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低声说:“我们下去。”
三人在来人还未到就落到地上,大声呼喊:“有人劫营啦!有人劫营啦!”
一阵混乱,从营帐之中出来的人惊慌失措的到处找灭火工具,有人操着刀枪出来,还有些人衣裳不整,歪歪倒倒的奔出来。
旦庆带着晓绾和姬凤低身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赤眉军的衣装本来就没有统一,全靠染红的眉毛来区分敌我,在黑暗之中也看不真切,竟没有人发现三人是混进来的奸细。
三人一路奔到盆子的营帐不远,因为远处的火起,在周围保护盆子的兵士都警觉起来,全部已经操起武器,将这一处给围住了。
旦庆没想到火起非但没有搞乱他们,反而更加无法进去了。
晓绾见势不妙,眼珠一转,低声说:“我身上还有不少火棉,我们到这周围再放些火。”
旦庆和姬凤也点头,说:“我身上也有。”
三人一分散,躲在黑暗角落,看四周没有人注意,用神识将火棉一并取出,全部点燃。
旦庆知道旁边就是赤眉的兵粮,现在当然不是手软的时候,将全部的火棉都抛到了兵粮之上。然后一矮身,潜到姬凤旁边,说:“抛到那边兵粮上去。”
姬凤将火棉抛完,粮草的火势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
保护盆子的兵士见粮草起火,大呼道:“粮草起火了!粮草起火了!快来救火!”
事关重大,这些兵士可不敢见火不救,为首的大呼道:“张七,你带一半人去救火,其余人分散保护上将军。”
不一会儿晓绾伏身也回来,说:“我把其他帐子全点着了。”
旦庆说:“现在他们人员分散,你们在这里放风,我去找盆子出来。”
不等两人回应,看准来回兵士转开的间隙,一跃身,落在帐前,一拱钻进了营帐。
旦庆进帐见盆子和黄鼠狼正焦急的在帐中转来转去,旦庆小声说:“盆子,我们走!”
“太好了!”盆子兴奋的跑到旦庆身边,就要往外冲出去。
旦庆急忙将盆子扯住,低声说:“等等,外面还有很多人。”
说毕小心的揭起帐门,见外面有一队人走过来,在帐前十多步停下。有人说:“你,你,还有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给我睁大眼睛,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是!”三人大声喊道。
旦庆拉起盆子,转到帐后,从地上将帐布掀起一点,自已趴地上向外看了看,说:“这边还没有人,我们从这边走。”
旦庆从帐布下爬出去,用手撑着帐布,盆子跟着爬了出来。黄鼠狼回复原形,紧随其后。
旦庆带着盆子沿着粮车,猫着身子向姬凤和晓绾那个地方悄悄跑过去。
透过粮车的缝隙,可以看到内墙里面一片火光,人影憧憧。
旦庆和盆子没有理会,只顾向外跑去。
刚转过一个转弯,姬凤和晓绾从旁边冒出来,低声说:“我们把这边的人引到一边去了,快点走!”
旦庆大喜,怪不得这边人少。
四人偷偷向营墙摸去,一路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人,旦庆早将神识扩散出去,带着大家左拐右拐,摸到那个马厩。
马厩里散发出阵阵马粪和马骚味,四人也顾不得这么多,躲到马厩之中,这些战马都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
旦庆低声对大家说:“再过去就到营墙了,等下我先出去外面,你们把盆子抛出来,我接住他。”
三人点头,慢慢摸到马厩靠营墙那一头。
旦庆见四下无人,悄无声息的飞出营墙,旦庆还未飞出多远,就感觉到周围的异常,定睛一看,旦庆大吃一惊,急忙在空中立住身形。
旦庆正欲大声叫姬凤等人不要把盆子扔出来,对面一个人哈哈笑起来。
正这个要命的时刻,旦庆听到风声,瞥见盆子从营墙上飞出来,后面跟着姬凤和晓绾,旦庆只好转身将盆子接住,放在一边。
而营墙下鼠洞中钻出来的那只黄鼠狼,才一探出头来,也愣住了。
樊崇哈哈笑道:“上将军可真有雅兴半夜出来吹风啊!”接着大喝一声,说:“来人,将这几个贼人围住,竟然敢蛊惑我们的上将军。”
周围上千人将四人一兽围在营边,紧接着听到营里也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道:“将军,我们准备好了。”
樊崇又是哈哈一笑,说:“这位看来就是陆旦庆陆公子了,当初听说陆公子在姚家比擂中大放光彩,三月前又与樊某交过一次手,如今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只是,半夜偷偷拐走我们的上将军,那可是万万不成。”
旦庆还未言语,樊崇又继续说道:“把上将军留下,你如果能胜了我手中的枪,我就放了你们三个,否则,你们就留下来陪上将军吧!”
