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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蚁(1)

一只白蚁爬过屋顶的横梁,白色的粉末状的木屑纷纷飘落下来。它在木头上噬咬起来,随即,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它显然吓了一跳,警惕地东张西望。它的噬咬犹如炸药的引信被点燃,引来巨大的可怕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隐藏在横梁里面的白蚁纷纷钻了出来,它们跑动的身姿慌乱而无序。一会儿,横梁发出巨大的撕裂声,整个屋顶轰然塌陷了。

横梁下面有很多桌椅及农具,还有一张乡村常见的中式木床,暗红色的油漆衬托着一些精致的雕刻,只是这床太旧了,雕刻的角角落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木床上躺着一个人。整幢房子全毁了。那个人被压在废墟下面。

一会儿,村子里的人纷纷围到那幢塌陷的房屋边上。这屋子年久失修,白蚁滋生,村里人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他们讨论着有没有人被压在里面。这屋子是周家的。周家在村里早已没有了人。村子里的人都记得周父、周母相继去世后,他们在县城教书的儿子周密每个假期都要回这老宅居住。现在正是寒假,他们弄不清楚周密是不是在这屋子里。周密看起来很清高,每次回乡,他都独来独往,不喜欢和村里人混在一块。

后来,有人说,他确实看见周密回村了。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雪,他看到一个城里人坐着一辆摩的从村头跳下,然后冒着小雪进了这屋子。他确信这个人就是周密。周密现在就在废墟底下。

现在雪早已融化了,只是远山还残剩着零星积雪。村子里的人开始小心地挖掘废墟。在冬天稀薄的阳光下,他们的表情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他们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双目炯炯,相当严肃,好像他们一个闪失,就会失去一条生命。

当他们扒开那道梁的时候,发现梁下面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村里人认出他就是周密。周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村里人以为他死了。当他们小心地向他伸出手去,周密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村里人像是见到了鬼,吓了一跳,退了回去。周密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没受伤。村子里的人惊魂未定地看着他那张平时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试图确认他是不是鬼魂。这时,周密勉强而羞涩地笑了一笑,说了一声谢谢。他们这才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大活人。人群发出欢快的惊呼声,是那种亲眼见证了一个奇迹才有的那种愉快而幸福的惊呼。这个时候,他们不在乎周密平常多么不易接近,纷纷围过来对他嘘寒问暖。

周密在众人的包围下,突然涌出眼泪。村里人认为那是重生的泪,都宽厚地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他们不知道,此刻周密的内心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可谓百感交集。重生的喜悦当然也是有的,但那只是一刹那的情感,过后,他便落入了巨大的沮丧之中。他是想就此结束自己生命的,但他竟然活着。这无论如何算是一次奇遇。他把这次奇遇和她联系在了一起。他望了望天,好像天空挂着一个巨大的启示。他决定去一趟北京,去看看她。他知道,这个假期她没有回来。

杨若亚和林博这对恋人又闹别扭了。不是吵架,杨若亚从来不会吵架。

这个假期她和林博没有回家。杨若亚想去青海玩一趟。她一直想去青海看一看。看看沙漠,看看青海湖。她对那个地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但她喜欢青海这个名字,她总觉得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好像同她的前世有某种联系。这个愿望很早就有了。那时候她读了三毛所有的作品,她因此狂热地崇拜三毛。去青海就是这种崇拜的后遗症。

本来,他们说好放假就走的,但林博一直在拖。显然,他对去这么遥远的地方没什么兴趣。他对她的提议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关于她和他的关系,说起来真的让她伤心欲绝。她为他堕过两次胎;因为爱他,她断绝了同所有朋友的来往;他家里并不富裕,她经常把自己的生活费省下来给他,好让他不至于太寒碜;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她依旧帮他洗换下来的每一件衣服,包括内裤,而她在家里从来不干这些事的;她还有点怕他,因为他脾气大,专横霸道,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

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刚追她的时候,他是多么谦卑啊。那时候她并不是太喜欢他,虽然他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后来,她答应他是因为他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向她表白,还在她的宿舍下面点上蜡烛围成一个“心”字以表达他的情感。这些事让她深深感动,也让她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

当他得到她时,完全倒过来了。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刚愎自用了。他从来没有感谢过她为他做的牺牲,好像一切理所当然。不仅如此,他还和前女友卢天蕙及别的女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还经常当着她的面同卢天蕙聊电话,言语之中不无调情的意味。在他的QQ上,更是女网友无数。她偷偷看过他的聊天记录,挑逗的言语,都让她脸红。她曾要求他不要这样,但他根本不听,也不顾她的感受,她越是反对的事他做得越起劲。她发现,这两年来,她在他那里的自信和自尊都在慢慢磨损、消退,现在几乎没有了。

可奇怪的是,他越是这样折磨她,她却越爱他。她真的很爱他。在理智上,她明白应该摆脱这场糟糕的恋爱,但她就是摆脱不了。她发现,她付出得越多,她越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反而更听命于他。为什么她总是听命于他呢?为什么她总是渴望他的怜悯呢?

