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每一个世俗者眼中的成功者必须都要经历这么个苦极为甜的人生哲学蜕变,所以成功者都是有故事的人,故事的梗情大多是历经苦难尝尽酸楚阅尽背叛欺骗然后才会功成名就。
古人所说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然后增益其所不能。”想必也是这个道理。
我自身欠缺所有成为有钱人、有权人的潜质,我更不想让自己历经那些世间不美好的感受和体验,所以我的成功在周围眼中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和平常。我希望自己知道这个世界的丑恶就可以的,真的不需要让我自己去体验那些丑恶。
我说这些给韩俊林说的时候,他已经醉醺醺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或许即便是清醒的话,更多的是他会反驳我的认知,他喜欢那种有跌宕起伏、热闹、超于常人的生活,他把那些称之为不甘平庸,高中的时候就曾经说起过,我自语般说完也有些醉意了,就这样这个生日消遣掉了,连对年岁的感慨都没有了。
生日一别,之后的很久都没有见到韩俊林,他在忙忙碌碌中活得乐此不疲,他的理想明确而纯粹,只是倾尽所能赚更多更多的钱。
杨杨和我分手的事情,妈妈最后也是知道了,姐姐离婚,我又分手,妈妈似乎抱定了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倒没有再忧虑。
丫头的肚子还是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她对身体的变化很兴奋也很开心,迫不及待的准备要做妈妈,波波整天陪着。
终于我看出苗头,波波喜欢丫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彼此那么喜欢但是却表现的那么讨厌彼此,而且都能那么滴水不露的装成好哥们。
生孩子那天波波紧张的样子出卖了他,不联系他们很久了,突然有一天波波打来电话说,他们结婚,通知我去。
难怪黄领导最近脸色一直很臭,想必也是偷偷结的婚。
去了之后正如我所料想的那样,丫头、波波、我还有那个他们一直念叨的叫叶子的姑娘。
租的礼堂居然是他们高中时候的学校大会堂,结婚这种热闹的事情在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些别扭,可是他们却把婚礼弄得一样让人难忘。
大会堂布置得更像一个同学聚会的场地,墙壁应该是重新粉过的,用粗线连接着旧照片,照片都很美,风景人物都是精心处理过的样子,会堂的桌椅铺着的都是那个年代校服黄白交接色系的桌布,大讲堂和所有的桌子上都摆放着插着两枝淡紫色花的透明小玻璃圆瓶,别致巧雅,两侧则都是可移动的橱柜。
婚礼过程是做一个大的婚宴蛋糕,他们请到了蛋糕师。
丫头拿个麦克风喊道:首先让我和最美丽的叶子女士为亲爱的波波以及远道而来的大高朗诵诗歌,希望你们拿出你们最真挚的掌声和泪水,在我的婚礼上不仅仅要看到新郎的泪水还有你们在座每一位的泪水。
还没说完,我就和波波笑了起来。
丫头看见我们在笑,用手指着我大喊:就说你呢!还笑,这么庄重的时刻怎么能笑呢?
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子也笑了。
丫头使劲用手拍着麦克风,顿了顿又是一本正经:请严肃!请安静!请勿笑!第一项,诗歌朗诵。
我们还是一个劲地笑,叶子也叫了起来:好好听,不要笑了,等下人多这项就取消了。
我和波波坐在第二排,丫头和叶子是主持人,为我们朗诵着有关青春和爱情的诗词和文章。
特别是叶子最后诵读的那首《当我老了》,我大为感动。
第一项还没结束就听外面有人吵吵,最后人越来越多,居然是他们的同学,高中同学。
果不其然,第一项就这样结束了。
很多我都不认识,在这样的人群里,我的年龄是那样的尴尬,叫声大叔太老了,叫声大哥又不太适合。
慢慢的也和他们熟悉了,喜欢烹饪的直接去帮厨师做蛋糕和寿司,一些在欣赏那些照片,一些在寒暄,不一会儿又来了一群男同学开着货车运来玻璃瓶装的汽水,红红绿绿的。
大伙激动地都去疯抢,丫头笑得更加开心了,那是他们高中时代里的美好回忆。我羡慕地看着,找不到适合我的话题。他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谁曾经暗恋谁!谁曾经和谁同桌!谁曾经老在桌子上刻着发愤图强!谁曾经和谁打过架!谁现在已经完全变样!谁现在都是富二代的爹了!
这些都和我无关,我突然才想起今天是一个婚礼,而当下的情境中丫头和波波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哪里像夫妻了?我笑着走出去了。
一个人在学校里走着,不一会儿丫头就打来电话,我赶到会堂发现一位年长的老阿姨,笑盈盈的,面容里满是祥和从容。
丫头来不及招呼我,我坐下之后,就开始有同学给我们分发蛋糕和寿司以及那瓶红红的汽水。
大家都安静下来,老阿姨走上讲台,接过叶子的麦克风依旧笑盈盈地说道:孩子们!你们都长大了,可是自我心里都还是些小孩子,今天来这里,心里很开心,首先还是点一下名吧!
