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过后,晕红洒遍了她的双颊、耳际和颈子,诺程浩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唇边羞涩的笑容,叹了口气。
施雨羯柔软的身子抵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
“我想永远留你在我身边。”他钜细靡遗地看着她每一处,眼、眉、鼻、唇,然后捧着她脸颊说。
只要靠着她,他就感到安全,过去他是为了理想,为了故事而写,而自从与她重逢之后,他的世界骤然变了,他是为了她而写,为了她喜欢他的故事而写,为了能与她相处在一起而格外卖力。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会等你。“她鼓起勇气地说完就不敢看他了,但那不听话的手指则本能地抱住了诺程浩结实的背部,轻揉慢捻地诉说着柔情。
“……。。谢谢你。小羯。。谢谢你。”
他紧紧保住了她,他的激动,他的感谢都在这一个拥抱中说出了。
小羯只静静地让他抱着,这个时候是不需要言语的,她试着去体会诺程浩的心情,他的年少孤独,他的幼年失亲,他的成长无助,他的受人欺凌,他的漂泊不定和他的一切无人分享,他还这么年轻,却已有说不完的沧桑——
她不由得留下了眼泪。
“小羯,你。。”他惊讶地感觉到他的泪水湿了衣襟,他急切地捧起她脸颊,看到他眼中溢出的泪水,这令他好心疼。
“你别管我。我只是为你难过。”他用双手遮住了脸,对于自己这么容易哭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诺程浩一定会认为她是个爱哭鬼吧!但是也没办法啊,他不知怎么搞的,想到他的过去,她就是心酸地想哭。
对于像她这样在幸福温暖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而言,或许很难体会诺程浩的心情,但她可以想象没父母呵护的日子的房间都没有,他的一切都是公共的,当然更别说父母了,他永远没有机会开口喊爸妈;不想她,回到南部的老家时,她是家里的老大,可以尽情滴撒娇,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更可以赖给父母,但诺程浩就不同了,他什么都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傻小羯,你哭,就为了我?”明明有股热浪直冲向他眼眶里,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失措地安慰着她:“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嘛?”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她涩然的、腼腆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海边见面的时候,你说你在混帮派?”
“帮派?”他笑了笑,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就是为了唱歌而脱离帮派的?”她问。
“傻瓜,那时候根本没有人要我的书。”他自我嘲谑地说:“那时候的我只懂打架、闹事,结交一堆莫名其妙的兄弟,兄弟又带了更多莫名其妙的女孩来当我的女朋友,就这样恶性循环,日复一日,自己也不知道生存的意义在哪里,以为有酒喝,有漂亮女孩跟在身边的日子就是大哥,就是天堂。
她困惑地看着他。“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你那时候明明告诉我,你不想再继续混帮派了。“
诺程浩重新抱住了她,轻声地说:“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在那之后,我也确实没在浪荡下去,我脱离了帮派,有南部自己一个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开始了白天在物流公司上班,晚上再书店上班的日子。“他紧拥了她一下,才说:”知不知道,这都要感谢你。“
“我?“她曾经给了他什么帮助吗?”
“是的,你可能忘记你的好心肠了,小羯。”诺程浩吻了她发梢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出现奇妙的温柔。“当时你看到意志消沉的我,你对我说,别灰心,人生还很长呢!好运总会来到。然后,你知道我热爱写作,你双眸燃亮地对我说,你一定可以实现理想的!”
“那只是很普通的话啊!”施雨羯微笑,他不知道十几岁的她所讲的话会让诺程浩记得那么清楚,甚至一字不差。
“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最珍贵的,你的话改变了我的一生,因为你,而时早被生活磨光了志气的我,有了重新做人的勇气。”
他凝视着她,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
那一年,因为年少轻狂,以为什么事都可以做,什么错都可以扛下来,却因为帮里一个弟兄的事而让对前途迷惘了起来。
那个小弟兄,才十五岁,国中刚毕业而已,血气方刚使他为了义气而替帮里的大哥顶罪入了狱,刑期二十年,家里全不认他这个不孝子;而那个大哥,却在他入狱不久还请了帮里所有弟兄一顿,酒喝多了后,与几个惯常逢迎拍马的喽喽笑那个为他顶罪的小伙子愚蠢,一群人一起取笑。。
诺程浩惊讶又愤怒,他茫然,一直思索着,如果所谓的“兄弟”定义是这么寡情薄意,他有必要继续为那群人渣卖命效忠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耻了起来。
于是他逃离了那里,逃离那群魔鬼的爪翼之下,也逃离了他躲避现实的阴暗世界。
他来到南部的一个小镇,他在小旅社里住了几天,每天在渔村和镇上来回,更多的时间是待在那个海边,回想他这二十多年来的荒唐无知。
就在那里,他遇到了小羯——
她甜美的笑容拯救了他,他毫不畏惧地伸出她友谊的双手接纳了他,她没有一丝一毫地看不起他,固然他看起来非常落魄,也非常颓废。
他只觉地认为,这样的女孩子,必然是出身于一个有爱的自然、她的亲切、她的温柔,都是他渴望已久的,她身上所对他传达出的讯息是——她相当想帮助他,尽管一点点也好。
她是个天使。
“小羯,你真是个天使,我的天使。”
他低下头去,又吻住了她,依偎在她身上吧取温香柔腻。
“诺程浩,我这几天。。好想你。”
他一震,不知道原来她已经爱他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