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叶凡、钮海波,三个下巴上刚刚长出软胡茬的毛头小子,出手却不含糊,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辣,一时之间,房间中的众人皆被林羽三人给震慑住了,陷入一片死寂。
倒不是这在场的安氏集团这些人怕了,要知道安征可是玩儿黑的出身,此刻在场的众人,只要今天能进到这间安氏集团高层会议室的,哪一个没给人放过血,身上背着几条人命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安征的江山,正是建立在此刻在场这些人的屠刀上。
但此刻众人之所以感到震慑,一方面是林羽三人的动手太突然了,另一方面是在场的他们,谁都没有意料到,这三个甚至还不足以让他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安氏集团元老多瞧上一眼的毛头小子居然出手皆是如此干净利落,狠辣至极。
张伯年是什么人?身为安氏集团元老的他身后站的小弟能是泛泛之辈?而此刻却在短短的几秒钟便被这三个少年尽数放倒,这不由得房间中的大部分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皆是对林羽的评价又提高了许多,暗自赞叹安征的眼光毒辣。似乎每个人脑子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那么一点点感觉,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抑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东西。
林羽揪着张伯年的头发,将脸上早已鲜血淋淋的张伯年再度从桌子上采起,恶狠狠的问道:“和血骷髅讲和?你他还好意思出来混?安叔这些年对你的知遇之恩难道没有换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一点良知?安叔尸骨未寒你就开始要将安叔一辈子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
刹那间,几乎房间中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窒。
林羽突然间再度翻涌起一股怒气,采着对方的脑袋又一次狠狠的撞在桌子上!
“林羽!要杀尽管动手,安叔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辈子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我之所以说和血骷髅讲和就是要保留下安叔的基业,你别血口喷人!”张伯年一下似被林羽触动了逆鳞,一时间似变了个人,强忍着脑袋的剧痛和眩晕大喊道。
张伯年是个粗人,大好的年华便辍学混了社会又能有多少文化?但粗人归粗人,他同样有着自己的信仰,至少在对于安氏集团的忠诚方面他是虔诚的,一生中最繁华的岁月都是随着安征度过,为安征杀过人,也流过血,对于这些人来说,安氏集团就像他们竭尽一生所创造出的神圣殿堂,寄托着这些粗人最神圣的精神信仰,容不得他人染指,哪怕是安征的独生女,所以,今天的会议才会有这么多的元老故意刁难,因为他们担心这个任性刁蛮甚至长这么大没有经历过一点挫折的丫头,扛不下安氏集团的担子,这些人中,十有八九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安娜知难而退罢了。
所以,当自己的忠诚遭到质疑时,张伯年反应才会如此的大,奋起全力,维护自己一生的忠诚。
林羽将手从张伯年的头发转到衣领,直接将张伯年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哼!没有?鬼七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在做的各位比我清楚,和血骷髅讲和?鬼七这么多年蛰伏在市北,默默的发展壮大,终于让他看到称霸整个H市的希望,你们难道认为鬼七会因为安氏集团的一个低头讲和便会甘心留在市南,不向市北跨出一步?安叔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安氏集团就培养出了你们这群只知道喝酒玩儿女人的酒囊之辈?”林羽争锋相对的问道。
顿时,房间中众人的脸色皆是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张伯年眼神霎时失去了光芒,无力的瘫回到椅子上,他闭上眼睛,像个奄奄一息,垂死的老人,房间中刚刚一并劝安娜讲和的人也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一群人,皆是被林羽戳中了脊梁骨,羞愧难当!
偌大的房间中,再再一次陷入死寂。
过了好一会,张伯年才再度将眼睛睁开,一旁的安娜吃惊的发现,这个多年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的性格粗犷的汉子竟然流泪了。鲜血和眼泪同时在那张有些粗犷的脸上呈现,只是,男人的眼泪,此刻来的却要比鲜血更加滚烫
此刻的这位安氏集团的元老看上去虚脱至极,像是连灵魂里的力气也被人一并抽干了,他吁吁的喘着气,声音嘶哑的打破房间中的死寂:“我张伯年愧对安叔的栽培,犯了这等糊涂错误,没有脸在面对在坐的安氏兄弟”张伯年在次沉默了会,喘息却变的越发的急促:“我这就去像安叔赔罪!”
