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门里。
南晋王冰冷的眸闪过惊讶,奇丽丽则是吓的闭不上嘴巴。
满壁的夜明珠熠熠闪烁,每一颗都比雪娘子房中镶嵌的大上一倍;房里四处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水晶,有些奇形怪状的装饰,奇丽丽在现代都不曾见过。就象角落那支正散发翠绿光彩的类似笛子的东西,在尽头的两边还连着如同植物枝干似的东西,上面有着盈盈闪动的嫩黄色光点,妖媚之中又带着致命的魅惑。
“看来你却是很有办法。”南晋王语带嘲讽的开口,这里的东西只有少许是他叫的出名字的,其他更多照模样看,都实在传闻中略有耳闻。
不过,这些东西本都是属皇室贵族之物,这女人……是用了什么方法据为己有?
“哇噻!发了!发了!”奇丽丽哪想得到那么多,看着眼前满满的稀世珍宝,早已经忘乎所以,来这里的目的也抛之于脑后。
“唉!”她忽然怪叫一声,双眼放光盯着一片灿光中的暗色,那东西的颜色……好熟悉耶。
弯身,推开两旁的阻挡物,她兴奋的尖叫,“我的书包!”啊啊啊,她一直都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啦!竟然会在这里找到的它!呜呜呜,我好想你哟!哼!藏的这么隐蔽,一定又是那该死的小屁孩做的好事!
“那是什么?”南晋王一动未动,冷冽的冰眸看着奇丽丽手上怪异的包裹……那是包裹吧?
“这个哦?”奇丽丽转过脸,亮晶晶的眼对上他的不苟言笑,卖弄的打开包包拉链,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一件不少,拿出彩带的瓶子高高举起正好对着他的鼻子,“你看这是什么?”
浓眉微微皱起,对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丝厌恶,咕哝出口,“笨蛋都知道那是什么。”
要他堂堂的南方霸主承认这东西他没见过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咦?”奇丽丽忽然变的脑筋很够用,精明的看出他的窘迫,“你不知道哦?你根本没见过吧?”摇摇手里的瓶子,里面发出“喀喇、喀喇”的闷响。
南晋王眼明手快从她手里夺过瓶子,嘴角噙笑嘲弄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这是最新的暗器。”他说出自己的猜测的结论。
他的一句话引来奇丽丽的捧腹大笑,眼泪更是飚飞不止。
“哈哈哈哈哈!”天哟!不亏是怪人,说出的话都如此鬼癖!竟然说过节用的彩带是暗器?天哪!想象力还真不一般的丰富哪!“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阴冷的眸近乎喷出火来,声音凶狠的吼着面前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疯女人!
他真的应该把她撕了,而不是留在这里发疯!
“啊哈哈……”直到呼吸不畅,奇丽丽才平复下来,抹掉眼角挂着的泪滴,水眸弯成月状望着他,“这、这不是暗器啦”
什么?倏地,脸色一红,好不尴尬!手里的瓶子瞬间变如蛇蝎,会蛰人一般叫他立马丢了出去。
“唉,你小心点哪,这东西可不便宜。”奇丽丽一手按着笑酸的肚皮一边将瓶子捡了起来。
正色看着他道,“我现在给你演示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扒开盖子,又摇了一摇,对着旁边无人的地方“嘶”的一喷,一小截蓝色的泡沫丝带就出现在空中,缓缓落下。
“那、那…”“那”了几声还是没“那”出个所以然,想他称霸南方,还是收过各国不少的贡品,可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那条带子竟然能从那个瓶子里跑出来?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带子的颜色还如此鲜艳,叫人有一种欢心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得很复杂,奇丽丽又偷笑两声,才俏声开口解释给他听,“不用想的那么深入啦,这东西就是过节放假的时候拿来热闹气氛用的,就象这样。”“嘶”的一声,这次是一条长长的彩带飞了出来,“不觉得很好玩吗?”
南晋王的双瞳闪耀着复杂的光芒,目光定定落在她手里神奇的小玩意儿上面。
看到他的目光,奇丽丽不在意的将瓶子递过去,“你试试。”
“我……”他的声音有丝沙哑,里面带着难得兴奋。
颤抖的大手,带着激动轻轻一按,“嘶”,一条缎带就喷了出来。
眼中一亮,竟有着孩童才有的激动!
