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弯冗长的甬道里,我迷茫地行走。在这甬道唯一的隅角,我再次碰见了梦里遇见的陌生女人。
她仍拿着一把匕首,手颤颤巍巍地,巍巍地把匕首对着我。
我不明白她为何,为何如此恨我。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隐隐露出恐怖的面容,我定了定神,看向她。
且见她的脸上,一道丑陋地疤痕,从脸上灼到耳根,疤痕是深褐色的,因嘴唇地微颤而蠕动,像一条丑恶的肥虫。
我从未见过这样,面容凶恶的人。以前我自认为我的假笑,我的面无表情,业已郅是可怕了,却不曾想过还有如此之人。
转眼,她忽地站起,把匕首冲向我。我来不及闪躲,隐隐冒出个人影儿,挡在我前面。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阵厌恶与反感。极是抗拒那个人影儿。
待我看清,方才恍然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萧索。
我在惊叫中昏厥,然而,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脸,渐渐的,渐渐的变成那个丑陋女人的模样!而,那个女人,却变成了我的样子!
且见她咧开嘴,冲我蛊惑一笑,我被她的笑,迷得恍惚。
一阵眩晕,又倒了下去。
真奇怪!为何我老是晕倒?
…………
我迷糊地睁开眼,面前是鸟语花香,山水富丽。没有寒冷的南菀殿,没有可怕的虚花殿,亦没有冰凉的天界。
我猛然坐起来,堪堪才发现,这里不是别处,却是……
一座热闹的山。
一座飘若纱的山。
一座名曰绝望的山。
……我又回到了绝望山!
我立刻兴奋地坐起来,看到前方一个明晰的身影,那人转过身来,惊异地看着我,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人是谁……
“师父!”我喊道。
师父于是走过来,缓缓对我道:
“翠翠,你怎么会回到绝望山?”
我愣:
“不知道。”
师父摸摸胡子,我觉得他似乎真的老了许多,但我又不敢说,我也奇怪他为何会摸胡子,他以前可从没有这种嗜好的啊。
且见师父道:“翠翠,刚刚你二师兄来了……”
“哦?”我顿时来了精神,“他怎么说?”
师父皱了一下眉头:“他说,你这一生,逃不了劫。”
我顿时像打霜的茄子一样,没有生机:
“没有办法了吗?”
师父低沉了一下,却不似从前,言:“没……”
一语未了,却见官芍匆匆忙忙跑了近来,额头布满汗珠。
“不好了,不好了!”官芍语无伦次,“师姐,你妹妹,你妹妹她……”
“丹瞳怎么了?!”我紧张起来,声音提高了几许。
“丹瞳出事儿了!”官芍几乎要跳起来,二话不说,立刻拉住我就往门外跑。
我也急得要命,却没看见,师父嘴角沦陷的一抹邪恶地笑。
他摸摸胡子,然后把它拿下来,继尔亦慢慢地把半白半黑的假发摘下,露出年轻的面容,他笑了一下,慢慢戴上面具。
身后的杉木箱子发出响声,他打开箱子,脸上的黎色面具泛着光,照在箱子里捆得像萝卜似的两人——
其中一个是真正的师父,另一个则是大师兄薛默。
他对着两人冷言:“哼!两个绝望山的家伙,你们就看着天界在我手上一步步毁灭吧!”
薛默缓缓睁开眼,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一遍遍地做口型:
“闻……黎,闻黎,闻黎……呢?”
面具人愣了一下,冷笑言:“他早就死了。”
而后,他用鄙夷地眼神看了一眼两个人,如利剑般锋利。再然,他方缓缓踱步,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