张伯年说完,瘫坐在椅子上的他腰越发的弯了下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库管了掏出了一把匕首。
似乎所有人都猜出了这位安氏集团的元老下一步将要干什么。
叶凡和钮海波目光紧紧锁定张伯年,不约而同的靠近林羽,以防止对方突然间对林羽发难。
人都会死,但‘死’这个词对于这些在社会上黑暗的一面游走的亡命徒徒来说,要比普通百姓要司空见惯的多。
房间中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这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身上,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或许,和安征一样,把刀架在脖子上混黑社会的张伯年也曾想过自己将来的死法,毕竟想要他的命的人多的十个手指都数不清,但当死亡真的悄悄降临时,这个已过天命之年的老人无论如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用自己的双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去阻拦,只是静静的漠视,不是想冷眼旁观,而是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前,这群在坐的人中的大部分也和张伯年一样,跟风的劝安娜和血骷髅和解。
房间里死寂依然,一双双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张伯年用他手中的匕首结束生命。
安娜略显愁容的美丽面容上,隐隐闪过一抹不忍心,父亲刚刚过世,眼前这个老人与父亲在世时的谈笑场景悄然在脑海浮现,但当她看到林羽那一双让她丝毫看不透的眼睛时,安娜还是闭上了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娜习惯在林羽在场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决断。
啪当张伯年即将将匕首插到喉咙时,手臂却突然被一只手冷然抓住了。
六十九章耍阴
“林羽!年轻人可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我都以死向安叔谢罪了,你还想怎样?”张伯年对着抓着他手臂的林羽怒声道。本想以死来证明自己忠诚的他,此刻对于林羽的突兀制止愤怒到了极点。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狠辣到了如此地步。
房间中一个个的脸色冷了下来,看林羽的目光充满了敌视。毕竟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与张伯年一起闯荡多年的兄弟,要不是他们也为刚刚劝说安娜与血骷髅讲和而觉得愧疚的话,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张伯年自尽的。
安娜留意到房间中众人脸色的变化,有些担心的悄悄的推了下林羽。
林羽脸上却缓缓的现出一弯笑意,很是温婉谦和的道:“张叔,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完全没必要以死向安叔谢罪,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我想安叔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不想你如此看轻自己的性命,安叔走了,安氏集团现在又面对血骷髅这样的大敌,安娜现在年纪还太小,谈不上什么资历,但毕竟是安叔的唯一女儿,由他来继承安叔的事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张叔你和各位长辈都是和安叔生死相交的兄弟,目前帮着安娜度过安氏集团这道难关才是”
林羽软硬兼施,一席话说的不温不火,独自在H市闯荡三年的他,此刻无论是城府还是思维,都与他的实际年龄有着格格不入的成熟。三年的历练,三年的蜕变,孤独,绝望,无助,这个当年懦弱的少年经受过同龄人都不敢想象的一切,一个人,一群兄弟,面对整个残忍的世界!
林树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他认为会给他复仇计划拖后腿的懦弱儿子,此刻居然在H市面对最大的黑帮安氏集团而游刃有余。
张伯年布满血和眼泪的脸上,此刻已经挂上了无法形容的表情,他看着这个外表也就十八九岁的少年,脑子中莫名奇妙的闪出两个字“妖孽”,把他向绝境的是这小子,而此刻脸色一转,劝说自己的还是这小子,这算什么?打一在给个枣吃?他张伯年这辈子还头一次被别人收拾的如此狼狈,可偏偏对方说的又条条是道,让他一肚子苦水想吐也吐不出来,只能在咽回肚子里去。
就在林羽将事件的发展一步步的朝自己的脑中的计划推进时,房间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小子,不简单呐,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进来二话没说,出手打人的是你,现在说好话的还是你,你拿我们在座这些人当什么了?”
林羽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外表看去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四方脸,眉毛格外的粗重,整个人看上流露着北方人特有的粗犷野气。光从外表看去就不像什么善茬。
安娜看着对方,脸色突然一窒:“赵无延,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无延是安征最近提拔起来的人物,在安氏集团里算是出手较狠的人物了,普通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他一个人撂倒十个八个的不成问题。几乎整个安氏集团都知道这小子能打。安征当年正是看上了这小子身手好,又敢下狠手,才把他提拔到了今天的位置。
赵无延很是轻蔑的身子靠到椅子上:“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今天是我们安氏集团商量大事的会,这三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子到这儿算什么?”
“你妈B你在说一遍?”钮海波指着赵无延骂道。一边骂着一遍走向对方。脚步刚卖出两步却被林羽喝止住了。
“林羽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我父亲生前也和你们介绍认识了!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安娜针锋相对的道。
“大小姐,你拿今天的会当什么了?你的朋友?安叔介绍认识的?这三个小子是我们安氏集体的人吗?你这还没正式接手安氏集团呢!说句难听的,将来你能不能做到安叔的位子还是未知数,我们在场的这些人毕竟是跟着安叔多年了,安氏集团的江山大半都是我们着些人打下来的,你这个大小姐这么多年又为安氏集团做过什么呢?呵呵,我赵无延是个粗人,但我觉得今天在座的各位不管是谁接安叔的位置,都比你合适!”
林羽一动不动的听完赵无延的话,眼神中陡然闪现一丝杀机,但只才瞬间便巧妙的掩藏了起来,嘴角轻轻的爬上一弯弧度,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赵无延是吧,听说你很能打?”
赵无延靠在椅子上掏出颗烟叼在嘴里道:“能不能打放一边,是安氏集团的人就留下,不是赶紧滚!早他妈看你不爽了!”
“哈哈”林羽突然一阵大笑,上前两步走到安娜刚刚的座位上,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挑衅的看着赵无延道:“我要是不滚呢?”
林羽的坐的,正是安征生前的座位!
赵无延一动不动的将嘴里的烟努起,眼睛邪视着林羽,林羽发现对方眼睛中的白色要比正常人多了许多,瞳孔显的很小,看上去分外的狰狞!
“找死!!”赵无延大喝一声,冷然蹿上众人围坐的椭圆行长桌,急速朝着林羽冲去。
再看后者,古井无波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惊慌的表情,嘴角依旧挂着弧度,一动不动的稳坐泰山。看架势,是胸有成竹的能够应付接下来赵无延的一通攻击。
叶凡和钮海波同时心中一紧,刚要上前解围,却被林羽制止:“不用你们!”林羽说完,陡然起身,抄起椅子,干净利落的轮向已然起身而至的赵无延。
伴随着椅子的爆碎,视线中,只见刚刚=向一只猫般灵活游走在长桌上的黑影陡然飞了出去,脸朝下栽在了地上!
“草,还以为你多牛B呢”黑影刚一落地,那一个无耻耍阴的家伙丢掉手中仅剩下的椅子腿,不屑的嘟囔了一句,惹得长桌两旁刚准备观看好戏的一个个猛咽口水。
赵无延蹬扯着慌慌忙忙的爬了起来,伸手揉着刚刚最先着地的脸部:“草你大爷的你小子耍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