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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疾言厉色浪千层

赵小环越想越觉得不踏实,转手把孩子送给金菊抱:“我们回来也就是看看孩子的,既然孩子没什么事情了,我下去招呼一声我们也就走了,你带着孩子吧,请你多费心,一切都拜托你了。”

金菊忙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就是带孩子的,那里当得起您这样说。”

赵小环伸手在金菊肩上按了一下,长长地“唉”了一声:“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家如茵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那些话我也就不说了,孩子的事情真的都托付你了,我代如茵谢谢你。”她说的真心实意,说完就起身,“你忙着吧,我下去了。”

金菊也抱着孩子站起来:“孩子您就放心好了,我会尽心尽力的。”她想也只有这句话对赵小环是最大的安慰,想来这赵小环也够可怜的,摊上一个失忆的婆婆又不喜欢的女儿……

赵小环深深看了一眼金菊,说:“走了。”然后打开门出去。

金菊怀里抱着孩子,呆呆盯着赵小环离开的地方,心中涌起了别样的滋味,这林如茵……也够可怜的。一时间,她心里对李如画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起了反感——林如茵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啊,李如画为什么那样说呢?无非是她这个婆婆看上起自己的儿媳而已……

“……你该知道,我们的家庭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你如果总是这个样子的话,会让人笑话我们的啊。”李如画只管说下去,完全没有想到赵小环就在客厅的外边偷偷听着她的话,“你爸爸好歹也是一个副市长,让别人说起来他有一个傻儿媳,他脸上也无光的,他心里有多难受……我们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把你状况改变一下,不要总这个样子。”

林如茵知道婆婆的意思是她给他们家丢脸了,可是她也只有低头的份儿。就那样隔着一张茶几拘谨地还站在婆婆的对面,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误正在接受老师教训的小学生,她感觉一双手无处安放,也就像孩子那样不停地用手揉搓衣角,轻轻地回答:“是……妈,我会尽力让我自己好起来的。你看,我都给你们丢脸了,对不起。”

李如画长长地叹气:“对不起是一句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如果觉得对不起,就好好多注意,把你的状况改变过来,明白吗?”

李如画忘记了身份,忘记了许多话是不该说的,只顾顺着嘴说下去。

她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把林如茵放在眼里忘了自己的态度,还是纯粹为了发泄情绪拿林如茵出气,那些话就越说越难听了:“你都不知道我们为了你的事……出去都不敢见人了呢,真的脸上无光,当别人问我你家儿媳妇怎么样了的时候,我……我都不敢接人家的话,我怎么说呢?我能说我的儿媳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知道吗?真是羞得要死,唉……你说你怎么就不争气呢,你要是好好的,我们何至于这样?你看看,这家里来来往往都是我一个人操心也就算了,现在还有孩子,再加上你,你好歹也是大人,失忆是失忆,你长点心眼别傻好不好……”

赵小环并不是故意偷听,她本来是要走进客厅的,只是听着李如画说话的口气恶声恶气的,才停止了脚步站下来听,完全没料到李如画越说越难听,就好像女儿是犯人一样。她难过,女儿是病人这不是女儿自己愿意的,婆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儿媳?越听气越往上撞,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猛然见到女儿还是就那样低着头站在李如画的对面受她的教训,只气得脑海里一阵眩晕,脚下旋转起来,如同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李如画是自顾自说下去的,完全没有料到赵小环闯进来,她突然意识到不该,话语猛然打住,一双眼睛惊愕地望着赵小环,如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给当面捉住了——毕竟刚才她的那些话,她……还是知道的。

赵小环竭力制止了自己的眩晕,稍微平静一下冷笑道:“亲家母,你是在教训犯人?我女儿是不好,也……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傻了,可是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吗?说我女儿失忆了这个我承认,可是说我女儿傻的恐怕就是你一个人吧?你也就这样用这种对待傻子的态度对待我女儿,是吧?你还是副市长的老婆,你就这点涵养?什么话你都说的出口,你不觉得你没水平?我女儿怎么给你家丢人了,让你这样的教训?”赵小环是气坏了,一边说一边流泪,完全是声泪俱下。

李如画真的没有料到赵小环突然出现,没有想到她的话被她听到,更没有料到赵小环会这样责问,她的心里一瞬间有了愧意,那愧意又一瞬间消失,她站了起来,也是冷笑一下:“好像我也没有说错什么吧?我不过是让如茵长点记忆,让我的儿媳懂事一点,我有什么错?我是她婆婆,她是我家里的人,我说她几句也是为她好,难道我都说不得了?我还没有涵养,我没有水平,你有水平有品味,刚才的话你说的出口?”