其实她的身边也不乏追求者。比如林博的朋友哲浩,一直对她挺好的。哲浩一看就是个善良的男孩,他看她的眼神里有一种令她感动的关心,看着这眼神,有时候她想要哭泣。她知道哲浩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她。但她对别的男人没有任何兴趣,她只在乎林博,在乎得几乎是小心谨慎。

后来,在她的坚持下,她买了两张火车票。出发那天,她整理好他和自己的行李,在宿舍里等着他。他上午出去后,一直没回来过。她想,他不至于忘掉的,他一定会赶回来。眼看着去车站的时间快到了,她着急起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没回。又打了电话。电话关机了。这时,她才着急起来。当列车出发的时间错过的时候,泪水已沾满了她的脸颊。

她知道他在哪里。学院左边不远处有一条酒吧街。夜晚的时候,那里的仿欧路灯就亮起簇簇灯火,那灯火就像一只只小鸟栖息在那儿。路灯映照着沿街的昏暗的酒吧,借着酒吧闪烁的霓虹灯,可以看到酒吧门上或墙上要么喷上涂鸦,要么放着一支猎枪,要么放着一只啤酒桶或一只汽车轮胎,总之,酒吧街有一种装模作样的超现实气派。杨若亚知道林博就在其中的一家玩骰子。

她怀着绝望去了酒吧街。林博果真和朋友在玩。杨若亚进去的时候一阵热腾腾的哄笑声向她扑面而来,她看到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笑得花枝乱颤。杨若亚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像一个突然出现的幽灵。过了好久,人们才发现了她。他们看到杨若亚在哭。

“你怎么啦?”林博不高兴地问。

她没回答。她是委屈得说不出话了。他明知她找来的原因,但他总是装傻。

“老是哭丧个脸,没劲,像个丧门星似的。”林博骂道。

“你为什么把手机关了?”杨若亚终于说出一句话。

林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没电了。有事吗?”

说完这句话,林博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叫道:

“啊呀,该死,我忘了。”

他看手表,发现已是晚上七点了。他本来应该在五点钟出发去青海的。该死的青海。有一刻他脸上闪过一丝儿内疚的神情,但他马上控制住了,脸板了下来,好像是她欠了他。他带着她从酒吧出来。她一直在流泪,引得路人侧目。

“你哭什么啊?”他瞪了她一眼。

杨若亚一脸绝望。她没说一句话。她是多么想他认错啊,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原谅他。但她知道他不会。他从来不认错。只有她向他屈服,他从来对她的感受表现得满不在乎。

“你还哭?丢不丢脸?不就是浪费了两张车票嘛,才几块钱呀。”林博站住,开始训斥她。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此刻,她有一种无以言说的委屈。就好像一个良民被冤屈成了杀人犯。在林博面前,她经常觉得自己有理也会变得没理。总之,到头来都是她的错。

“你哭吧,我走了。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呢。”

说完,他竟然真的走了。他走的时候,连头也不回,好像她根本就是一钱不值的狗屎。那时候,杨若亚的心抽搐起来。她觉得内心的绝望如无边无际的黑暗,把她覆盖住了。

在列车快要开动时,周密才匆匆赶到。他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已摆开架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啃着苹果,拿苹果的手还翘着兰花指。这女人长相丰满,两只乳房骄傲地耸立着,给人一种压迫感。车厢里,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显然习惯于这种饥渴目光的抚摸,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扎下根并打算永远居留的感觉。那耸立的乳房就像是一篇不容置疑的外交宣言。

“请你让一下。这是我的位置。”

那女人吃惊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密。脸上马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这是我的位置。”那女人冷冷地说,不再理他。

“请出示你的车票。”周密说。

“我凭什么给你看?嗯?”那女人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与年龄很不相符。

“那我给你看,这是我的车票,你这个位置是我的。”

“我不看。我凭什么看?”

周密突然全身颤抖起来。他的脸上露出某种不耐烦的狂躁之色。他厌恶这个女人,厌恶这个自以为是的肉弹。愤怒比他预料的来得迅速,几乎没有过渡,他就抱住女人,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然后扔到车厢的走道上。女人差点跌倒,幸亏她抱住了站在走道上的一个民工模样的男人。当她回头看周密时,周密已平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耍流氓啊,有人耍流氓啊。”女人挺起两只乳房尖叫起来。好像叫的不是她的嘴巴,而是乳房。

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往这边挤过来。刚才周密抱女人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对周密竟然如此大胆地抱这么个肉弹感到兴奋。他们看着女人,想知道女人下一步如何办。又看看周密,这会儿,周密像个局外人,他已安静地在读一本书。其实周密并不平静。他有点儿头晕,他怕晕厥的老毛病发作。

