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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到毒教

五毒教座落于风景秀丽的洞庭湖畔,自朱枫创教以来,威名远播。朱枫恪守侠义之道,一面研究毒学武功造福于武林,一面致力于武林事务,匡扶正义。但他一直深感愧对师父和雪儿,不愿在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姓名,所以很多人对他并不了解,可“五毒教主”之名在武林中却广为流传。由于他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英雄气节,使得他深受敬重,特别是在洞庭湖流域,更是人们交口称赞的大英雄。正因为如此,五毒教才被公认为“武林盟教”,成为武林各门各派的中心,连少林、武当、峨眉、丐帮这四大门派都不能小视其地位。

朱枫除了桑铎和程浩这两大弟子之外,还有三名嫡传弟子,五人并称为“洞庭五子”,其中三弟子宋庆与人对敌总是出招阴狠毒辣,从不手下留情,因此人称“黑毒子”;四弟子卢靖平时沉默寡言,喜欢独处,但在武功造诣上却仅次于桑铎和程浩,尤精于剑法,人称“剑毒子”;而五弟子方僖外表俊秀,长得一表人材,透着一股玉一般的气质,所以人称“玉毒子”。

朱小青等人回到五毒教,迎接他们的是方僖。一阵招呼之后,朱小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方僖,我爹呢?”

方僖听她这么一问,立即道:“对了,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师父不是去参加武林宴吗?可他怎么提前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进了密室,还吩咐我们别去打扰他,至今都未出来,都三天了,真急人!”

朱小青进一步感到此事绝非寻常,不禁忧虑地望了一眼韩青云,道:“韩大哥,爹肯定受了重伤,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爹不是好好的吗?”随着一声略带责备之意的话语,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年逾五旬的长者,正是朱枫。

朱小青欣喜地迎了上去,问道:“爹,你真的没事?”

朱枫捋了捋胡须,眉目间透着一丝慈爱,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尽管朱枫一脸笑容,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但韩青云仍然看得出他只是强作精神罢了。越是如此,韩青云越是感到内疚。

朱枫看到韩青云,颇感意外地问道:“怎么韩大侠也来了?”

朱小青解释道:“韩大哥……”没想到这三个字一出口,感觉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不由得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他知道爹您受了伤,想看看能不能为您疗伤。”

韩青云点了点头,道:“朱教主,虽然在这方面你比我精通,但雪儿曾告诉我一些内功疗伤之法。你因我而受伤,所以我想试一试。”

朱枫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良久才道:“韩大侠,你跟我来一下。”

韩青云见他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凝重,隐隐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他望了一眼朱小青,朱小青也是满目茫然,不知何故。韩青云只得跟随朱枫来到了密室。

朱枫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韩青云虽心有疑惑,却也不便启齿相问。良久,朱枫轻叹一声,道:“小师妹的确没有看错你,我为你所付出的也是值得的。韩大侠,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其实,只要上次我救了你,我就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韩青云大为震惊,急道:“这……怎么会这样?”

朱枫淡淡一笑,似乎对生死并不那么在乎,继续说道:“你身中‘九天魂散’之毒,要救你就只有将毒导入正途,由你体内的真气来驾驭它。如果不能驾驭我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救不了你;如果能驾驭,它就会与你体内的真气相结合,产生无坚不摧的‘九天真力’,同时还会拥有百毒不侵之躯。而我正是被你的‘九天真力’所伤,这是无人能救的,只是我知道怎样去疗养,才能把这条老命延长一些时日。”

韩青云听他不惜生命救自己,感激之余又感到不解:“朱教主,其实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为我作如此大的牺牲呢?”

朱枫长叹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悔恨之意,道:“为了还债,我欠她太多,我心甘情愿为她作任何牺牲!”

韩青云听他这么一说,心有所悟,不禁脱口说道:“你是说雪儿?”

朱枫点头道:“我光明磊落一生,却糊涂一时。在我心中,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弥补我那次的过错。我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雪儿。她是那样纯真,那样善解人意,而我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实在无颜见她!”

韩青云听他满是自责之意,心中也有所感触,劝慰道:“其实雪儿并没有怪过你。她常向我提起你对她是如何的关怀备至。”

朱枫反而禁不住老泪纵横,喃喃自责道:“雪儿啊,你为什么不怪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这样相信我不是让我良心更难安吗?”