“就算我没有水平,也比你强上百倍,至少我不会给别人头上扣屎盆子。”赵小环气急。

“我看你才是,市井泼妇一样的,那句话都放得出来。”李如画针锋相对。

两个妈妈吵起来了,林如茵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一时也愣住了。

赵小环没有料到李如画这样不知羞耻拿不是当理说:“如茵是你家里的人这话是你说的,可是你就这样对待你家里的人?就算如茵是傻子,可你有没有想过傻子也是人,也需要我们给她一份尊重,你这样说她有没有想过她心里会难过?你不是说了让她跟我回家情绪好点可以有助于恢复健康的吗?就算她在我家里恢复的差不多了,到你这儿也全部失效,被你吓的气的!”赵小环是太生气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你……”李如画浑身都抖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赵小环,“你女儿是傻子给我丢人你知不知道?你还有理说了,我在家里教训一下她让她在外人面前有点记性有什么不好?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林如茵看到俩个妈妈吵得越来越凶,真急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看自己的妈妈,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妈妈说:“妈妈,别说了……”又扭过头对着婆婆,“妈,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两位妈妈都气愤不已,谁都不在乎她的话,任凭她可怜巴巴地两面哀求。

赵小环伤心极了:“是,你是教训她了,你可以教训她,但你想过没有,如果她是你女儿你会用这种口气教训她?她是傻子……是傻子也是来了你家被你给逼傻的,当我不知道?你平时怎么对待她的,她是好性子什么都不说,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计较也就算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说?你说如茵为什么一个人开车往外边走?还不是因为你和她吵?这附近的邻居都听见过的,都往外说呢,都说是你逼她走。现在就算她傻也是你的责任!”

赵小环丝毫不顾女儿哀求的要她停止的话,连珠炮一般的责问李如画。她知道女儿在冯家一贯是受气包,平时都忍着不说,就连女儿为什么开车外出以至于出事的话都不说,没料到李如画在她眼皮底下这样对待女儿,可是真正的气坏了,气的连理智都没有了,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李如画气得嘴唇都青紫了,手指指着赵小环:“好好……你说得好,我对你女儿不好,这话是你说的,你让你女儿去个好地方,别来我这儿。”

赵小环反倒而笑起来:“这话你说了不算,这家也是冯啸远的,我要冯啸远说这话才行。”

“妈……妈……”林如茵两边看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你们都别这样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她走到妈妈身边,去拉妈妈的手,“妈,我们走吧。”

“不走!”赵小环气哼哼地反倒而走到沙发前坐下去,“既然说我女儿给你家丢脸,让副市长抬不起头来,我就等副市长回来,我问问他怎么抬不起头来。”

客厅里吵的声音很大,金菊抱着孩子也听到了,但她一来害怕吓坏了孩子不敢出来,二来就算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站在外边的楼梯口看了看又返回去,一颗心也忐忑不安地跳着,毕竟主人家里吵闹她也觉得不安啊。郝春燕是在厨房做午饭的,她还特意多备了几个菜,意思是林如茵母女中午也在,那里料到客厅里吵起来了呢?她在厨房待不住又不敢冒然闯进客厅去劝,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孩子的房间,和金菊两个人商量许久是不是该出去看看,装着不知道只怕装不过去啊,都在家里的紧紧挨着。金菊因为要看孩子不能外出,她却不得不出来看看。

李如画心里觉得是理亏的,尤其林如茵一个人开车外出导致车祸的发生,她很明白如果不是她和林如茵发生冲突林如茵开车外出的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不过她没有料到一贯都顺着她的赵小环此时这样对待她,又看到赵小环不但没有听她女儿的话走掉,反倒而坐下去了,就这样僵持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是不能她们母女轰出去,也只好说:“好好,你说的好……你等着吧。”

此时郝春燕才怯怯地走进来,李如画看到了郝春燕暗暗给她使了一个眼神,当然是希望她把赵小环弄走的。

赵小环看了一眼郝春燕却没有理会,而是和李如画针锋相对:“我自然是等着。”

郝春燕看着这一切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如茵忙跑过来,拉着郝春燕的手说:“阿姨,帮我劝劝我妈妈,我……我要跟她回去了。”她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是赶快让妈妈离开。

郝春燕总算有了一个借机说话的理由了,走到赵小环的身边赔笑:“亲家母,如茵说想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事想回家呢,您……您看……如茵是要怎么样,我们毕竟要为她着想……”

林如茵也跟着忙去拉她的手:“妈,我想回家了,我们走好不好?”

赵小环并不完全是要等冯耀清回来了和他理论,只不过是看着李如画欺负女儿太生气了,她觉得忍无可忍,李如画都已经把女儿逼成傻子了还要逼?她毕竟也是不想和冯耀清也翻脸的,眼下看郝春燕这样说,也就站起身来:“好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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