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们永远也到达不了”吉娜说。“那又怎么办呢?”珍妮想了想“密语是还有没有啊?”“双子的翅膀”吉娜说“什么是双子的翅膀啊”珍妮也在认真地想,什么是双子的翅膀,我一定能想出来的,这个会有多难?难得过数学课上的微积分?话剧里密密麻麻的台词,化学课上背也背不完的公式,做裙子丝毫不能差的剪裁……珍妮太累了,她的思绪像一直不安分的小鹿,早都跳出了森林到别处觅食去了。吉娜也很疲惫了,她们多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她们多想念她们的大床,柔软的蕾丝花边,挂着流苏的床头灯,松软的被子,还有辛迪姨妈给珍妮做的暖瓶,让整个冬天里,珍妮的被窝都是暖的,她们多想喝上一杯热牛奶,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谈谈今年鞋店里流行的模样。这种日子一去不回头了,她们被困在这尴尬的地方,她们找不到城堡,也回不去佛洛德小镇了,她们被留在马上变得明亮就显得更加荒芜的范特西森林里了。“珍妮,我们别去找城堡了,这样永远也找不到,我们回那个勿回里面和她们一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好吗,珍妮?”“我并不觉得那幸福快乐,吉娜,我觉得他们像机器人,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只知道吃和舞蹈,要么就是喝得烂醉。”珍妮坚定的说。“可是,至少你要能想处去城堡的路”吉娜很希望珍妮能改变她的想发。“吉娜,是你6月9日的吗?”珍妮突然问。“对,没错,和你同一天,干吗突然说这个?”吉娜说。“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都是双子座,那翅膀也许就是指我们的手臂”珍妮兴奋的站起来,拉住吉娜的手“把它当成翅膀,一只你的,一只我的,也许能飞过去”“行了,珍妮,这真的是一个荒谬的想法”吉娜的胳膊不肯动,垂直在地面上。“你试一试啊,吉娜,也许可以”珍妮不停的扇动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另一只使劲的摇晃着吉娜的手臂,滑稽的像个马上要下蛋的母鸡。“你试一试啊,吉娜”珍妮仍旧兴奋的劝吉娜。吉娜觉得自己很滑稽,但看见珍妮这么兴奋,也无法再拒绝,只好应付的挥了两下手臂。
吉娜和珍妮的脚突然离开了地面,吉娜的手臂一听,他们两个又落了下来,像一起跳了一下。
珍妮兴奋极了,她紧紧的拉住吉娜的手,另一只手拼命的扇动,吉娜也挥动着手臂,她们的脚里地面越来越远,路过早餐的松鼠,啄木鸟的房间,和树尖的蝴蝶。越过了所有高耸的树木,城堡的全貌终于印入她们眼帘,清晨温暖的薄被盖着她们,范特西森林今天第一缕阳光的开启,照着两个漂亮的姑娘,打破了所有绰演的恐惧,向城堡飞去。
珍妮和吉娜到了城堡面前,城门紧闭,没有守卫,城堡是灰色的砖垒成的,破败的窗户上站着一只猫头鹰,城堡看起来并不像珍妮想象中的那么雄伟,到更像是一个寥败的王子为了躲避女巫魔法的避难所。
珍妮敲了敲城堡的大门“有人吗?”她有礼貌的问。
城门缓缓的打开了,城堡的大厅铺着十分华丽的玛瑙红色大理石,房顶上画满了星宿,水晶灯要比那个开在红色鞋子里的舞会上的水晶灯漂亮一万倍,水晶最上层是深紫色的,像一颗颗饱满的葡萄,下面一层是桃红色的,珍妮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水晶,那水晶红的像山间绽放的蔷薇花。下面白色的水晶大大小小一直挂落到地面上,这么巨大的水晶灯,大概用了上万颗水晶,只是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士兵,没有守卫,没有佣人。
珍妮和吉娜正参观着大厅的美貌,一位年轻的王子从旋转的楼梯上下来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女仆,没有士兵,他穿着黄白相间的紧身礼服,披着红色金丝绒的斗篷,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他看见珍妮和吉娜一点也不感到惊奇,他微笑着,缓缓地朝她们走去。
珍妮觉得不安起来,她的头发一点也不像金色的瀑布,而是像一颗没有理清的毛线团,她精心制作的蕾丝裙子已经破败不堪,蕾丝被划的到处都是扣子,而粉嫩的颜色也变成了灰黑色,布满了灰尘,更糟糕的是,这个寥落的姑娘正从头顶不断的向下滴着水,打湿了这高贵的玛瑙红的大理石地板。