韩青云也曾经听雪儿提起过她师父南毒的死与她大师兄朱枫有关,看来朱枫对此一直心有所愧,才会如此自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真是所言非虚。此时此刻,韩青云也非常了解朱枫的心境,颇感同情,道:“朱教主,你也别太自责了,每个人都会有一念之差的时候,我想这都是夏昌龙搞的鬼。如今事隔多年,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最重要的还是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救你!”

朱枫苦笑一声,摇头道:“算了,韩大侠,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连青儿也不行!”

韩青云听他话中之意已毫无希望,不禁神色黯然,只得应允道:“好,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不过,朱教主,我还是想用‘九天真力‘试一试,如果有可行之处,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朱枫不好再拒绝,便点了点头,道:“现在想起来,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青儿,她娘死得早,而我又醉心于武学,对她一直少有关爱,真是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死去的娘。”

韩青云道:“你不用担心,保重自己的身体为要,我会照顾她的,况且她还有这么多师兄弟,他们也会照顾她的。”

朱枫摇头叹道:“我那几个徒弟是成不了大器啦,我真担心五毒教后继无人了!”

韩青云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呢?其他我不知道,但我看桑兄和程兄也不错呀!”

朱枫道:“桑铎倒是忠厚老实,为人正直,可惜资质尚愚,有勇无谋。程浩虽然天资聪颖,智勇双全,但做事过于自负,不够本分,我始终不放心。”

韩青云笑了笑,道:“朱教主,你多虑了,你还是别想那么多,安心养伤吧!”

朱枫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似乎也放宽了许多,微笑道:“韩大侠,今天与你一番话,一直困扰在我心中的郁结舒畅了许多。这段时间我需要经常闭关疗伤,还望韩大侠在本教多停留几日,这样我也放心多了。不知韩大侠愿否?”

韩青云道:“朱教主言重了,你的伤因我而起,在下自当尽力相助。朱教主,那我就不打扰你疗伤了。”

朱枫欣慰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韩青云出了密室。

朱小青见韩青云出来,便急忙迎上去问道:“我爹他……怎么样?”

韩青云本不想欺骗朱小青,但想到朱枫的话,他踌躇片刻,强颜道:“你放心,朱教主他不会有事的。”

朱小青见他神色有些不自在,但听他这么一说,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欣然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韩青云凝视了她一眼,郑重道:“小青,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

朱小青点了点头,默默地随他走了出去。

“玉毒子”方僖急忙问郭华玉:“师嫂,这个人是谁?”

郭华玉微微一笑,道:“他就是南剑韩大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方僖又问道:“那他和师姐……”

郭华玉的脸色严肃起来,道:“你今后可不能再和小青嘻笑打闹了,她终究是要嫁人的!”

方僖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着脸说道:“那今后可没得玩儿了!”原来方僖和朱小青年龄相仿,趣味相投,因此平常最爱一起玩耍。

郭华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一天就知道玩儿,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方僖急道:“师嫂,这个您不要操心,我还早呢!”

郭华玉见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韩青云和朱小青出了五毒教,来到洞庭湖边的“洞波亭”里,透过丛生的树枝可观望洞庭湖的湖光山色。此时已是冬天,四处萧索一片,光秃秃的树木随处可见。两人静静地站立着,相对无言。

良久,韩青云道:“小青,这几天来,你对我的一片真情我岂有不知,可是你也知道我对雪儿的深情是无法改变的……”

朱小青苦笑道:“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取代雪儿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的。”

韩青云叹了一声,黯然神伤道:“世事沧桑,天意弄人,真是让人迷茫。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悲欢离合呢?我和雪儿的相识、相知、相爱,到现在饱尝离别之苦,这一切到底是幸与不幸,让人费思!”

朱小青涩然地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的确很难说清楚……算了,这些让人黯然神伤的事就别说了。韩大哥,难道你找我出来就是说这些?”

韩青云回头望了她一眼,郑重地说道:“小青,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回来那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朱小青强忍着心中的一阵剧痛,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你认为发生了什么事?”

韩青云听她语气中含有责备之意,就越感到事情的不寻常,不禁关切道:“这些天来你经常一个人发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朱小青的神色终于掩饰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凄然,眼眶中不禁泪光闪动,道:“韩大哥,我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不好?”

韩青云急道:“不行,我答应过雪儿在好好照顾你……”

“够了!”朱小青听他提起雪儿,莫名之中涌起一股怒气,“雪儿,雪儿,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雪儿!我都说了,你既然想着雪儿,就该去找她,何必委屈自己,为了我而痛苦呢?韩青云,你走吧,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我、关心我,我不需要你的照顾!”说完,她扭身便跑出了“洞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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