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付亚郗摇头,眼神望向马力,“你说,叶刈晨受伤,会不会跟我有关系?她会不会像朵朵一样,成为我和严寒之间的受害者?”他皱起眉头,心里很害怕。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结论。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马力只能这样说了,对于这件事,马力也是疑惑重重。
“或许,可以去找找程忆如,摸清楚事实。”马力想了想,说。
也只能这样了。
马力走后,付亚郗又是独自一人。
难道叶刈晨受伤真的与自己有关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不就又间接伤害了一个人吗?
不能,不可以。一个声音在心中呐喊。
以前是他无能为力,但现在,他一定要阻止。他不想再有人应该他而受到伤害,朵朵的事情,绝对不能在重演。
付亚郗躺在床上,一万种情况,想了个遍。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万分之一。或许,这样空洞地想只是徒劳,但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打发难以入眠的夜,打发那颗难以入眠的心了。
一切的是是非非,这只是一个开始。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大家都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是,为什么在他的身上,更多的是灾难和不幸。
事实证明,老天爷也有偏心或是无暇顾及的时刻。
“亚郗,你找我?”程忆如走进学校的电脑室,看见付亚郗正坐在电脑桌前玩弄着电脑。
“来。陪我打会游戏。”他的眼神始终盯着电脑,没有一眼看向程忆如。
程忆如在他对面坐下,跟她打了会游戏,可是每次都是她输得一败涂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亚郗,你找我来就为了打游戏吗?”
亚郗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键盘,说:“这是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
程忆如一听,心里乐开了花,难道找她是应为跟她告白的那件事吗?
“难道你要答应我的告白?”程忆如高兴地问。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别着急,看完这个再说。”付亚郗便将他面前的电脑屏幕180度旋转。
程忆如看着屏幕,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有就是有,只要你敢做,就不怕人知道。”付亚郗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你找人调查我,还叫人去害刈晨,你到底有何居心?”
程忆如顿时毛骨悚然,但想到告白被拒绝,又为自己愤愤不平:“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叶刈晨。”
叶刈晨?跟她有什么关系?女人的嫉妒心也太狠了吧。
“至于调查你嘛,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啊!”程忆如接着说,“你家的集团倒了,以我家的财力,一定可以帮得上你的。”
“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帮助?”这时他听过的本世纪最好笑的话了。付亚郗难道沦落到要女人来帮的地步吗?
“我这么喜欢你,如果我们在一起,还可以帮到你,那不是很好吗?”程忆如不依不挠的说。“亚郗,你喜欢我吗?”
付亚郗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我当然喜欢你,尤其是你那副伪善的摸样,喜欢你跟我玩游戏输得一败涂地的摸样。”他是在讽刺她。
“啊!”程忆如听着那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有些受不了,大叫一声,一把推开付亚郗,气愤的撑在桌上,又看见了那段可恶的视频。她急忙拿起鼠标,点击删除。
“其实你不用删,电脑关了,自然就没了。怎么,怕的连学校电脑的功能都忘记了?”付亚郗故意嘲讽道。“同时也提醒你,这个严寒不是个好东西,我亲眼看着他杀人,说不定哪天,他的目标,就是你!”说完,他转身离开。
“而且,我还很期待跟你下一次的游戏!”
对。他与她,他与他之间,或许就可以看做是一场游戏。只有握紧主导权,才会有胜利的机会。这是他昨晚洗了一夜的脑,才领悟到的。
付亚郗的最后一句让程忆如哑口无言,她紧张地追上去,抱上他的手臂,“亚郗,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呵呵,程忆如,你做错什么了?”
程忆如发现声音不对,猛的抬头,居然是马力。她放开手,质问道:“你刚才听到什么没有?”
“什么?什么听到什么?”马力一脸茫然。
程忆如看着他,快速的跑掉了。
付亚郗在路上走着,心情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图书馆了。此时,突然看见叶刈晨拿着团支部手册向图书馆走去。
他走上前去,抽出她手中的册子。“我来做吧。”
叶刈晨感到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帮你做事还那么多废话!”付亚郗往另一个方向走。
“喂,付亚郗,你去哪里做呀?”叶刈晨站在后面喊着。
“当然是去交流室啊,难不成还想在图书馆啊。”
叶刈晨听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主动帮她做事,应该算是好事吧。
在交流室中,叶刈晨不停地说着要记录的内容,付亚郗则在旁边奋笔疾书。
他时不时的看向她,听着她的滔滔不绝,心中突然变得十分平静,他缓缓地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蓦地,耳边的声音停止了,他睁开眼睛,却见叶刈晨在一旁忙碌地写着。
“你刚才讲完了?”
叶刈晨抬起头,看着他,说:“刚才看你有些累了,我就自己做了。”
“我说我做就是我做,不许你动手,也不用你动手。”付亚郗想小孩一样抢过册子,耸了耸肩,集中精神地写起来。
叶刈晨目不转睛的看向付亚郗,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帅,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要扳着一张脸,自己要不是班长,也许永远也接近不了他吧。但话又说回来,自己既然是班长,就应该管他,接近他,否则班长不就成了吃干饭的了吗。
“刈晨,叶刈晨。”付亚郗喊了两声没反应。“叶刈晨!”
