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茵除了从那些日记中知道了之前林如茵和袁曼成之间的恋情以外,确实不知道林如茵之前都经历过什么事情的,所以面对身边这个热情女人的问话无法准确回答。最开始的时候,她听出她的问题有些奇怪心中就暗暗怀疑的,后来又听她问她现在的情形,林如茵终于知道这是妈妈隐瞒着她,用的什么办法为她诊断,是治疗她的失忆了。
——古代的她,虽然不懂得现代医学,却明白这个是为她治疗的一种方式。
明白了原因,林如茵就暗暗观颜察色十分谨慎地回答这个声称是她女朋友的女人的问话,她聪明智慧超出常人,自然知道那个可以如实回答那个可以虚于委婉,她不想让妈妈对她的状况过分失望悲伤也不敢让她表现成一个正常人。
虽然是在和身边的女人说话,但耳朵里捕捉了妈妈的话,知道了冯啸远可能要出差,看到妈妈走回来,扭头笑道:“妈,啸远说些什么?”
赵小环看看那个女大夫,笑着对女儿说:“啸远要出差,可能要走几天,要我带你中午回你家去吃饭呢。你想回去还是就我们在外边吃?”
“是吗?既然那样我们还是回我家里去吃饭好了。妈……那要不我们早些过去好了。”林如茵站起身来,亲热地对大夫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敏,改日有时间了再来拜访你。都耽误你好长时间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影响了你。”
小敏也站起来笑着说:“哪里话啊,没有影响,很高兴和你在一起的。既然你想回去,那好吧,我们改日聊。你看你……惦记自己老公,这么急,你就随便好了,有时间了我们再聊。”一边说着话一边对赵小环使眼色。
赵小环意会,暗暗对她点头,却故意大声笑笑,对她说道:“都打扰你半天了呢,不好意思。改日我和如茵在过来。我们……电话联系吧。如果你方便的时候,我们可以再聚。再见。”
小敏点点头:“好。再见。”
“再见。”林如茵快乐地一笑。
母女两个人一起走出来,林如茵看到妈妈若有所思,心知妈妈是在想她的事情。而她对今日见这个女人有好多的疑问,她想知道,不过也明白妈妈不会给她说明白的。但她最终还是想问,想从妈妈的口气中得知一些什么。
“妈妈,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呢?我怎么影响中一点都没有她?”林如茵不用伪装不知道,而是真正的不知道,因此那表情极其自然。
赵小环微微一怔,她已经告诉女儿说这个女人是女儿的朋友了,女儿又这样问,她该怎么回答?难道女儿从大夫的问话中得知了一点什么?若是这样的话,就是说女儿的大脑依然和之前一样聪明灵活?不过,无论怎样,赵小环也不敢把她找的这个人是心理医生对话说给女儿,因此淡淡一笑:“她也就是普通的上班族,没有什么特殊。哦,她是你的朋友啊,慢慢你就知道她了。”
林如茵依然笑着摇头:“妈,我的确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一点都不知道的,只怕以后也不会知道。”
赵小环忙给女儿一个宽慰的笑:“不怕,总有一天你会都知道的,慢慢来,总会知道的。”
李如画接到儿子的电话时,正抱着孩子,兴高采烈地和金菊聊天,一面聊天一面端详自己的宝贝孙子,那眼神柔和慈祥,她的神态里是每一个祖母看到孙辈的满足和喜悦,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连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一手抱着孩子,另外的一只手在孩子的脸上这儿摸摸那儿捏捏,嘴里也不时地“嗯嗯啊啊”地逗弄着孩子,一边又和金菊说话:“你看看我孙子多乖吆,多好看,多可爱。”
金菊笑着:“是啊,小脸粉嘟嘟的,真叫人喜欢。还有,你看眼睛,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可爱,太讨人喜欢了。”
李如画得意着:“这孩子,我觉得就是好看,我也是见过不少孩子的,总觉得这孩子好看。不是说自己的孩子丑也好看,而是真的好看,你看这小嘴……唔,好可爱哦,来,和奶奶亲一个。唔……”她说着,已经不由自主地用嘴唇去碰触孩子粉嫩鲜润的小脸。
金菊当然不失时机地恭维了:“您说对了啊,我带了不少孩子了,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孩子呢,看看这相貌,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两耳犹如元宝。瞧瞧瞧瞧……看这眼睛,滴溜溜转着多灵活,好聪明哦,长大一定是出人头地,做大官的料。奶奶好好抱抱吧,不白抱,孙子也一定是最孝顺的,你就跟着孙子享福吧。”
“呵呵,是吗?”李如画当然听不出金菊是敷衍的恭维,一颗心灌满了****似的甜,那只在孩子脸上的手更加轻柔地抚摸孩子的脸,“哎……看我家小孙子乖的,听到阿姨刚才夸你什么了吗?说我家的孩子啊,将来大富大贵呢,乖宝宝一定要争气哦,奶奶等着跟你享福呢。”
李如画是心满意足的。林如茵走了两天,她觉得这两天里是她最心静的日子,她没有失忆,但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林如茵这个人。其实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林如茵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她是因为她自己的心态才去想这个问题,她知道一个人要是刻意不想去记起某些事情的话,是可以忘记的,不留痕迹地全部从脑海里剔除出去,和失忆一样。比如她不去想林如茵,就好像记忆里没有林如茵出现过似的,干净利索。不过她还是心里纠结,因为她最终不能让林如茵从她的记忆中完全消失,时不时地她还是想起她,比如现在,她又想起林如茵。想起林如茵,总是影响她的情绪,她忙把林如茵的影子从脑海里删掉。
何必呢,不去想她,高兴一会儿是一会儿,有孙子在她眼前,她可以把别的都忘记。
就在她高高兴兴的时候,冯啸远打回来电话,金菊听到电话铃响,忙把孩子抱起来:“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电话,你接吧。”
李如画挪到话机旁把听筒拿起来“喂”了一声。
“妈,是我,我一会儿就回家,中午在家里吃饭。我也告诉如茵了,让她也回家里吃,让她妈妈带她回咱家吃饭,让郝阿姨多准备几个菜。”冯啸远在电话里说。
李如画本来高兴的一张脸立刻变了样,她的眉头皱起:“你搞什么,如茵被她妈妈接回家才两天,你让人……”她想说你让人清静几天好不好的,想着这样的话说出来太难听也就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她是回家休养的,她对她从小长大的家熟悉,她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无论怎样她都有原始的记忆吧,那样的环境对她的情形有利,能够帮助她康复。她刚刚回家你又要她回家,你怎么回事,不想让她早点好吗?”