女人显然不肯罢休,她愤然坐到了周密的大腿上,那速度快得像一颗飞弹。

周密的脖子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极度轻蔑。他没吭一声,就把她抱起来,要把她从车窗塞下去。女人的头已在车窗外,她那染成黄色的头发迎风招展,像一面旗帜。她在惊恐地尖叫。这时候,乘警过来了,把周密和女人带走了。

没过多久,周密平静地回来了。女人没再出现。周密的座位上又坐了人。是那个民工。民工见到他,迅速地站起来,让给他。周密坐下,没看人一眼。他过来的时候,整个车厢安静得出奇。

他微闭着眼睛。由于车窗外的光线太强烈,他闭上眼睛后依旧可以感受到那随着树林的间隙而明暗闪烁的光线。那光线让他进入一种绝望的暖意之中,他觉得光线里有一种未明的事物在诱惑着他。他忆起房屋塌陷下来时的感受,那一瞬间他觉得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向他敞开了。

在乡下,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点着灯。乡村的电力不是很稳定,灯光时明时亮,给人一种遥远的气息。他经常想象这屋子里的灯光是海上的一座灯塔或是天边的一颗恒星。这种想象让他更觉孤单。

借着灯光,他曾长时间凝视头顶上那根曾经被岁月烤成黑色如今却被蛀蚀得千疮百孔的横梁,他看到那些带着翅膀的白蚁在上面爬来爬去。村里人告诉他,住在这屋里有危险。他们是不能理解他的。他倒是渴望这危险。在这危险之中,他看到自己生命里某些奇怪的欲望,包括死亡的诱惑。当然这死亡的想念和绝望的爱情联系在一起。

“爱情起始于某个比喻。”这是谁说的?不管是谁说的,他认为说得很对。他对她的感觉就是起始于一个比喻。那时候,她还那么小,稚气未脱,她站在阳光下,脸上有一层金黄的茸毛。这让他想起一只刚出壳的雏鸡。金黄色的、天真的、眼睛乌溜溜的雏鸡。他的心里激发出想抚摸的欲望。他想抚摸她如水的头发,想把他的脸埋在她的发中。如果那头发是水,他愿意窒息而死。一个比喻之上可以诞生无数个比喻,他长时间地想象着她的脸,那些意象纷至沓来:一只远去的飞鸟,一段漂亮的曲线,沙漠上升腾而起的民歌,或某个带露珠的早晨。他觉得他的内心因此充满了某种神奇的感应力。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会和她产生联系。好像她就是神,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她的化身。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最初那个比喻,金黄的雏鸡或毛茸茸的羽毛,这个比喻属于深夜,是他用来打发漫漫长夜的,他感到自己被这羽毛覆盖,那是一种幸福而温暖的感觉。

可是,她是他的学生,她还未成年。作为一个老师,他怀有一种罪恶感。但他的身心激发的巨大热情像暴风雨一样裹挟了他,让他不能自拔。他总是在人群中寻觅她的身影。他出现在她会出现的任何场合。他怀着某种甜蜜的情感远远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尽管他内心充满了激动,但他只能装模作样地用一种教师应有的严肃和沉着同她点头。他的严肃和沉着是出了名的,几乎成了他的标准像。他厌恶自己的这个形象。

他用词语塑造着她。可他明白,词语并不可靠,她也许是他所不知道的另一个人。他已感到她对他的冷漠。他的爱情是如此不可靠,没有根基,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每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形象,看到那张麻脸,看到脸上像死一样的苍白,他就会绝望,就会对父母深怀怨恨,就会想到死亡。他知道这张脸永远不配和她在一起。这是他绝望的原因。于是在他这里,死亡和爱情成了同一回事。死亡同样起源于比喻。修辞使死亡有了诱人的色彩。死亡是黑色、黑夜,但同时也是光芒和无限。就像爱情,它的光芒灼痛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她。死亡的光芒让他愿意投入它的怀抱。

所以,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面对那个突发事故的。当屋顶轰然倒塌时,他没有一丝惊慌,他甚至觉得就此死去倒是件美妙的事。

当他从冥想中睁开眼睛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孩子瞪着他看。周密对此并不感到奇怪。这是经常发生的,那些胆大的孩子总是这样怀着一丝丝惊恐,怀着好奇,这样看他。他试图想和孩子笑一下,他的嘴角动了动,但马上恢复原状。他觉得自己笑起来不好看。有一次,他对一个孩子笑,结果那孩子反而哭了。这是无数令他沮丧的经验之一。

这个孩子倒是挺大胆的,他指了指周密的脖子,说:

“叔叔,你身上有白蚂蚁。”

周密的脖子就痒了。他的手掌啪地打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掌马上感觉到白蚁在蠕动。他的手掌有点儿隐隐作痛。他想,应该是白蚁咬了他一口,这白蚁还真厉害。他摊开手掌时,白蚁果然没死。白蚁是有翅膀的,它在尽力扇动翅膀。他怕它飞走,用左手的拇指把白蚁按死。

“我不会再理他了。”杨若亚说。

“这话,你已说了一年了。”赵苇苇嘟囔着,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想刺激杨若亚,可她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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