......咳咳咳......便是你们的死期!”

蓝凤尘突然笑出声来,并没有回答千依的话,只是往宫殿门外望,叹息道:“羽夜,怕是得赶快撤离了,再不走一些小麻烦怕是要到了。”

能让蓝凤尘称为“小麻烦”的事情必定不会小到哪里去,羽夜来不及深思,直接无视掉千依,开始组织手下撤离,等走得差不多,羽夜才发现蓝凤尘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样子,正要开口说什么,蓝凤尘却先一步开口道:“我留下来殿后,我不留下来,怕是谁也走不出这皇宫。快走吧。”

羽夜看着他一脸淡定,一时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也知道蓝凤尘的本事,所以再没说什么,只向他点了点头,施展轻功向殿外飞去。

皇宫不远外的荒郊上突然从天上冲下一束前光,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大殿的方向飞来,所到之处人们均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束光便到了蓝凤尘的跟前,蓝凤尘也没有躲开的打算,正面迎向了那束光。

巨大的能量波向四周散开来,所到之处建筑尽毁,没一会儿,以皇宫大殿为中心方圆十里变成一片废墟,丝毫看不出原来奢华高档的样子。

千依因为被柯臻护在怀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蓝凤尘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向后一步站在了柯臻面前,挡住了本要冲击柯臻的能量,所以柯臻仅是受了些灼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到冲击消失,强光散尽,大片土地上站着的人只剩下蓝凤尘还有他对面的女子。那女子头戴紫玉凤凰宝簪,挽成一个极为古朴简单的发髻,穿着不像皇都中那样规矩整齐,身着一件类似旗袍样式的长裙,胸口中间开出一个V型的领子,饱满的柔软呼之欲出,显得诱人而又魅惑,四肢各戴着玄精铁所打成的护腕,腰别一个淡紫色的钢护腰,古朴繁杂但是美丽异常的花纹从她的左耳一直延伸到衣服里面,引人遐想。那女子本身长得也是极其诱人,一双丹凤眼看着蓝凤尘身后的柯臻闪过一丝轻蔑,朱唇轻勾,刚好扯出一抹笑意。她似乎天生为紫色而生,连眼瞳也是深紫色,在月光下尤为妖冶。

女子习惯性右手撑腰,极其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一举一动无不风情万种。身为帝皇,柯臻的自制力无疑是极为出色的,但是此刻他看着这个女人竟然呆住了,离女人最近的蓝凤尘依旧轻笑,似乎毫发无伤,唯有千依眼睛一亮,几乎是一把推开一直拼命护住自己的柯臻扑向女人:“我主!您终于来了!”

女人像是才注意到千依的存在,挑了挑眉,终于开口:“就是你把本尊唤来的?”

“是!”千依咳出一口血,刚刚趁乱无人留意,她动用了底牌把这位尊上请来帮忙。千依深知唤出尊上所付出的代价,但是她在管不了那么多,为了那个计划,为了大业,为了日后的利益,那一些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主英明!您眼前的这个蓝凤尘影响到了我们的千秋大业,理应除去,可是属下不才,不得已才唤我主前来,望我主助属下一臂之力!”

“他?”女人看向蓝凤尘,嘴角极细微地一抽,继而才望着跪在地上的千依,凤眼微眯,伸出右手朝千依一抓,千依还未来得及抵抗,整个人就飞向女人,最后她脆弱的脖子被轻而易举地捏在了女人的手里。

千依抓着女人的手,满脸不可置信:“我......我主......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笑得越发危险,紫瞳愈发深邃,“你猜啊?”她的手愈发用力,似乎打定主意要捏断千依的脖子,千依的脸被掐得发红,然后便紫,最后变得煞白,几欲昏迷,但是女人手中的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弄得千依晕又晕不了,动也不能动,生不如死。

柯臻这才缓过神来,悲切的大喊求饶,却被女人身上的暗元素震得飞了出去,吐了一大口精血,女人轻蔑地冷哼:“低贱如你们也想靠近本尊?”估摸着千依快要撑不住了,女人随意把她往旁边一甩,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在虚空中抓出一块手帕擦手:“本尊的过儿也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能够诋毁的?”

听到“过儿”两个字,一直冷眼旁观的蓝凤尘终于无奈开口:“姑姑,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再叫凤尘‘过儿’,凤尘不是什么‘过儿’,凤尘,就是凤尘。”

女人柳眉一竖,嗔道:“你称本尊为姑姑,难道你就不是本尊的过儿?过儿,姑姑想的你好苦!你离开家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回来探望一下姑姑呢!”

