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舒却知道就是这样一副看起来娇弱无比的身体,在三年前却设妙计将他制服于萧山关,而且这一副身体还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普天之下的男子能及得上她的才华和能力的都没有几人。
只是他纵然知道她的本事,而此时见她这般坐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却还是升起了一抹难言的疼惜。他伸手将她绵被拉起来,缓缓的盖在她的身上,微皱着眉透着些许霸道:“公主的寒毒才褪,就如此不小心,小心寒气再次入体,牵动寒毒。”
他温柔的举动让倾歌的心里升起了一片温暖,一直以来,她都不太清她为何为爱上这个温润如水的男子。而此时当他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她除了爱上他倾世的才华之外,还有着他身透出来的带着丝丝霸道的温柔的暖意。
在魏国的皇宫里,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那一份关怀和温暖。她还记得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寒毒发作之时,就是他陪在她的身边,为她驱毒疗伤,给予了她丝丝的温暖,从那之后,她这个来自异世孤魂的心便遗失在了这个温润的男人身上。只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从他的身边推开……
而这几年来,他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守候着她,在她最需要的他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和帮助,这样的男子如果说对她是无情的只怕没有人会信。
倾歌淡淡一笑道:“不妨事。”她的脸上笑,心里却升起了点点苦意,又缓缓的问道:“交待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呢?”
云舒答道:“所有的事情已经办妥,我已经安排人去迎救朱相,只是自从朱相入狱之后,诸葛琛就命人严刑以待,他在狱中只怕没少吃苦。”
“诸葛琛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倾歌冷冷的道:“他为了夺得皇位,不惜陷害自己的亲弟弟,既杀鸡给猴看,又除了朱相这个对他登基最强大的阻力,实在是狠毒,他会对付已在牢狱之中的朱相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你得加速营救的行动了,否则只怕朱相会有危险。”
云舒点了点头道:“公主放心好了,我已命人去处理,只是现在看守的实在是太严,冒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想等到半个月后诸葛琛到皇陵祭祖的时候再动手,只要他不在皇城内,胜算便要大很多。”
倾歌淡淡的道:“我险些忘了,诸葛琛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了,是要到皇陵祭祖了。那时候下手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我们这样想,诸葛琛只怕也会早有防备。”
“公主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他打消防备之心。”云舒淡淡一笑,却又问道:“只是我不太明白,公主为何要救朱相?”
倾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欠一个人一份情,救朱相不过是还人情债罢了。”
云舒听到倾歌的话后不再细问,却又道:“诸葛琛这一次被立为太子,听说皇上派三皇子前来恭贺……”
“真的吗?”倾歌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三哥了,还真有些想他!”
在魏国的皇宫,虽然危机满布,但是她却和三皇子沐子呤关系甚好。在魏国,她只有几个人可以信任,除了花影和田暖风外,就只有云舒和沐子呤了,前面两人是她的贴身侍从,如果说云舒是能陪她出生入死并且芳心暗许的人,而沐子呤则是能给她兄妹之情的人了。
在魏国众皇中,沐子呤算是一个特例了,他才华横溢,聪慧灵敏,在众皇子中无人能出其二,只是就是这样一个出众的人,却根本无心于皇位。他在魏王沐天行的面前,经常装疯卖傻,常惹沐天行生气,一怒之下赐了他一个闲王封号,不再让他的插足朝中之事。
所以在魏国,沐子呤的人缘最好,他几乎和每个皇子公主的关系都不差。因为无害,所以大家都愿意亲近他。由于他早早的已被踢出了夺谪的争斗,所以他几乎就没有敌人,也从不参与魏国的那些派系之争。
云舒微笑着道:“当然是真的,我还听说这一次三皇子之所以会来楚国,是因为他想看看你在楚国过得好不好,所以从来不政事的三皇子才主动提出要来这里看你。”
“三哥他有心了。”倾歌浅笑道,她的眸光微微一沉又问道:“你最近有调动萍踪阁的杀手杀诸葛琛吗?”