“耶!”奇丽丽在一旁高兴的欢呼,那样子比得了诺贝尔奖都还激动,抓住着他的手不住的上下摇晃,“万岁!你喷出来了耶!哈哈,好玩吧!”
真是奇了怪了,把彩带从瓶子里喷出来很平常啊,她这么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这东西,还不错。”他酷酷的说着,两眼的异芒却透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嘻嘻,恩,是还不错。”奇丽丽顺着他的话说,看看他脸上孩子一样的表情,很大方的说道,“这个东西就送你啦!”
“送我?”他语调起伏似是不相信,这么独特的东西她如此大方的就送给他了?
“是啦,是啦,收起你的怀疑啦。”奇丽丽笑眯眯的看着他,她今天心情好,送一个给他没什么,反正回去以后这些东西多的是,到处都有卖的,“走吧!我们出去了。”把书包甩到背上,和一身的长裙搭配显得另类又怪异。
“走?去哪儿?”
“我找到东西啦,就出去了呗。”难道要一直待在这里啊?
南晋王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和理所应当,薄唇淡笑,“我们进来,是找我的东西的…”真是只迷糊的兔子!
“啊?哦!”奇丽丽陡然想起,对哦,进来是陪人家找东西的,自己的包包不过是意外收获啦!晕,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不说,还差点把别人弄的无功而返。挠挠头发,小脸浮上俏丽的红霞,难为情的开口,“呃,不好意思哦,那我们快找吧!”
摇摇头,他将彩带很小心的放进腰间的带子。然后两个人各自在不大却堆满宝贝的屋子里找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两眼放光的拿起一个水晶头饰转过去。
冷眸一瞥,眉头微拢,“不是。”
“哦。”既然不是,就丢进书包。
“这个呢?”圆圆的球形仿若能够看透未来的水晶球。
“不是。”
“哦。”扔,书包。
“这个哪……”
笨兔子能不能用用脑子?她手里抓的……肚兜?可能是他要找的东西吗?“不是。”他咬牙挤出两个字。
“呃……哦。”放进,书包。
良久,奇丽丽终于从宝贝堆里找到一个放着异彩的小瓶子,上面的浮雕纹路显得栩栩如生,配上鲜活的雕刻,一看就觉得很吸引眼球。
“这个,这个。”奇丽丽忙把瓶子递过去,“你看是不是?”
拿过瓶子,大手将瓶塞拔掉,一股奇异的香甜直冲鼻间。
深深吸一口,奇丽丽发自内心的称赞,“好香。”
妖冶的香气凭着空气瞬间弥漫,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那撩人的味道。
“是不是哦?”奇丽丽语带迷离的问道,这香气搅得她头好晕哦。
他也不知道,雪娘子只说三月之后到这里找她,不过,现在他找到却是一只笨兔子。
忽然,他觉得全身的经络都开始隐隐发颤,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与他抗衡,象要冲破阻拦喷涌而出……
“噗......”一口乌血喷出,他气喘吁吁的撑到地上。
“呀!”奇丽丽尖叫,手忙脚乱的用手在他背上抚着,“你还好吧?”怎么突然喷血了?糟了,怪人不是也有怪病吧?
“呼、呼、呼。”粗重的呼吸数下,他用力扯掉面上沾血的布巾,两眼绽放出阴森的冷芒,“雪娘子,‘琉璃蛊’,哼!”
