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最近觉得很郁闷,不是因为他住在某个小头围裙的隔壁。而是因为他住在荒芜痕迹的屠宰场。而他的工作是宰杀鸟人,然后分发下去。
鸟人是什么?鸟人只要搭上人这个字的生物都可以吃。
老王最近的烦恼就是突如其来的一场瘟疫——人流感。呼啸而来的瘟疫没有给老王留下任何空余的时间,他接到上面的通知,必须在三天之内扑杀完所有圈养的鸟人,他已经为此忙了三天不休了。
什么是鸟人?老王蹲在地上,给一只鸟人喂食。这只鸟人吃的是老王精心准备的饲料,为的是生出更好的蛋来为老王单调菜谱添上一笔。
这只鸟人是从那一万只鸟人中挑出来最好的,它的母亲在前些日子生下最后一颗蛋之后,被老王处理掉了。
鸟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一双纯白的翅膀,埋头舔吃食盆。这种生物是那些家伙混合了其他生物基因造出来的生物,具有良好的生命力和营养。
据说,这些生物甚至一部分具有超凡之力。虽然面对他们来说,仍是脆弱不堪。可能就因为这些缘故,那些家伙中的一部分做出了类似于瘟疫,这样的传闻老王也曾听过。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上面的随意决定就能改写许多他们的未来。老王所要做的仅仅抱住时代浪潮不至于溺死。
“好好吃啊,可别得什么瘟疫,那样的话我只有把你也宰掉了。”
鸟人听到浑身一颤,加紧了埋头吃食的速度。仿佛这样可以让它更加安全。老王在乎的是自己能否吃到更美味的蛋,鸟人的生命。
老王拍了拍鸟人的头,笑着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去了。
鸟人吃完所有食物,孤独一人爬回自己的鸟窝。卷曲着裸露的身体缩在角落。
“还好吗?”
耳畔传来祖母的声音,它的祖母已经衰老的不成模样,整日整日萎靡在它那边的窝里。
鸟人转头望去,隔着栅栏。祖母苍老面孔映入眼帘,它,不,她微微展露笑容,虽然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微笑里没有笑容。
“没事的,祖母,我没事。”
对面略微沉默。
“主上在宰杀那些生病的鸟人吧。”
主上……鸟人厌恶用这个次来作为那种生物的称呼,但眼前是她执拗的祖母,她不能违背她。
“嗯,它说大约再过一天就可以休息了。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他就进城去住换个工作。”
“换个工作,会把我们祖孙两个带过去吗?”“大概吧。”
鸟人忽然很疲惫,不知道是因为笼子里肮脏发臭的环境,还是她对祖母的叹息。
如果真的会带走,被带过去的只有有她一个人而已。而她……
鸟人低下头,无声哽咽双拳紧握。她想要放声哭泣,却知道无人在乎。苍老的祖母见到鸟人的悲伤,它抵在栅栏上,焦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跟奶奶说。”
鸟人浑身一震,想要收拾溢出来的懦弱。
就在这时,老王过来了。
但是,他不是一个人过来。但是,它不是走过来。
他,不,它是被一个男人扼住喉咙,高举着一步一步带了过来。
他,对,他。那个男人,一手指扼住老王的喉咙,举着它走到鸟人的笼子面前,低头好奇望着鸟人。笼子那边,祖母羽毛战栗,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吼叫。
“你不能杀我!人,你不能杀我,你你你你你……你跑不掉的你会被我们追杀凌虐,我们会找到所有的人类,杀给你看。你不能杀我。”
听着耳边的聒噪,老王的威胁声。男人毫不在意。祖母无力狰狞,他也熟视无睹。他只是这样平静的望着鸟人。
鸟人也在望着他的脸,铺满伤痕,丑陋不堪。唯独那双眼睛,平静。
呃……环绕噪声猛然停止了,鸟人茫然看去,男人随手捏碎了掌中脆弱生命,老王瞪大眼睛摔倒地上,溅起尘土吓得祖母往后退去,满脸恐惧。
男人打开栅栏,向她伸出手,掌沿亮起点点光芒,和她手上散发出的金光遥相呼应。
她伸出了手。男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