“我听玉溪说起了这一件事。”云舒褐色的眸子微微转沉,淡淡的道:“只是诸葛琛现在是公主的夫婿,如果没有公主的命令我又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他?”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又接着道:“再说了,如果我真的要杀他的话,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倾歌看了一眼云舒,她喜欢这样的云舒,淡笑间风云变色,她缓缓的道:“我就知道不可能会是你,必竟那一件事情看起来的确是做的很蠢。但是如果是要栽赃嫁祸的话,却又足够了,再加上诸葛琛的脾气,那一件事情被又变得很狠毒了。”
“公主不用担心。”云舒淡淡的道:“就算诸葛琛认为那一次的事情是萍踪楼所为,他除了吓吓公主外,却并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为什么?”倾歌看着他问道。
“因为他现在刚把权力抢到手上,可是根基却还不是很稳,而楚国的王公大臣对他的手段不甚满意,听说还有人向洛辰帝请旨,将他的太子之位剥去。所谓伐外必先安内,所以他如果要出兵伐魏的话,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云舒缓缓的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的野心却很大,一直想当三国的霸主,甚至想一统三国。”倾歌的眼里有了一丝淡淡的担忧。
“那又如何?”云舒不以为然的道:“他想当霸主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所要做的只是不让他把这笔帐算在魏国的头上就好,其它的事情倒不用过于担心。”
倾歌的眼睛一亮,定定的看着云舒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那倒没有,只是我公主如此聪慧,要在他的面前撇清楚这一层关系想必不是难事,更何况那一天公主也在现场,应该更有说服力。”云舒看着倾歌缓缓的道。
倾歌轻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只是对诸葛琛而言,所有的道理都不是道理。”她见云舒略有些惊异的目光,她又浅笑道:“今天他还用你的安全来威胁我,实在是有几分可笑。”
云舒缓缓的道:“让公主为我担心了,只是他若是想要伤害我,只怕也不是易事,而公主以后也无需为我担忧,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把柄,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危险。”
“嗯。”倾歌低声道:“你万事小心……”她本还想再说一些关心的话,只是一想起两人的身份,那些话又咽了回去,却又淡淡的道:“我与诸葛琛有一个赌约,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没有爱上他,他便给我自由之身,到时候……到时候你可愿与我远走天涯?”
说罢,她的心跳快了些,一双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舒,等待着他的回答。
倾歌的话让云舒微微一愣,他自然是知道她话里远走天涯是什么意思。他那双褐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倾歌,眼里多了一抹隐忍。
他看着她道:“云舒的这一条命本是公主的,当年云舒曾立下誓言,这一生都会追随在公主的左右,为公主筹谋,可是如果公主决定一个人归隐的话,云舒只怕不能再陪在公主的身侧了。”
他的话本在倾歌的意料之中,可是此时再度听到这样的话语,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她看着云舒冷道:“你可以陪在我的身边,可是倾尽一生都为我筹谋,却无论无何也不愿意和我厮守……”才将寒毒逼退后的她将眼睛微微一眯后又问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
云舒褐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丝丝无奈,低叹一声道:“云舒是公主的手下败将,根本就配不上公主……”
“不要说这些表象上的话,我要听实话!”倾歌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
云舒抬眸看向她的脸,她的脸色苍白,虽然净白如瓷却没有一丝血色,秀美的脸上写满了层层冷冽,素来笃定的眼里写满了疑问,乌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心事看穿一般。
他的心里莫名的一紧,仿佛心事尽被她看穿一般,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每次面对她这样的眼神时,他总觉得他的所思所想全部被她看透。他微微敛了敛心神,缓缓的道:“其实我的心事,公主再清楚不过。”
倾歌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云舒缓缓的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开拓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云舒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再平凡不过的俗人,自也不能免俗。所以公主如果要在朝堂上开创属于你的天地,云舒定会竭力相助,而如果要远离朝堂的话,我便再不能陪在公主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