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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中国海洋难题求解(2)

迄今为止,关于两岸军事互信的讨论,主要还是围绕着双方如何避免发生意图误判、擦枪走火、突发事件善后处理及互访交流等议题。但这般议题与21世纪中华民族的全新使命及中国应有的战略作用相比,显然都还过于狭隘和“轻量级”了。

两岸的防务与安全合作应着眼于一个更大的目标,即有助于改变中华民族在现代及海洋发展上的长期被动和劣势。古典中国不但闭关锁国,而且连自己宝贵的海洋领土和资源,也不是让列强掠夺霸占,就是成为“孤悬海外”的弃儿。新一代中国人必须有信心决心勇气在这方面扭转乾坤,而且不妨从台海做起。

从目前台海的僵局来看,大陆和台湾是当然主角,加上挥之不去的美国因素。台湾力量相对单薄,以被动反应为主;而美国即使希望对台政策有所调整,也需要某种契机的出现或台阶可下。为开启新局面,大陆方面的主动出牌应是当仁不让的。

大陆方面应如何出牌呢?2005年通过的《反分裂国家法》很好,确保民族利益的重大底线不失;但针对台海局势的近来变化,还应有必要给台湾提供一个可靠明确的上线,目前这当然可以更多从安全和防务合作角度着眼。

应由大陆建议,两岸协商,海外华人组织见证,在搁置剥离政治争议的前提下,达成一个“两岸安全与防御合作协议”,其中须贯穿三大要素:第一,这个协议一旦达成,乃属于国家和民族利益层面的契约,不因未来两岸政治、政党和政府及领导人的可能变化更迭而受到任何影响削弱。

第二,大陆方面明确承诺两岸有条件长期稳定和平的上线,即除非遭遇台独、外国入侵台湾或岛内发生严重内乱局势失控的情况,大陆承诺不对台湾使用武力及军事威胁;而此项安全承诺必须与台湾方面正式承诺减少直至停止采购外国军备及停止与外国共享大陆军事情报的条件紧密挂钩。

第三,协议除确保台湾海峡的安全和平外,还应明确规定台湾军队主要负责台湾地区的防御安全,而大陆和台湾军队应共同负责东海和南海大防御圈的安全,在岛链进出、补给支持、远洋护航、情报共享、突发情况应对方面相机合作,同仇敌忾。

可以说没有以上三大要素的贯彻,所谓两岸军事互信就没有太多实质意义和作用。

比如钓鱼岛如果被日本全面占有开发,首先是对台湾地区有百害而无一利。主权危机与压力不说,就是从安全与资源角度看也等于是从此寄人篱下。而大陆就更无退路可言了,本来维持现状都难以交代,如果彻底丢了,没人能担当起这样的历史罪责。

于是大陆和台湾只有选择合作,前期可以只是技术层面的合作,才可能开拓出保卫钓鱼岛的新局面。比如台湾可以主动邀请大陆海军到钓鱼岛海域联合军演,为大陆军舰提供港口补给并实现情报共享,甚至发生对日本右翼登岛人员的“误击误炸”。日本方面最多是“哑巴吃黄莲”,都不知道应该向哪一个方向报复。

遇到海峡两岸联手保钓,连美国都将难以应对。依照“日美安保条约”,日本可以请求美国支援;但依照所谓“台湾关系法”,台湾也可以要求美国支援。而大陆军舰是应台湾邀请而来,也可能给美国找一个“不介入”的台阶下。

近现代以来,中国内部的团结合作缺陷总是给外侮外患以可乘利用之机。如果海峡两岸能以此轮钓鱼岛危机为契机,开启国防海防领域的开创式合作,如此的远见和勇气一定能够有效平定东海局势,为亚洲可持续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两岸政治力量和领导人当登高望远,开辟格局,方能化解难题,迎来崭新希望。

海洋不相信弱者。比如在黄海海域,有人会说,大清朝当年有一支龙旗飘飘、浩浩荡荡的北洋舰队,不也曾驻锚和巡弋过黄海吗?但北洋舰队的使命,主要是为朝廷看家护院,即依旧是陆地概念主导,而非保卫黄海,所以其指导战略一直是保守消极,不思进取,被动挨打,直到最后在中日甲午战争中灰飞烟灭;与之对应的大清南洋舰队也是类似做派和下场。