旦庆冷哼道:“樊将军可是前辈高人,小子可不是对手。”
樊崇说:“那就留下来陪上将军,直到我们平定天下吧!”
姬凤说:“我们可没有答应你。”
樊崇仰头大笑道:“好!你们三个一起上,看能不能赢了我。”
旦庆心道:“这樊崇倒是对自己的能耐颇有信心,如果是天柱药园开启前,我们三人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旦庆神识一传音,姬凤和晓绾都心领神会。
旦庆也哈哈大笑道:“樊将军真是豪爽,那我们三个就斗胆试上一试。”
姬凤和晓绾趁旦庆说话吸引樊崇的时候,从怀里摸出一颗真元丹塞在嘴里。
丹药一入口就将药性散发出来,两人真气轰的一声高涨一倍。
樊崇还在注意旦庆,却看到姬凤和晓绾一左一右从旦庆身后窜出,两柄宝剑直刺向樊崇。樊崇冷笑一声,说:“真是没用,竟让两个女人冲在前面。”同时手中长刃大枪一划,一条弧线从左到右分别斩向晓绾和姬凤。
旦庆这时也从怀里摸出一颗真元丹,扔到嘴里,举枪冲向樊崇。
姬凤和晓绾两人没有硬碰樊崇的大枪,而是一触即退。
樊崇以为两人知道他的强横,才不敢和他对碰,收手将枪带回到身前。这时旦庆的枪已越过姬凤和晓绾,从两人中间刺了过来。
樊崇冷笑道:“陆公子上次好彩从樊某枪下逃出生天,这次可没有这么好运气了。”话音未毕,叮的一声,两枪枪尖击在一起,旦庆一个跟头向后翻了回去。
而樊崇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心中大震。上一次樊崇一击就将旦庆震得昏天昏地,差点被震碎五脏六腑而死,才三个月时间,如今一枪就将自己逼退了。樊崇心中大凛,心道:“今日决不能让此子生离此地,否则异日必成后患。”
樊崇电光火石之间打定主意,一退之下,即返身舞枪追向旦庆。
旦庆后翻还未立稳,听到樊崇攻来,急向侧滚去。
姬凤和晓绾一退之后,见樊崇被旦庆一招击退,又见樊崇贴身跟过来,知道樊崇起了杀心,两人一左一右再次刺向樊崇。
樊崇这次更是将内力注到枪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枪一前一后,分别击在晓绾和姬凤剑上。
铛铛,两声巨响,樊崇非但没看到姬凤和晓绾如想像中一般被震得吐血后飞,自己反而被两人宝剑的反震之力震得枪向后飞。樊崇急忙扯枪后退,消去两剑的反击之力。
随后,持枪怪异的看着姬凤和晓绾,他左看右看这两个娇滴滴的少女都不像武林高手,却有如此强悍的内力,这让他如何不心惊。要知道樊崇一直到三十多岁,才武功大成,一身内力抵得上稷下学宫剑圣田秋木,而四十岁之后,更可以说炉火纯青,一身功夫几乎无人可敌。
上次一震之后没有将旦庆震死,已经远远超出樊崇的估计了,这次直接硬碰,没有把两个小姑娘击退,不禁让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武功退步了。
旦庆向侧一滚,从地上跃起,人又如秋叶一般贴着地面,挟枪呼啸刺向樊崇。
在营墙之外的千多人,前排已亮起火把,将前面照得亮如白昼。盆子借着火光,看到三人占了上风,开心的喝彩起来。
而樊崇的一众手下,都口瞪口呆,大部分人都清楚樊崇的武功可是登峰造极,这三人随便一人都可与樊崇打上几招而不受伤,那可是相当之厉害了。
