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冷歌没瞧见慕容烨的异状,自顾自的垂着头,小声说道,“世子,不知那三个要求是需要小女如何?”马车内气氛实在诡异,让她如坐针毡,随意找个了话题转移尴尬。
这一声拉回了慕容烨的理智,一抹懊恼从他脸上划过,他闭着眼睛克制不去看那张让他心动的容颜,脊背紧靠着车壁,半眯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云冷歌哦了一声,垂头不语,刚散去不少的怪异气息又增了不少。
“世子,右相府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赤言说道。
“世子,多谢您送小女回府,小女告退。”云冷歌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裳,从怀中掏出面纱戴上,轻声对闭目养神的慕容烨说道。
慕容烨微微点了点头,没睁开眼。
云冷歌半弯着腰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进了相府,云冷歌先去了老夫人的福寿堂。
刚到了院子,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隐隐掺杂着老夫人打趣的说话声。
云冷歌弯了弯唇角,抬手扶了扶发髻间的金钗,挂着浅笑走了进去。
前几天老夫人特意嘱咐过福寿堂的下人,若是二小姐过来,不必通报,直接进来就可。
“祖母。”云冷歌对着坐在上位的老夫人温柔一笑,侧目对语笑嫣然的云秋歌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四妹妹也在。”
“好孩子,你回来了啊,快过来祖母这边。”见云冷歌翩翩亭亭的走进来,老夫人脸上的笑意越发多了,朝她招了招手,亲热的说道。
云冷歌阖首,缓步走到老夫人旁边,挨着她坐下。
“今日进宫可还顺利?”老夫人将云冷歌的小手放入掌中,微笑问道。
“很顺利啊,太后很和蔼,言语很温和,拉着孙女聊了会家常就送我出宫了。”云冷歌偏着头,神态娇憨的说道。
“只是简单的聊天吗?太后还说了些什么?”老夫人有些失望,追问道。
云冷歌摇了摇头,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捡了出来,“没有,不过出宫前遇到悠然公主,在凉亭聊了一会,后来碰到慕容世子,他顺便送孙女回府。”
“慕容世子送你回府的?”老夫人欣喜若狂的说道。
“是啊,世子说反正他也要回王府,可以送孙女回来。”云冷歌心头冷笑,浅声说道。
“二姐还真是好命,三番两次的得到了慕容世子的帮助。”云秋歌嫉妒的看着云冷歌,在宴会出尽风头也就算了,竟然连慕容世子都对她高看了三分,屡次帮忙。
自己若是也能出席宫宴,现在就不会有她那嚣张得意的嘴脸了。
老夫人笑着的脸一冷,不满的瞪了一眼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云秋歌,自个儿是什么身份难道她不清楚吗?一个庶女还敢公然讽刺嫡姐,真是没有半分礼仪尊卑。
“只是碰巧而已,四妹妹不要想多了。”云冷歌笑语温然,和和气气的说道。
老夫人又满意的看了一眼云冷歌,到底是嫡出的孩子,知书达理,不骄不躁,又懂得分寸,容貌才艺更是不输旁人半点,这样一个优秀又好拿捏的孙女,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祖母,孙女有些肚饿。”云冷歌不耐烦继续带着面具跟老夫人周旋,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都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你在宫中肯定没吃东西吧,那快些回去用膳。”老夫人关心的说道。
太后为了与冷歌叙话,特意传她进宫,连宫中的悠然公主都肯屈尊降贵的和她聊天,相府有了她,何愁不兴旺?
“是,孙女告辞。”云冷歌起身福礼,在老夫人含笑的目光和云秋歌不忿的视线下,慢步离开了福寿堂。
韵儿早就在门房那里询问了小姐是否回府,刚好在花园不远处遇见小姐。
“小姐,太后没有为难您吧。”韵儿跟在云冷歌身后,小声问道。
云冷歌失笑,“太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做的直行的正,不必担忧。”
慕容烨交代的那一番话除了皇帝太后,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晓,虽然韵儿她们都不是爱嚼舌根的丫头,但越少人知道,安危也就越能保证。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一辈子没被人揭出来,就永远只是个谜,若是一旦抖搂了出来,相府都脱不了干系。
欺君,谁能吃罪的起?
“小姐今日进宫了后,林嬷嬷把院子里几个不干净的丫头被赶了出去,那个叫红叶的哭哭啼啼吵闹着不肯走,还大叫着要闹到老夫人那去,最后吟书弄了点可以暂时使人失声的药给她服下,她才乖乖的走了。”韵儿捂嘴轻声说道。
“吟书性子沉稳,没想到也有受不住的时候?”云冷歌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
“实在是那个丫头喊的太过分了些,泼辣的比街头小巷的那些妇人们还厉害呢,吟琴被气的恨不得上去打人,最后还是吟书听不得噪音,从屋子里直接弄了点药,小姐,你是没看见,那丫头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奴婢都好想笑。”韵儿想到当时红叶一脸的惊愕,啊了半天愣是没出声,滑稽的模样逗乐了整个怜冷苑的人。
主子想打发一个丫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韵儿暗自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继续小声说道,“最后林嬷嬷被她那泼皮无赖一般的举动气到了,当即禀告了老夫人唤了人牙子,将她发卖出去了。”
丫鬟如果是被主子赶出去的,带着卖身契还得继续谋个生路,若是被人牙子发卖,就由不得她了,被送到青楼窑子也是常有的事。
“怜冷苑有奶娘看着,我也安心些。”云冷歌收了笑意,自个儿的地盘都不安宁,还谈什么稳屹相府。
慕容王府。
慕容烨对着蜡烛烧完手中的信笺,起身斜躺在软榻上,半阖着眼沉默不语。
“世子。”赤血见世子把他当做透明人好似不存在一般,忍不住呼唤了一声提醒道。
“何事?”慕容烨懒洋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