说完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眼睛:张宏亚白娜少邹凯叶子王雷欢曹旭茹张蔷罗非????????
每念一个名字都有一声脆亮的“到”。
居然都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
“今天来这里除了咱们聚一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呢!”
底下开始有同学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会结婚的。”一个同学起哄道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我明了了,原来这位老阿姨是他们的班主任。
老阿姨笑着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赌注呢!说完还是慈祥地看着在座的学生,底下的学生和我一样迷惑,好奇起哄:什么赌注?
我看着丫头,笑着注视着老师手里的那张纸,老师念道:保证书本人黄丫槑,李波昊同桌,因不小心弄断他的腿,决定用行动改正错误,愿意在宋老师的监督之下,在以后长长的时间里照顾他,当他的腿帮助他走路,以此改过并且会和李波昊同学友爱互助,不产生矛盾,一起考取优秀的成绩和大学。
此致敬礼黄丫槑
底下的同学都开始纷纷笑了起来,开始打趣,原来爱情源于同桌,源于断腿。
老师用手示意安静,大家都静悄悄的。
老师用手抬了抬眼镜,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封契约,我觉得更适合今天。说完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念道:本人李波昊、黄丫槑,从今决定两人结为夫妻,保证永不变心。证明人宋亚老师
大家都静呆呆的,这份保证书在年少岁月里历经了多大的坎坷,然而上天还是比较眷顾他们的,结果还是结成夫妻了。我不知道事件的整个缘由,只是感动于一个好老师能够把孩子们心里的青涩变成成熟,这份契约在老师那里放置了多久了?难为老师有心保存着。
黄丫槑和波波都哭了,其他的同学也都哭了。
宋老师还是祥和慈爱的模样,慢慢细语:孩子们!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发自肺腑,是你们让我当年成为一个我自己喜欢的老师,也感谢丫头和波波把证婚人这份殊荣给了我,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们两人结婚的时候有多开心,我希望你们,我的学生,我的孩子,无论在什么样的生活中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工作、交友、感情都是如此!现在把这份保证书交给丫头,好好存着。
说完丫头就上去领下,大家鼓掌,宋老师走下讲台,叶子上去准备着接下来的活动项目。之后的所有项目我都没有参与,原因是宋老师有事要离开,我抢着去送,大家都不好和我这个陌生的大哥哥争,只好由着我来。
我拉开车门的时候,宋老师打量着我笑了,温和建议:还是先走走吧!我想再看看这个学校。
我答应了。
宋老师见我跟着,紧忙推托着:孩子!没事我一个人走走,你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我解释道:没事!他们都是同班同学,我和他们不是很熟,如果不打扰的话还是和您一起走走吧!
宋老师笑着说道:哪里打扰了!怕你不自在和我这么个老人说话。
走了一圈,宋老师满眼的亲热,眷恋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能是心下感慨,泪默默落下,老师也没想到自己落泪了,只是泪水却越来越多,一帘帘打湿脸庞,老师觉起的时候自己也尴尬起来。
我慌忙递上纸巾。
道了声谢,宋老师歉意说道:人老了!什么事都不敢想呀!一想泪先流。
“您在这个学校呆了多久?”
“三年吧!”
我沉默了。
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不理解,像是自语般说道:这时间真快呀!