旦庆如一片打着水漂的石子一般,迅如闪电的一漂一漂飞向樊崇。这一招可是有明堂的,旦庆刚才一试之下,知道自己即使真力翻了一番,还是与樊崇有一段差距,他从地面攻向樊崇,可不想让樊崇在半路就将他截住。而他在贴地面快速飞过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形受到地势的影响,如波涛一样起伏起来,在向上时,身形就快了一分。旦庆有意识的将身形一上之后,再向下压去,贴着地面一翘,再次向上飞,这样身形又快了一分。
旦庆在十多丈的距离,连续打了三次水漂一般,枪刺向樊崇。
而攀崇也被旦庆的怪异身法所迷惑,不知道旦庆有什么企图,不过这么短时间,也不容他多想,他已经举起长刃枪,对着旦庆猛刺过去,欲将其刺个透心凉。
旦庆却在樊崇近身之处,一个鱼跃龙门,贴着地面的身子,又窜了起来,枪由平刺樊崇下盘,变成从下向上挑击向肚腹。
樊崇枪由上向下一切,铛的一声,樊崇的长刃枪将旦庆的铁枪扫往一边。樊崇的长刃枪是一柄枪头有一尺多长,两面是利刃,而枪头还有一段一尺来长的枪圈,一条只有四尺来长的枪柄插枪圈之中。
樊崇正是用那一截铁枪圈切在旦庆的枪杆之上,旦庆手一震,差点将枪丢了,忙借着反震之力,向旁边翻滚而去。
这时姬凤和晓绾又再次杀到,两人将樊崇缠住。
旦庆在离地两尺之上横滚出七八丈远,转身又刺回樊崇。
三人与樊崇战在一处,杀了三十多个回合,樊崇枪法展开,其势如虎狼一般。不过旦庆三人也使开枪剑,旦庆的枪神出鬼没,姬凤的剑大开大阖,晓绾却如穿花的蝴蝶,在三人间窜上跃下。樊崇打斗多时有些抵挡不住,退后几步。
大喝一声,“众将听令,给我杀!“
说完就要冲上来。
黄鼠狼一看形势不妙,摇身一晃,将本身变成两丈多长,六尺多高,仰天大吼了一声,接着说出人语,喝道:“站住!”
樊崇喝道:“孽障,你有何话说?”
黄鼠狼仰头道:“你敢对我们公子下手,那么,你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樊崇冷笑道:“小小一头黄鼠狼精,也敢口出狂言,今日将你一并剥皮削骨,让你死无全尸。”
黄鼠狼却不答话,将身形缩回正常的体形。
樊崇仰天笑道:“哈哈,现在怕了还来得及,本将军将你放过也不是难事。”
话还未毕,黑暗之中有一声虎啸传来,接着一个宏伟的声音说:“他是小小的黄鼠狼,我威风大王说的话如何?”
众人朝话音方向转过头去,见一头黄白条纹巨虎出现在火光之中。两旁边的赤眉兵不自觉的向后退开,让出一条路让巨虎走进包围圈中。
巨虎走到旦庆三人面前,一摇头,化成人形,俯首向旦庆施礼道:“公子!秦岭十万妖兽已到,请公子下令将他们全部绞杀。”
樊崇等人听闻,浑身一颤,十万妖兽!只怕把他们所人杀上几次都绰绰有余,大家知道光一头猛虎,就能敌得过十来人。大家转头向四周看了看,果然见到黑暗之中,无数的绿光闪烁着。
所有赤眉军都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这些妖兽,被他们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