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噗咚”
逐阶跳下来的十一二岁男孩,生的格外标志,尤是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洛起,视线冰冷入骨,眉梢一挑,命令着:“跟我走。”
“还愣着!咱们世子买了你,这可是你洛家上下,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恩。”
那身旁的小宫女十五六岁的模样,急忙斥责着那原地呆站着的洛起。
世子?
洛起岔开了两条腿踏着那陌生久违的步伐,离开那永远喧声赫赫的血腥场子。
“洛起!!”
就在洛起跟步离开之时,耳后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把她的视线带回,奄奄一息的少年,半具羸弱的身子逐渐被那一头凶猛异常的老虎,揉碎拍成那一摊血泥,触目惊心,她见惯了杀伐,因残忍而麻木,然而当那七岁左右的少年顷刻之间变作了一摊泥血如同不翼而飞之际,那场中的看客们竟无不欢腾雀跃,
血液沸腾,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还想进去?”
那稚嫩却又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后顿时震起,洛起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毛孔扩张。
“真像头狮子。”
他的嗓音稍带讽刺,轻蔑的目光别有歧义,一把握住了洛起的手腕,给拉了出去。
步伐越迈越大的被塞进了马车之内。
空间狭小的马车,跌宕不止,无消去静心,就可清晰的听及对方的气喘声。
冷不丁的被擒住的洛起,顿时不知所措的抗拒着那欲作势一压下来的少年世子,弱弱地开口:“世子、太近了。”
“该死的女人,你是忘了我秦邛了?!”
秦邛丝毫不理会洛起的抗拒,将她那两条纤细的胳膊毫不费力的扣在了马车的背板之上,语气暧昧。
“怎么着?想去送死。”
秦邛手心力道随之一收,咬牙切齿的说着。
“知不知道为了来这里把你捞出去,我是要费了多大的工夫才能出来!脑子里永远都想着那个混账东西!都已经被卖了还要替别人去数钱。”
在秦邛凌厉的语气之中却夹杂的不甘与担忧,洛起低下了头凝了一眼那满是疤痕的手心正被秦邛炙热的小手紧紧地握住。
“秦邛…?”
她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若要说来她只是个占了这具身子的女鬼,秦邛虽嘴里不断指责着洛起,可自那手心传递而来炙热倔强的情感更是无需言表。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了。”
洛起开口说着,浅浅的抿出了一抹笑容。
顿时红了脸的秦邛将洛起一把拖入了怀中,禁锢着:“不准你再离开我。”
眼前的秦邛必然与她关系匪浅,听那女子称呼他为世子,可见他身份非一般,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族贵胄,又为何与她一个奴隶无异的丫头有联系?
洛起抬起了手掌,拍了拍秦邛的背膀子,应:“好。”
总之一切都都是未知,需要她慢慢去摸索。
然而在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大道彼岸,她有一种强烈真切的直觉,比起适才那荒唐反常的血腥场,更要来得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