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秉性,很年幼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真不愧是北境皇室血脉。
只可惜,是个女孩。
更糟糕的是,不会变通的顽强,如同过于锋利的宝剑,容易折断。
伊占斯目光如炬地看向自己的妻子,眼中的愤怒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深知女儿果断刚毅的秉性和不懂伪装的率真,究竟是什么,能把他至宠的明珠逼到如斯境地?!
安若兰毫不畏惧的昂起头颅,她再不是那个只身嫁入荒蛮之境一无所靠的女人。
她有自己的宫廷势力,有自己的心腹,还有一个垂死暮年的丈夫。
伊占斯用手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在他有生之年,决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儿落入这个毒妇的魔爪。“玛丽尚且年幼,蒙昧无知,就算犯下滔天大错,也有你身为人母和我身为人父的管教不当,念其初犯,罚其闭门思过,此事到此为止,无须再提!”
伊占斯说完背过身,阴沉的脸色在烛光下愈发黑霾。
“闭门?”安若兰冷哼一声,幽沉的嗓音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缓慢游向猎物,“她把那些侍从杀了,然后把尸体在自己宫里放火烧了。”
“皇帝陛下,这样的寝宫,还能住人吗?”
伊占斯扶在玛丽背上的手猛地一僵,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玛丽,你为什么不和你父王说说,你今天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安若兰双手抱着胳膊,月光蓝的水色长裙莹润着波光,后摆拖曳在大理石地上,摇步生莲地走向床边。
玛丽下意识的抓紧父王的衣角,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有些害怕她。
“父王,”玛丽用近乎哀求的眼光看着伊占斯,“让我去阿农特神庙吧,我不想和母后生活在一起。”
这句话从一个幼童的口中说出来,所有人都惊了。
闻之令人丧胆的阿农特神庙,竟然好过自己的亲身母亲。
伊占斯前所未有的愤怒,或者说是震怒。
“传我口谕,”盛怒之下,伊占斯语气冷静的可怕。“宣安东尼即刻回都城执掌朝政,安若兰教子无方,除其现有职务,遣返圣主教堂静修。”
“还有,我的女儿,圣玛丽公国的玫瑰玛丽,为我皇室嫡血,成年之前,诸罪皆免,且绝不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