珍妮看了一眼吉娜,该死,吉娜利落的短发虽然有点凌乱,但至少看起来不影响她的美貌,她该死的皮外套在我的身上,而里面的衣服平整干净,更好的是,她身上虽然湿了,但至少没有造出一个肮脏的水坑在这高贵的地板上。
王子走到珍妮和吉娜的面前,王子长得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英俊,他有一个大鼻子,大的占据了整个脸的四分之一,但还算是绅士。王子微笑着说:“从来没有人来到过我的城堡,这证明你们是聪明而且相爱的姑娘。”“是的殿下”珍妮看了一眼吉娜“我们从小都是好朋友”她娇柔的向王子鞠了一个躬。“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美丽的姑娘”王子走向吉娜,牵起她的手。吉娜有些不自然的回答“我叫吉娜,殿下”她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丝毫高兴的样子。当然,在珍妮的脸上更失去了光彩,王子说美丽的姑娘却走向了吉娜。“那么你呢?”王子走到珍妮面前牵起她的手。“我叫珍妮,亲爱的王子殿下”珍妮的声音像秋天费城的填具,王子低头轻轻地吻了她的手,珍妮转过头看了吉娜一眼,吉娜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满。珍妮是那么的得意,就像她的数学永远是比吉娜多几分时的那样得意。“好了,姑娘们,那么我有两个问题,当然我希望你们都能答对,这样的话,你们都可以留下,我可不忍心送你们去那个魔幻的森林,当不会说话的蘑菇”珍妮和吉娜都想到了,那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他们颜色各异,原来是姑娘们精心打扮的裙子。“好了,第一个问题,先问你,金发的姑娘,兔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王子问。“当然”珍妮想起她们在森林看到的白兔,她的眼睛像湛蓝宝石一样明亮。
“珍妮”吉娜笑声的叫她“密语,想密语。”密语,珍妮认真的回忆着: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听到的。“是红色的”。珍妮小声说,她并不敢确定她答的是否正确。“是的,美丽的姑娘,你很聪明,是红色的,你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的现象,事实上那白兔的眼睛是红色的,从未改变过。”王子微笑着说“恭喜你,珍妮,你成为了范特西森林里的第一位王妃,从此这个森林里的一切都将由你来掌控。”珍妮高兴极了,她忘记了她滴落的水滴,忘情的在这玛瑙红的地板上奔跑,是的,她不觉得害怕了,因为从现在开始,这里的每一块地板都是她的了。“那么到你了,吉娜”王子问她“那在红鞋里的舞会存在吗?”“不存在,殿下,那里的人马上就会回到佛洛德小镇去了”吉娜那乌黑的充满智慧的眼睛盯着王子的脸,尤其是那个大鼻子。“对不起,我的姑娘,你打错了,那舞会是真的,那些姑娘也是真的,她们喝了那里的甜酒,永远都不会离开那里了”王子很遗憾的说。“不,殿下,这次是您错了”吉娜丝毫不慌张“珍妮已经是王妃了,只要她下令让舞会的人都散去回到佛落的小镇,不就行了”王子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这样的聪慧。“是的,吉娜,你真的很聪明,那么好吧,我错了,你答对了,你成为了范特西森林的第二位王妃,森林将由你和珍妮一起管理。”
珍妮不安的看着吉娜,这个蠢姑娘,数学永远没有我考的高,公式永远没有我记的牢,裙子和松饼都不会做,学校里永远排在我后面,除了有个好胆量之外什么也没有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这么聪明。
珍妮的脸上挂出了一丝不安的微笑“太好了,吉娜,我们终于都来到这里了。”“我只希望不会成为蘑菇”吉娜送了一口气,拉着珍妮的手“现在你开心啦”她微笑的看着珍妮。珍妮没有回答她,早知道该把她丢在森林,或者不该和她一起来,现在有了一个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王子请珍妮和吉娜共进午餐。珍妮和吉娜一人有了一间硕大的密室,珍妮的是粉白色的,吉娜的是黑紫色的,她们现在又有了美丽而柔软的大床,床头挂满了精制的蕾丝花边,衣柜里有数不尽的漂亮衣服和珠宝。珍妮再也不用做裙子了,当然,更不用给吉娜做裙子了。珍妮不知道该先穿那一套,每一件都那么漂亮,可是时间就快到了,珍妮穿上了一间桃红色的蕾丝裙子,裙摆像雨季时开放的小伞,笼罩着珍妮莲藕一样的小脚。珍妮来到餐厅,她是美丽的珠光宝气的,像换了一个人,她重新打理了她瀑布一样的金发,像个橱窗里的娃娃。