冯啸远一听妈妈的话就知道妈妈对林如茵是反感透了,听说林如茵回家就不愿意,这该怎么好呢?他不知道该怎么调节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让妈妈对林如茵不要这样反感。可他已经和林如茵她们说了要让她们回家吃饭的呀。他无可奈何,只得说:“妈,我明天要出差,可能要走几天,中午回了家,吃完饭就在家,下午就不上班了,在家收拾行李。走好几天呢,让她回家吃饭顺便告诉她我要外出,然后就让她安心在她娘家住。”
“知道了。”李如画没有多余的话,三个字结束了电话把听筒放回去。既然是儿子要出差,儿子走后林如茵绝对不会回来,这样她还是比较满意。转身对金菊说,“真啰嗦,出差就出差呗,还非要让她回家吃饭,她稀罕回家吃饭的嘛,刚刚走了两天就巴巴的让她回家……打电话告诉她一声要走不就行了嘛,真是事多。”
金菊望着脸色微愠的李如画,心里明白林如茵这个儿媳妇不合她的心思,只得小心翼翼笑着说:“……是……是啸远想着自己要外出,想见媳妇一面吧。”
李如画顿了顿,忿忿说:“知道他是这个意思,离开几天就怎么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一句“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的话让她觉得不祥,林如茵上一次的事故突然在她眼前闪,吓的她忙住口,知道自己说错了,忙改口,“我还是去厨房告诉春燕一声,多做一些饭菜。”
林如茵和妈妈回到自己的家时,冯啸远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林如茵推门走了进来,冯啸远扭头一看是林如茵,任凭那些衣服横七竖八散在床上,一只行李箱开着拉链大刺刺瘫痪一样摊在地板上,就欢呼一声就扑了过来:“如茵,你回来了。”
林如茵看到冯啸远如此热烈,心里也是感动,仅仅两天时间没见,他的眼睛里就露出久违的渴望,可见他是真正的爱她了,这份感情是那样的深刻了。她踮起脚尖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林如茵也有些激动:“你要我回来的,我怎么会不回来?”
冯啸远欢喜异常:“是吗?你肯听我的话吗?你真好。”说着动情地在林如茵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他觉得她是那样乖巧,小孩子一般可爱的乖巧。自从她出事以后,她脸上那种映现的冷漠就消失了,冯啸远想过可能这是因为她的失忆,她失忆不是一件好事,可凡事都有两方面的作用吧,她失忆了忘了之前她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转而全心全意地爱他了,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他是她的全部,从这方面来说,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或许这也是他不在乎她失忆的原因。
林如茵轻轻摇摇头,目光中有疑惑:“我有过不听你的话吗?”
冯啸远一窒,她听他的话?她和她虽然是夫妻,但那时的她不是完全听他的话的,他并不是要求苛刻,要她对他完全服从,而是……而是……他说不出来,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是不会对男人********的,他并不是要求她对他顺从,而是……必要的时候她乖一点小鸟依人一点,让他有一种大男人大丈夫的感觉啊,可那时就是说在她失忆之前她极少满足他这种心理。不过他说不出来,有些事情不是用语言就而已完整表达的,是一种意会……
看到冯啸远说不出来,林如茵笑笑:“不说话就是等于默认了,我不听你的话。”
“没有啦,你怎么这样下结论。”冯啸远打横将她抱起来,然后把她放在床上,“我不是那样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如茵不依不饶,她并不是对他的这句话有多么在意,非要争论一个水落石出不可,而是希望用话题把他牵绊住,她怕他进一步的亲近。
“说话不可以这样绝对的不是?”冯啸远可没有想到林如茵这样较真,他想和她说话,可他想说的是情话,属于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可以是别人听到肉麻的浑身起鸡起疙瘩的话。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的话只要自己愿意说的怎么说都可以,不关别人的事,哪怕被别人听到都无所谓。
林如茵一副茫然的神态:“我不明白……”
冯啸远只想和她亲近不想和她解释,把她脚上的鞋子脱掉后,又去解她上衣的纽扣:“不明白就不明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你就很好,我就喜欢现在的你。”
林如茵着实吓了一跳,挣扎着不肯:“什么,你要做什么,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不要了……”
冯啸远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一双手早已经软了,看着她紧张地用双手去捂着衣扣一脸的戒备,终于笑出声来,张开双臂连带她的胳膊一起抱住,双手在她的后背交缠起来:“你真有趣,不要什么了不要了?我不过是帮你把外套脱下来而已,在自己家里不冷啊,穿着它束缚着你舒服吗?仅此而已,你想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我了?”一张口毫不客气地去咬她的唇。
林如茵心里一慌,心里忍不住骂他无赖,她知道自己误会他曲解他的意思了……原来他是那样想的,是她理解错了,还以为他要……要那个,啊啊……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往好的地方去想,是自己首先想到了那个……啊啊,真想死。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丢脸啊。想要挣脱他的,却连扭动一下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