“凤尘多年未能归家尽孝是凤尘的不是,可是莘姑姑莫要再叫凤尘‘过儿’,难道莘姑姑忘了从前的教训了?”蓝凤尘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连周围荒芜的景色都不再那么突兀,却让蓝莘心里发毛,她虽是蓝凤尘的长辈,蓝凤尘也一直尊敬她,可是这小子腹黑得紧,只能顺着毛摸,否则后果是谁都想不出来的,他的笑让蓝莘想起多年前她恶趣味地称他为“过儿”,结果某人笑着应了,最后却不动声色地把她五花大绑丢进了象姑馆......蓝莘不住恼恨,自己拥有两世记忆,怎么就斗不过这小子呢!她可是长辈啊长辈!但后来就释然了,连这小子的父亲都要忌惮三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算计了还帮着数钱,如此看来,她还是少惹为妙,偶尔逗一逗固然过瘾,但是过了头倒霉的就是她自己了。

蓝莘干咳一声,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我前几天就感应到你在皇都了,正巧我在这边办事,就算今日这女人不召唤我也会来找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还和我们的计划冲上了?”

蓝凤尘一脸无辜:“姑姑冤枉,凤尘许久没有归家,并不知道什么计划,来皇都只是来拿回些应得的东西,本不想把事情闹大,谁知有些人偏偏不知进退,冒犯了凤尘在意的人,凤尘只能给他们一些教训了,没想到最后唤出了莘姑姑。”

这话说得真是无辜。蓝莘心里不禁嘀咕,表面上却装作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夸张地掩面作伤心状:“哼,我小凤儿什么时候也有了在意的人了?怎么莘姑姑不知道?小凤儿你有了男人也不告诉姑姑一声,姑姑好生伤心。”言罢还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蓝凤尘面色不变,只微微躬身作受礼的样子:“姑姑言重了,在姑姑还没找到合适的女人之前,凤尘是绝不敢去找男人的,说来凤尘手中有一些颇有姿色的女子,想必她们也是愿意在姑姑身下承欢的。”

这话反击的......不显山不显水的。蓝莘嘴角一抽,这剧本不对啊,这小子不是应该脸红然后澄清自己是直男吗!这让她个腐女情何以堪!蓝莘根本就没想过,在能独当一面之前一直和父亲姑姑生活在一起,每天饱受某腐女姑姑YY毒害的蓝凤尘来说,这种多年前的梗,已经习惯了。

也许是见蓝莘有些纠结,蓝凤尘也不想让她再难堪:“凤尘只是说笑,姑姑不必放在心上,凤尘在意之人,姑姑早晚会看见的,莫要再问了,至于这柯臻陛下和千依长公主,也劳烦姑姑来料理了,凤尘还有急事就不陪姑姑了,改日再回去和姑姑一叙。”

“等等!”蓝莘拦住蓝凤尘,只见她神色中的玩笑之色褪去,眼中少有的认真之色:“这皇都之事,你还是不要多管了,这皇都能让你看得上眼的,不过只是那蛟龙珠。”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淡青色的珠子抛给蓝凤尘,“把它拿走,记着千万收好,这东西,可不止你想的这么简单,用完之后最好将之封印,不然日后惹来大麻烦我可不管啊!不过,以你方才正面接下我招数还毫发无损的样子来看,呵,也无所谓啦,总之皇都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理会了,走吧走吧!”蓝莘又恢复成原来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随意摆摆手就要赶人。

蓝凤尘把蛟龙珠收好,向蓝莘躬了躬身,脚尖轻点,便向禤府的方向飞去。

见蓝凤尘渐渐走远,蓝莘才呼出一口气,娇笑着走向震惊得傻掉的柯臻:“真是可怜的家伙,明明只是一颗棋子,还总是以为站在顶端,觊觎不该觊觎的。哼,明明是个连放逐之地那些家伙都不放在眼里的东西。罢了,谁让你还有用?既然不能让你们死,那么,本尊就稍微温柔一点吧。”两条足有拇指粗的褐色虫子从蓝莘袖子里爬出来,哼唧几声便灵活地蹦到柯臻和千依的头顶,几下便钻到了二人的身体里。

“便宜你们了!”蓝莘冷哼一声,“你们俩做好你们应该做的事情,莫要给我再惹什么麻烦。”

“是,我主。”柯臻和千依木然站起,双双跪在蓝莘面前,他们早已没有了意识,那虫子已经控制了他们的意识,此刻后他们便是蓝莘的傀儡。

蓝莘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地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是”二人听话地往废墟外走去。

蓝莘打量了一下四周,虽说刚刚破坏的面积有些大,但是比起皇宫的占地还是有些不够看,方圆十里不过是毁了皇宫中包括皇帝寝宫的几座宫殿,因为晚上有宫宴的缘故,皇宫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这大殿里,后来又因为发生打杀事件妃子和官员们能出宫的都匆匆出宫避难去了,不能出宫的妃子们都被带到了远离大殿的地方,如此估计,死伤人数应该不大。反正皇帝都有钱,宫殿什么的就慢慢修好了。哎,皇帝什么的就是奢侈。某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比柯臻这皇帝更有钱也更奢侈。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想偏了,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转身便消失在空气中,大殿原处重新恢复平静,像是那里从来没有人出现过。只有淡淡的胭脂味证明刚刚这里站着一个从头到尾没有移动过半步的妖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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