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和听了不由感到好气又好笑,看来自己是高估这些绣花枕头了,也是,就凭她们又能有什么格外的心机呢?这样一想轻松许多,不由抿了两口茶才抬头看向好奇又妒忌的两人淡淡道:“谁知道呢?都是皇上自己的心意罢了,什么赏赐封号的。再说了,这些又哪是我们可以置喙的!”
秀嫔和莺贵人听出了安倾和话里的敷衍之意,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讪讪的。
到最后还是莺贵人先开了口,虽说她浑,可是毕竟念着太后回宫那晚安倾和为自己搭的桥:“任她怎么晋升呢,也还比不过娘娘的。大家伙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后宫三千佳丽无数粉黛,唯有娘娘是皇上的心头好!”
安倾和吃吃一笑,粉面带了两抹娇俏:“莺妹妹真是生的一张巧嘴,惯爱说些笑话。合宫之中哪来什么独宠,也不该有这些,雨露均沾尽心服侍皇上才是重要的。”
秀嫔和莺贵人听了这话,忙站起来福了个礼,笑道:“娘娘说的是,嫔妾们谨遵娘娘的教导!”
又继续闲话了一会儿,秀嫔和莺贵人就散了。偌大一间寝殿顿时安静了不少,外头已经慢慢光线暗淡。每一道风的流转间都加深了秋意,虽然屋内温暖如春,可是安倾和还是觉得寒意入骨,不管怎么纠紧身上的衣服,都感到难受。似乎那股寒意是出自内心,外界永远无法抵抗。安倾和想到这个认知,像累极了一般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在累什么,她在累命运累自己也累那些求名逐利的芸芸众生。想到这儿,安倾和又不禁自嘲一笑:说的好像自己已超脱凡世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陷这万丈红尘有多深。情情爱爱的纠葛快耗尽她的心力,快要像一把大火熬干了她。可是她仍然无能为力,同时也心甘情愿。因为即使失望再多次,她对这万丈红尘也仍有眷恋和所求。所以,接受吧,就接受吧。
在一秒暗似一秒的华丽寝殿里,安倾和有些自暴自弃的告诉自己。无止境的重复是因为太无力,也是太渴望。正如此刻窗外萧瑟的海棠树上,最后一抹娇俏的飘落,太美了也太凄凉了。
过了几日,陈大将军的军队终于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在路上因遇上了一路笑=小匪徒所以耽误了几日,现在加紧脚程,最晚明日就可进京了。这一消息传来龙飞玉很是高兴,太后也很欣慰。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心里总是惦记的,尤其又那么些日子没音讯了,这下子喜得一个劲儿的念佛。
因为这件事宫里又重新忙了起来,以至于菡常在的晋封礼就急促了一点,就算安倾和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可是大事当前龙飞玉哪来的心思去顾忌这些事,他本凉薄,日日夜夜里也唯有一个安倾和他才肯真的放在心上。
所以,那个因天色转晚就窝在榻上心口一片冰凉的女人,你一定不知道有一个男人愿为你肝脑涂地,即使全天下都摆在他的手边,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