“琉璃蛊”,传闻是西域擅长巫术之人研磨出来的一种阴毒蛊数,只要将蛊用于人体内,便会封其经络,甚至血脉逆流,轻者,武功尽失;重者,性命不保。而“琉璃蛊”唯一的解药则是由九九八十一种花草中所提炼出的香气,而这香气必须针对下蛊时所放药的顺序配制,否则,就算知道那八十一种药材是什么,配出来也同样无济于事。
该死!该死的女人!竟在自己身上下那么毒的蛊!愤然,挥拳在地上重重一击,恢复功力的他,登时就让地上出现一个面积不小的坑洼。
奇丽丽看着他的动作倒抽口凉气,怪人不会是羊癫疯吧?但看那样子又不象啊……
“你、你怎么样?”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两手死死抓着背包带随时做好落跑的准备。
“哼!”他冷哼一声,讥诮的看着她的动作,“还死不了。”
“呃。”心跳陡然漏跳一拍,她从书包的夹层拿出一张纸巾,“你嘴边有血,擦擦吧。”
接过她手里的纸巾,他复杂的看她一眼,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声音里参裹着沙哑,“这是什么?”多么柔软的触感,比他那些侍妾的皮肤都来的轻软。
不晓得这只失忆的小兔子……她的皮肤是不是也如同这手里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她只着了轻纱的肩膀上。
“这、这是纸巾……擦、擦血。”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哪儿?”看出她逃跑的意图,他快一步阻止她的行动,大手将她揽了过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不少,彼此都能感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南晋王是镇定自若的,迷恋的看着她脸上娇俏的两团红霞;而奇丽丽,则尴尬的要死,只能以柔弱无骨的小手抵在胸前,保住自己的安全。
可奇怪……她虽不喜欢他的举动,可也不讨厌,甚至连抵抗的感觉都没有。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以指腹在她鲜嫩欲滴的红唇上摩挲,心里的蠢蠢欲动就快泛滥决堤。
“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我?”奇丽丽迷蒙的看着她,脑子已经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不知道,就是她不经意而流露出的媚态在男人眼里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对我用了‘琉璃蛊’……难道,我不该惩罚你么?”本想将她大卸八块,好好教训她!可现在,他改变了初衷,因为这只没脑袋的笨兔子竟是该死的叫他不忍下手!所以,就用另一种方式偿还好了。
“‘琉璃蛊’?”她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脑子里没有一点关于这个东西的资料。
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他当然知道失忆的她,干净的就象一张白纸,不记得也是自然。可爱的小东西!慢慢的,他欺身而下,对着那抹诱人的甜美就要盖上自己的气息。
看着逐渐放大的脸,奇丽丽下意识的反抗,“不、不要。”
动作陡然一滞,来不及抹去内心那没来由的心疼,他转而将吻印上她粉嫩的脸颊……
奇丽丽紧张的闭上眼睛,心里却是带着一丝丝的期待,感觉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松气的同时又顿觉失落。
“小兔子,失望了?”他操着粗嘎的声音问她,爱死了她脸上的表情。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强迫自己不把她扑到,就地要了她!
“失、失望?”她尚不清醒的呢喃重复。
“失望?”她终于清醒过来,诧异的爆吼出两个字,杏眼不服气的瞪着他,“谁、谁失望了?流氓!”
“我是流氓?”他的笑意里夹带促狭,大手轻轻攫住她的下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对流氓的吻恋恋不舍呢……”
“你!你!”奇丽丽的脸忽然爆红,连忙躲避的转到一边不去看他。臭怪人!占她便宜就算了!现在还这样取笑她!枉费自己那么好心帮他找到了东西!
没把她的恼怒放在心上,他缓缓起身,站立于狭小空间的他,也难掩身上的王者气度。
“我要走了。”他淡淡的飘出一句,眼睛没离开的注意着她的反应,象是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要走了?奇丽丽回过头,看着眼前高大刚强的怪人,心里竟是难以言喻的不舍,“你要回家了?”她问出明知故问的一句。
“恩。”点点头,他吝啬的只给出一个单音,她眼里的不舍叫他的心不明原因的开始抽搐起来。
“哦……”低下头,失落的语调拉得老长老长。小手按住胸口,想压制下怪异的情绪,奇怪,一个拿刀威胁她生命,又下流占她便宜的混蛋,到了分别的时候,她竟然会舍不得……
她是不是脑袋有毛病?
“今日,多谢。”尽管“琉璃蛊”是她所下,不过现在的她并不知道,所以他很大度的不再与她计较,“告辞。”
“等等!”奇丽丽想也没想,立马跃地而起,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就象抓住了宝贝一般死死不愿松手。
浓眉微挑,他看向身上与自己一身暗装分色明显的白皙,按下心头的期待,冷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她也不晓得啊,只是看他离开,下意识就抓住了而已。
“你……”鹰眸里绽放出异芒,不过低着头的她并未注意到不同于他语调中的炙热,“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走?”