本来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战略逻辑:欲有效保卫北京,必须保卫黄海;而欲有效保卫黄海,以至东海和南海,则须挺进整个西太平洋和印度洋。但这却是在整个古典时期及近现代一个半世纪来令中国精英阶层迟迟难以领悟的事情,而且至今也还有很多犹豫不决。缺乏远虑,则必生近忧。

另一种迂腐观念是:挺进西太平洋和印度洋?人家好几个老牌势力都已经在那儿了,还有中国的位置吗?不妨复习一下东方的经典围棋智慧和现代西方的对抗性体育游戏规则:你如果不去主动抢位、卡位、挤位,别人会拱手将有利位置出让或共享吗?当然不会!如果遇到竞争就只想到回避或绕着走,那最终只能是一无所成。

不妨以美国为鉴。美国的策略无疑是远端防御,最大限度地挤压和限制对手。在美苏冷战结束之后,随着中国崛起和中东伊斯兰恐怖主义的抬头,美国的军事力量开始更大地向亚洲方向倾斜。

在太平洋方向,美国以夏威夷、关岛和西太平洋沿岸岛链为依托,组成了三道海上防御系统,使得西太平洋传统大国如中国和俄罗斯倍感压力,并顺便把一系列岛链国家和地区纳入了自己的盟国行列及利益范畴。

有人会说,美国搞远端防御,那是因为有那个实力。这不完全准确,要做这样的事首先必须确立战略目标,产生马汉“海权论”那样的先进思想,否则时间、精力和钱财就可能更多花在饭桌和赌场上了。

当然,美国的国防也还存在着其他“软”有利条件:与周边国家不存在领土争端,目前国家版图成熟稳定;美国国内社会及发展模式也为世界绝大部分国家地区(包括中国)所全部或部分接受认可,使其成为了一种压制敌意、发展盟友的有效开放系统。

反观中国则基本不具备美国的有利防御条件:与周边国家的传统领土和领海争端依旧有很多悬而未决,而且和平解决的前景暗淡;传统友好国家如巴基斯坦、缅甸和朝鲜等在地缘政治上极端重要,但却是充满了内乱、饥荒和其他的变数,反而为中国安全也造成隐患;其他国家大多游离在中美两国两种发展模式之间,并在长远来看会更多倾向于美国模式,从而造成与中国利益的隔阂。

面对此种态势,中国有两种国防选择:一种是以不变应万变,希望维持现状,确保其不再恶化;不过历史早就反复证明,“维持”是注定没有前途和希望的!再一种选择就是敢于突破自己现有的内外政策模式,为自己营造出崭新的安全与利益环境,真正引领亚太地区走向文明与经济发展的新辉煌。中国不应辜负时代的期望。

钓鱼岛问题,我们怎么谋局

一个国家的安全利益,主要有点与面两大管理层面。一般而言,点是战术层次,而面则事关战略全局。比如中国与日本之间发生的钓鱼岛争端,就是点的对峙;而其背后的面,既包括了海洋权益和资源的维护与竞争,更代表了中国崛起大背景下东亚战略格局重新洗牌的趋势与骚动。钓鱼岛似乎正在考验中国和日本“谁钓谁的鱼”。

点与面的关系,自然是面为基础,点为要素,也就是说,没有面的支撑,点的努力可能徒劳。早先大清朝国力全面颓废,在海军方面却高调搞出一只当时装备先进的“北洋舰队”,但最后证明是全无用处。中国的先进战略思维一直强调首先“谋局”,即这里所说的战略层面。缺乏有利的大局,则只能举步维艰。

但也无可否认,点与面的分野并非绝对,而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在历史的特殊时刻,点的作用也可以重大深远,影响左右全局的演化。比如60年前中国所参与的朝鲜战争,是一场局部点的冲突。现在有些短见的马后炮分析指责中国这场战争打糟了,既陷入了无谓的意识形态纷争,又失去了建立良好中美及中西方关系的契机。

这样的分析无疑还过度局限在点的观察。如果从历史的宏观走势来看,就不难发现朝鲜战争的意义早已超出了各种机会主义的考虑,而成为一个古老沧桑饱经苦难的国家民族重新崛起和意志恢复之战。

没有这一场英雄式的战斗,中国可能连自立于世界强国之林的资格都没有,更何谈什么建立发展中美及中西方关系,何谈什么后来从容实行改革开放推进现代化!关于这一点,连美国和西方的精英与舆论也不否认。由此可见,点可以影响到面,小球也可以推动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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