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知秋。停楓鎮那火紅的楓葉已被風雨吹落一地,層層疊疊的堆積起來。踩上去就如踩在棉花堆裡;而樹梢上越發的凋零預示著深秋的不約而至。
阿九坐在一座新墳邊,頭靠著墓碑,絮絮叨叨的念著:“爹爹,阿九來看你了。你怎麼這麼懶,都睡這麼久了,蓋起來了。起來看看阿九可好?還說阿九是小懶豬,爹爹不是比阿九更懶么?爹爹,阿九新釀的酒還沒給您償呢,阿九還等著爹爹給些建議,好改進改進。爹爹,你再不起來阿九就把酒給徐大夫了啊,不給你了。爹爹,你不是說要將阿九嫁了么?趕緊起來給阿九找個惡婆家替你來收拾收拾不聽話的阿九!以後阿九會聽你的話,不頂撞你,再也不跟你置氣了,你原諒阿九好不好???????”
君墨言找來時就看到這樣的情形。這段時間阿九都是渾渾噩噩,不是把自己當作爹爹抱著痛哭就是忽然跑出客棧嘴裡還念叨:“天晚了,該回去給爹爹做飯了。”
看到木老爹的棺木時,阿九更是奇怪地問:“這是誰?帶我來這裡干什麼?我得回去找爹爹了”
當時君墨言推著要離開的阿九便哄著:“乖,快過去給你爹爹磕個頭道個別。”
阿九還是不相信地抗拒要回家找爹爹。
“林子被燒了,阿九!對不起,沒能救出你爹!”君墨言雖然心有不忍但還將事實說出來要阿九面對。阿九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被華麗的內容驚到了,僵了片刻便疾步走上前去雙手去掰合上的棺木。君墨言上前拉住了阿九的手又被阿九掙開,便對旁邊的穆青點了點頭。穆青會意,站定吸氣,一掌將棺蓋推開。當阿九看到棺中躺著的是一具被燒地焦黑的軀體,面目已分不出,使勁的搖頭:“不,這不是我爹爹!不是,不是??????”說著便向地上倒去。
不知不覺,君墨言已經走到了阿九的身前,蹲下身子,倒了三杯酒在墓前。磚頭看著對外界毫無知覺的阿九,伸手拭了拭阿九臉上的淚才發現根本止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珠滴在手背,君墨言覺得手似乎被灼傷似的疼痛不已。
當晚阿九發起了高燒,喘著粗氣不安的囈語:“火,火???爹爹???快跑??????爹爹,娘???火???火??????”
君墨言拿著帕子的手聽到后定住了,低頭看到依舊閉眼的阿九,繼續幫她擦起汗來。
天漸漸涼了,阿九發現自己原來如此畏寒,出去透透氣竟然渾身感到不住的寒意!徐老大夫說自己只是得了風寒,好好養養以後還會生龍活虎的。阿九搖了搖頭,知道恐怕是養不好了,因為自己的心病還在。
這日,徐老大夫來複診后并不如往常那邊離開,而是細細品了口茶,下了決心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關上房門。
“阿九姑娘,老夫知道你是將木老的死推在自己身上,以致心病難除意志消沉放任自己的身體是好或壞。你且用心聽老夫一言,當日我去祭拜木老遠遠看到那遺體似乎有疑處并趁夜晚無人是細細檢查了木老的遺體。”
徐老大夫的話驚得阿九說不出話,屏住呼吸直直地看著他。
“阿九姑娘,老夫私自動令尊的遺體實屬大不敬,老夫願意隨你處置。”徐大夫竟彎下腰向阿九作揖。
阿九連忙上前扶住徐老大夫,双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徐大夫,您這是折煞九娘了!爹爹的病一直是靠您的妙手回春拖住的。對阿九來說您是再生父母。您當日做的舉動必是發現了什麼,徐老,請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