一颗心没来由的悬紧,就连第一次上战场都没有此刻来的叫他没有底气。
小脸一亮,她带着兴奋抬头与他对视,“我可以吗?”
“你……”他浅勾嘴角,语调温柔叫他本人都难以置信,“当然可以。”多可爱的小兔子,现在叫他放手,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耶!太好了!”她点头如捣蒜,伸出双手向天欢呼表达着内心的狂喜!
“呵!”被她的笑容感染,他也不自觉的将唇角的笑容扩大,拉起她的小手,眼露宠溺的看着她,“走吧。”
“恩!”她点头,心头漾满的欢喜已经不愿再去追究其原因了。
恢复内力的南晋王带着奇丽丽轻松离开了“磬雪诡翠”。
这边,孤雪却被东宫的人纠缠的分身无暇。
“哼。”抹去唇边的一丝血迹,他的眼里翻滚着惊涛骇浪,姿态却是优雅从容的可以,似乎根本没有被对方的突袭影响到一丝一毫,“你们现在这样到还象点样子。”
不待对方反应,孤雪又嘲讽的跟了一句,直起挺拔的身躯,“之前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同一群没有能力的野狗逗趣。”
没有能力?野狗?逗趣?东宫的人立马红了眼睛,里面的杀意更是浓重,那样子恨不得冲上前将孤雪撕个四分五裂!
“呵,果然是狗。”孤雪扯出一记笑容,百花都显逊色暗淡,“反应还真直接。”
“兄弟们,今天跟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拼了!”不知人吼了一声,三十几个人如同怒急的马蜂朝孤雪的方向扑了过去!
“站住!”一个声音,带着霸气却是温婉,对于东宫的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
才迈出没几步的脚,听话的止于半空,遂收回,落地,抱拳而揖,吼声震天,“玄门主!”
话音刚落,万片粉色的花瓣从空中落下,花瓣中央,一个绝色佳人,眉同远山,唇如娇蜜,明眸皓齿,舞着蓝色水袖,亦是一身淡蓝长裙,缓缓而落,万千青丝飘于颈后,如同九天玄女稳落地上。
明亮的眼睛一派坦然真诚,闪着熠熠星辉,注视着阶上的少年,出口,甜音似出谷黄鹂,“奴家管教不周,还叫少宫主见笑了。”
孤雪挑挑眉,“没想到闻名于世的东宫玄门门主竟然是一个女人。”
“呵呵!”执起袖子掩嘴抿笑,看样子教养极好,“奴家是否叫少宫主失望了?”
“哼!”孤雪冷下俊脸,散发出冷凝的寒意,“没有希望何来失望。”最多就是有些意外罢了。本以为天下只有他娘一人是以女子的身份披靡于江湖,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巾帼不让须眉。想到奇丽丽那张甜美的小脸,孤雪不适时宜的勾扯出一个极淡却是发自心底的笑容。
玄门主看着那抹笑意,于心底闪过讶然。江湖上都说雪娘子与其子皆是至冰至冷无情无欲之人,今日看来,呵!江湖传闻果真应该少信为妙!
“咳!”玄门主轻咳一声,将孤雪飘离的思绪扯了回来,盈水秋瞳弯成月牙状,“少宫主,我等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有求于他还尽出狠招,将他打伤?
似是看透他的心理,玄门主伸出纤纤玉手,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柔约,却是多了分不易察觉的狠毒,“谁干的?”
两个穿着深蓝布袍的年轻男子颤抖着走出人群,心知已是难逃劫数,只望门主能够给个痛快,“门主。”痛决的声音,他们已将生死将于他手。
“你们俩……”眼波流转,他浅浅一笑,素手不知从哪里牵出一根粉的晃眼的绸带,凌空一舞,同时裹住抱成拳头的两对手,一紧,绷直的绸缎生生将其撕扯而下!
“啊……”两声撕心裂肺的苦嚎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声音,空气里静的就象什么都不曾发生。
“呵呵。”孤雪笑的耀眼又夺目,拍手赞叹,“好一个临空点穴,玄门主果然功夫了得!”
玄门主盈盈一拜,绸缎已经不知所踪,“少宫主谬赞了。”
孤雪不想再与这群人多做纠缠,“到底是什么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