回望着我,讲述:我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已经都26岁,本科毕业出来工作不好找又读了个研究生,最终来了这所学校,丫头这个班级是我带的最后一个班。刚来的时候带最差的班级,学生对老师都很敌意,打过、骂过,真的什么办法的用了就是不爱学习,就是讨厌老师,我自己也没有经验,笨拙地管理着他们,班里当时有个同学叫王伟,特别爱上网,我就死等着他,他上网我就坐他旁边,他换网吧我就找网吧,我总想着有一天他会回到学校不去上网,结果他连学校也不来了,我找到他和他谈了很久,他一直不说话,最后退学了。带的第二个班级里面有两个同学谈恋爱,我发现之后也和他们谈了,他们就是死不承认,我故意跟踪他们当场抓住他们,狠狠的批评了,结果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也不再偷偷摸摸了,就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牵手,班里的好多同学很崇拜那个男生,最后别的班级同学也知道他们了,终于校领导通知我了,我很生气,更多是觉得没面子,那时候学校里我的学历最高但是我的学生却是最差的,我直接去了男生的家里,说明了事情,家长知道后很生气,当天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路过学校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学校的保安也急匆匆地跑过去拨开人群,我看见了我们班里那个谈恋爱的女学生,我急忙钻进去,一个长得很凶悍的男人揪着女生的头发死命的打她,两个保安上前去摁男子的胳膊,旁边的女人哭着低声说道:是她爸。保安也就松了力度,拉了起来劝说道:你们这家长哪里像是打自己孩子,我还以为是社会上的人,好好说嘛!男子不理,眼看着他又要打,我急忙走上前去拉住男子,男子恼怒推开我大声吓道:我教育我孩子,你撑着了!我被甩出好远,头磕在校门口的石砖上流血了,女生看见我喊道:老师!男子才住的手。他们一家随我去了医院,包扎了,我劝嘱了家长,和妈妈聊了会才知道她爸爸对她一直要求严格,下午的时候爸爸接到电话,男生家长打来的无非就是让管好自己的姑娘之类的话。女生就站在旁边流着眼泪,我嘱咐她几句,她只不停抽抽搭搭地道歉,我回家了请了两天的假,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女生跳楼了。我来学校的前一天,女生家里收到了学校的赔款也就不闹了,男生也转学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女生的死在学校有各种传言,失恋、和社会上一些人的纠纷、父母虐待等等,我却因为那天晚上保护过她受伤成了模范。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心里愧疚,男生转学那天给发了一条短信:现在,你满意了!我的愧疚因为他的这句话更加深重,对于女生的死我难辞其咎,我良心不安的辞职了。之后就抑郁,看了三年心理医生,还是不见效,最后我决定再去那个学校,发誓一定要做一个会教育的好老师。之后带了丫头这个班级还是类似的事情,丫头当时和波波还不是同桌,彼此瞧着还都不顺眼,两个人都是学校里的霸王,最后还是打了起来,结果丫头领的人打断了波波的脚骨,为了惩罚丫头我就让她和波波同桌并且要求她好好照顾波波,整天这样形影不离的慢慢的就有了感情,毕竟还都是孩子,波波脚好了俩人还是整天腻在一起,其他学生就开始起哄,早恋问题学校还是比较重视,三番五次要求我管管,我都敷衍着,结果到期末的时候丫头宿舍的女孩子打电话说,丫头肚子疼的厉害。我带她去了医院,怀孕了,打掉了孩子,丫头貌似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丫头和波波本就高调,恋爱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丫头过生日他们居然组织班里的同学在宿舍楼的楼顶上狂欢,放烟火的时候其他班级还在上自习,大家都涌出来看他们,老师都管不住,一起都仰着头围观呼喊。学校里的领导再也看不下去了,粗暴地制止了他们,丫头被分到其他班级,丫头和波波最后找我,当下就表决心要在一起,我就让他们签下这份保证书,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真的在一起了。
我听后心里大为感动,看着宋老师,真诚地说道:那是他们最大的荣幸,遇到你这样的老师。
宋老师笑着摇摇手说道:是他们本来就很好,我们的孩子其实本就不需要教育,一个老师只需要好好看护他们就可以了。
刚说完话,妈妈就打来电话,就这样和宋老师道了别,妈妈老毛病又犯了,神经衰弱,最近的事情对她来说件件足以使她旧疾复发,我照着药单给她买了药,送回家。
丫头和波波以及他们的同学喧闹且欢快,我站在会堂门口看着这样的情景竟然不忍心打扰,悄悄写下便条就离开。
妈妈病怏怏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做了饭给她,吃过之后就送上药,病痛是一个消耗人精神的过程,我从小就对疾病有着嫌恶的情感,倒不是讨厌病痛,只是讨厌病痛将一个人折磨的样子让我反感,我甚至都不愿意和病人说话,妈妈吃完药就睡去了。
我搬回家住,照料着妈妈,黄领导得知家人生病,最近也没有给我分配过多的工作,我想丫头结婚这事也使得他够心烦意乱的了。
姐姐过了几天也回来了,妈妈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我的婚恋大事又开始成为妈妈的主要关注点,时时刻刻都在催着我。
周五下午刚回到家,妈妈就拉着我试衣服,原来她给我约了一个女孩,晚上八点,愿景的咖啡馆。
我苦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天下的父母为什么这样为难自己的孩子,还是去见了面。
妈妈急忙塞给我一叠资料,足足十八张。
一个叫董伊川的女子,26岁,照片很漂亮,长发。
我坐上车,妈妈还在不停的叮咛,我应承着,司机师傅开始不耐烦了。
这家咖啡馆很像是专门为那些大龄的相亲人士提供约会的场所,走进里面全是些年龄很难揣测、关系模糊的男女女,靠窗的座位已经坐满了,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浏览起那一叠资料,从小学毕业的学校到现在工作的职位和薪金,从初恋到择友标准,从喜好兴趣到饮食癖好,从家庭成员到朋友评价??????一个人的所有隐私和经历都用密密麻麻的文字呈现在我的面前,但我依旧无法熟知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