叶刈晨一怔,“唔,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亚郗看着叶刈晨的傻样,觉得很好笑,“原来你也会做白日梦啊。”
“什么啊,你才做白日梦呢!”叶刈晨收了收神,“好了,不跟你烦了。这个快完成了,只差你的出生年月了。”她将这个递到他面前。
“哦,我自己来写吧。”付亚郗接过册子,写下了自己的出生年月。
“耶!终于完成了。“叶刈晨开心地叫着,“付亚郗,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身为副团支书的我,也有份的。”付亚郗对她笑了笑。
其实,他的微笑很好看,如果可以,她很想一直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只是,时间不会为她停留。
“你的伤,好些了吗?”付亚郗正要走出交流室,回头问道。
就那样一句淡淡的问候,叶刈晨地心里暖暖的。
“伤口已经愈合了,谢谢你的关心。”她勉强回答道。
“那就好。我先走了。
叶刈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那个伤疤,永远都会留在身上了。也许,这是她的命运,但老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比如说,老天让她遇见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叶刈晨一向都是往好的方面想,然而这次,却是命中注定的劫。
公寓中,付亚郗有些劳累地躺在沙发上。
“亚郗,你还好吗?”马力轻声地问。
付亚郗缓缓地坐起,说:“马力,现在看来,程忆如受伤是程忆如搞的鬼。”
“我想这件事只是程忆如的安排,严寒只不过是她的棋子吧!”马力发表他的意见。
“不,这件事,可能是严寒搞的鬼。”付亚郗有百分之六十的确定。
“那为什么严寒要害刈晨呢?”
“为什么?他就是要报复我们家,报复我。他连我家的房子都烧了,害死了朵朵,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付亚郗激动得站起来,“早知道有今日的情况,我就不应该招惹叶刈晨,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亚郗,这不是你的错。你想想,程忆如并不知道你跟严寒的事情,你只要把这件事当成你和程忆如之间的事。”
“什么?”付亚郗平静下来,看着马力。
“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封住程忆如的嘴,只要严寒不出现,就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
付亚郗看向远方,思索着。
也许马力说得对,这是他与严寒之间的事,不能让第三者插足。程忆如不知道,叶刈晨也不知道,那就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只是,时间,真的能冲淡这一切吗?
有些事,就是想冲淡也冲淡不了,就像,朵朵。
朵朵,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她的俏皮,深深地吸引着付亚郗那可脆弱的心。可是,她不在了,因为他。
“亚郗,你真的要去美国吗?”
付亚郗点了点头,“我们家公司倒闭了,房子也被人烧了,我不得不去美国。”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要离开我了。”朵朵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晶莹,好像下一秒,就会涌出汩汩清泉。
“跟我去美国。”付亚郗抚摸着她的脸,说。
“真的吗?”朵朵由喜转悲,高兴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话语中满是溺宠。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紧紧地靠在一起,似一副唯美的画卷。
当天晚上,付亚郗和朵朵一起回家,笑声游走在他们的上空。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半路上杀出了一群人,前后夹击,他们无处可逃。
来人个个拿着棍棒,领头之人正是严寒。“付亚郗,我今天就要你偿还你的债!”
其他人便纷纷上前,将付亚郗围住。
付亚郗紧握着朵朵的手,做出防御的姿势。
棍棒一齐而上,狠狠地打在付亚郗的身上。朵朵在一旁,又急又害怕地喊着:“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泪水也无助的往下流。
付亚郗被打的体力不支,单脚跪了下来,朵朵急忙上前,“亚郗,亚郗,你怎么样了?”
突然,严寒举着棍棒,从亚郗的背后袭来。
“嘣”的一声,棍棒不偏不倚,打在了朵朵的脖间。付亚郗吃惊的回头,才意识到,朵朵为他挡下了一棒。
朵朵的手掌离开了付亚郗的手臂,在他的背上,缓缓滑落。
“撤!”严寒见状,挥手将所有人都撤了。
一切,来得措手不及。
付亚郗转身扶起躺在地上的朵朵,他的心都快碎了。
“朵朵。朵朵。”他摇着她的肩,无力地喊着。
朵朵紧皱着眉头,说:“亚郗,我没事。”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像蚊子。
付亚郗感到有些异样,他伸出手,手上,都是血。他立刻抱起朵朵,疯狂地奔跑着。“朵朵,你一定会没事的。”
朵朵躺在他的怀中,半睡半醒,轻轻地说:“亚郗,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开心地活着。”
“不,你不会不在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他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答应我,一定要开心得活着。”她气若游丝的坚持说。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话了,医院马上就要到了。”
就在踏入医院的前一刻,他答应了她,而她,也安安静静地放下了手臂。
付亚郗抱着朵朵,冲进医院,把朵朵放下后,他没有在移动半步,脚下仿佛又千斤重。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上,胸口,脸颊,都是血,红得那么触目惊心。
这一切,是他将她推入了绝境。她的微笑,他再也看不到了。
离朵朵的死,已有一年之久。那一瞬间,始终在他的心中烙下了不可抹去的烙印。他喜欢朵朵,喜欢这个给她温暖快乐的女孩,但他也恨自己,恨自己让心爱的女孩在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从父亲出事的那一刻起,他身上就背负起了责任,债务,以及使命。他不能就让付氏集团就那样在瞬间消失,也绝不允许从此有人因他而受到伤害。于是,他变得冷漠,变得清高,他不想与人靠近。
鲜血。火焰。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好现在身边的人,接着就是重振父亲的付氏集团。于是,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躲起来****自己的伤口。渐渐地,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心在一点一点地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