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一道道闪电好似要撕破上空浓重的黑幕,还世界一个清明。
在这电闪雷鸣之下,后院忽然的一个惊雷,一个死亡多年的枯树被劈成两半,咔擦声作响后,倒在了雨水之中。
枯树倒地的瞬间,叶清婉睁开了眼睛。嘴里惊慌的叫喊着。
“连仙草!你还我的儿子!”
叶清婉慌乱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是一片冷汗。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心头恐惧顿生。
“我这是在哪里?阴曹地府吗?我的小正儿呢?”说话间,一行清泪又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的小正儿,被叶芙蓉诬赖成野种,肖知鹤不但不闻不问,还任由连仙草叶芙蓉两人行凶,害死了自己。这口气,如鲠在喉,难以咽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雪儿听见屋内有声响,急忙端了一盏油灯前来查看。
“雪儿,你怎么也死了?难道叶芙蓉那恶毒的妇人竟然连你也不放过?”
叶清婉见着来人,眼神讶异,急急的抓住雪儿的水色衣袖,急切叫喊道。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雪儿不是活的好好的嘛?许是夫人做噩梦了。”
雪儿温柔的笑着,上前摸了摸叶清婉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点头。
“幸好,烧退了。”
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叶清婉有些呆愣了。她明明记得,那天晚上,叶芙蓉和连仙草两人偷摸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勒死之后,伪装成了上吊自尽的假象........
借着昏暗的烛光,叶清婉抬眸扫了一眼四周,只觉得无比的熟悉,细细一想,身子却如被雷击了一般愣住了。
这里,这里.....自己怎么会回来这个地方?
“雪儿,这里是哪里?”叶清婉茫然的看着雪儿,只觉得眼前的雪儿似乎年轻了许多,性子也活泛了许多。
“是晋安的肖家啊,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叶清婉没有回答,静静的打量着房间。看她这陌生的样子,似乎已然许多年许多年不曾来过一般。
雪儿看着叶清婉这幅模样,心下有些不安,瞧着夫人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是中邪了?
心中正寻思间,叶清婉已走下了床榻,面色恍惚。雪儿急忙上前,给叶清婉披了一件外衣。
叶清婉自顾自在屋子里走了一遍,这才重新坐在了榻上,再次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苦笑道。
“还当真是晋安的肖家。”
眼角忽又瞧见了自己左手上的翠玉手镯,叶清婉又是一愣,这手镯,怎么还在?
当初陪同肖知鹤落户京城之时,为了肖家上上下下的生计,叶清婉命人将它典当了补贴家用,按理来说,应该不知所踪才对,怎么会,还在自己的手上?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叶清婉急急抓住雪儿的手。
“肖知鹤可在?”
雪儿面上闪过一丝诧异,疑惑皱眉道。
“夫人你忘了?郎主出门狩猎去了,明日才能回来呢。”
难不成,自己真的回到了七年前?叶清婉抬起眸,又将房间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后,慢慢站起。她低着头,仍由满头青丝垂下遮挡了自己的面容,望着地上自己摇曳的影子,声音恢复了沉稳和平静。
“雪儿,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雪儿将眼睛眨了眨,看着叶清婉老实回答。“建元二十一年九月初三,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叶清婉神态一怔,缓缓的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有些疲惫的跌坐回床上。
“许是做了个噩梦,有些害怕了。”
“怕是今日打雷,夫人有些胆小吧?”雪儿笑道,看着叶清婉没有答话,继续说道。
“那雪儿就在夫人这里打个地铺陪着夫人吧。”
叶清婉抬起头来。
这一刻,她的面容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和深邃,一直以来,叶清婉的眼神都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此刻也是不例外。
“我没事,你出去吧。”
看着雪儿投来的关切眼神,叶清婉只觉得心乱如麻,想要一个人仔细的静一静。
“是,夫人,你早点休息。”雪儿跟了叶清婉多年,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此时看出来叶清婉揣着心事,也不说破,只冲着叶清婉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
直到雪儿的脚步声远去,叶清婉才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跌在软榻之上。好一会儿,嘴角才噙着一抹微笑,看着微弱的烛火,吐出的声音,轻软如同呢喃。
“就连上天,都为我打抱不平,让我重活一世么?”
窗外细雨绵绵,击打着窗台。乱雨如同叶清婉此时的心思一般,杂乱无章。
肖知鹤,当年我看错了人,才会认为你是可以相许一世的良人,这一世,叶清婉不会在这般痴傻了。
叶清婉轻轻的握紧自己的手心,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