可是吉娜更加漂亮,吉娜穿了一条很简单的裙子,裙子短到膝盖,露出她两条修长的米色的腿,像两根黄玉柱子一样柔软而温腻,她黑色的短发和她黑色的眼睛像在对王子低语,有一种说不清的神秘力量。
珍妮开始讨厌吉娜黑色的眼睛和她利落的黑发。
午餐上,王子总是对吉娜发问,冷落了珍妮,珍妮觉得自己像个听故事的游客,听吉娜讲自己的故事,自己爷爷的故事,讲自己爷爷的爷爷的故事,而吉娜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珍妮,珍妮多么讨厌她玩世不恭的样子。疯子都看得出来,王子更喜欢吉娜一些。而吉娜好像丝毫不感兴趣,珍妮觉得她包裹在桃红色裙子下面的器官快要爆炸了。
午餐过后,珍妮和吉娜都把自己锁在她们各自的屋子里。珍妮熬了一杯香甜的果茶,珍妮把一颗有毒的种子放进了杯子里,那剧毒的种子随着热腾腾的蒸气融化了,融化的无影无踪。
她穿着桃红色的高跟鞋,端着香甜的果茶,走向吉娜的屋子,地板上发出她高跟鞋伶俐的叮当声,那么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这个聪明,善良,美丽的女孩,从此与善良无关了。
吉娜在做松饼,茉莉松饼,香味布满了整个房间。
“珍妮,我准备做茉莉松饼给王子,你觉得怎么样?”吉娜看见珍妮来了,十分开心。
“很好,我可以尝一块吗?”珍妮把果茶方在吉娜的面前,她尽量做得很自然,十分自然。
“当然”吉娜很乐意。因为珍妮做的茉莉松饼是全镇最好吃的。
珍妮尝了一块:“非常好吃,王子殿下一定会喜欢的”珍妮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这么认为:简直是难吃透了,我闭着眼睛都会比这做得好十倍,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松饼,这个蠢姑娘没有一点天分,还喜欢露一手,简直太可笑了。
珍妮瘫软下来,她做在吉娜房间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地板冰凉,像黑猫明媚的眸子,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桌子上那杯果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吉娜坐在桌子前,看着痛苦的珍妮,眼睛流露出伤心的泪水。
珍妮像个白皙柔软的枕头,躺在地板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吉娜走到珍妮面前,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瀑布一样的金发,弯下腰去轻轻的亲吻了她广阔洁白的额头。
“亲爱的”,吉娜流下泪来。“我劝过你的,我们留在那个舞会上,就我们两个人生活,多么的愉快,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们过了斯延法洛斯湖的时候,我假装不知道密语的意思,就是不想你到达,你这个傻姑娘,如果不是我每次在交数学卷子的时候更换了名字,你怎么能每次都是第一,如果不是你做裙子的时候我偷偷的做了一些更改,你怎么会变成镇上最灵巧的姑娘,亲爱的珍妮,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你更开心,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个大鼻子丑陋的男人生活在我们中间,为什么还要拿着飘满骷髅和死亡气息的果茶来杀我,我亲爱的珍妮,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我那么的爱你,从来都是那么的爱你,你瀑布一样的金发和你蓝宝石一样的眸子,现在它们永远的闭上了,我也非常的舍不得啊!不过没有关系,你的世界里永远都会有一个吉娜,我们马上就又会在一起了,并且这一次,我们的世界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亲爱的珍妮”。
吉娜喝下了珍妮送来的果茶,她重新躺回珍妮的身边,她抱着珍妮柔软洁白的身体,沉沉的睡去了。
空气里还飘着茉莉松饼和果茶的香味,两种有毒的香味纠缠在一起。范特西森林的热闹结束了,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