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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苗寨

月色如华,照在无量山下这座苗人聚集的老寨子中,以雪还在担心着那个人,这一夜,她又来到了那间柴房。走到门前,她发现灯已被熄灭,难道他已经完全好了。想及此,以雪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激动,她立刻跑到严子瑄家中。严子瑄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便问:“姐姐,你什么事情如此慌张?”“他、他、他······”“唉呀,他什么呀,你先喝口水。”以雪喝了一碗水,喝了下去,总算好点,说道:“那个汉人,他醒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他醒了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子瑄突然说,“不对啊,他醒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姐姐你已经对他有感觉了。”“妹妹,你又在说笑了。我刚才去看了,柴房的灯光是灭的,我是要你陪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嘴上不承认,但以雪的心里不免泛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

两人快步来到柴房前,以雪拦住了子瑄,说:“子瑄,你在外面守着,一旦我长时间不出来,你就吹骨灵哨通知阿爸。”“好的。”以雪慢慢推开了房门,房间里静寂无声,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以雪每走一步,心跳便加速一分,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咳嗽,“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以雪停止了脚步,手上却多了一支金箭。“幻形箭,你是圣女?”“我不是圣女,这是教主教给我们的,我只会这一招。”“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南宫陌生硬地问。“以雪”,以雪又莫名地向前走了几步。“以雪,好别致的名字。可你是圣女,为何要救我这个汉人,你就不怕你们的教主怪罪到这个村。”“汉人也好,苗人也罢,我从不想哪个该救,哪个不该救。我的阿爸只告诉我,救人乃是行善,他也常为受伤的人治病,不管是汉人还是苗人。”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刺向南宫陌面门,南宫陌手执剑身,凝结成一道冰墙。一枚金箭抵在冰墙之上,并且不断熔化着冰面。南宫陌忽然大喝一声,“破”,冰墙瞬间破碎,化成根根冰锥刺向破空之处。金箭瞬间收回,“裂”,暗空中以雪叫了一声,手中已编出紫色气墙,那些冰锥瞬间熔化。“够了!”一声大喝之后,房间里的灯被点亮。柴房中的三人都看清了各自彼此。可只是这一瞬,以雪看清了南宫陌的脸,竟放低了声音:“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南宫陌。”依然那么生硬。

“那个,你伤好了没。”以雪关切地问。“不劳你费心。”“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姐姐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这样对他。”子瑄手上又出了一把金箭。“怎么,你想发泄,来呀。”“你—”子瑄气得直跺脚,哭着跑回去了。“能把子瑄弄哭,你是第一个。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以雪父亲不知何时来到柴房中,想来刚才的灯“阿爸,他伤还没好,拜月教的人又在追杀他,你不能现在就让他走。”以雪试着劝劝阿爸。“不行,他留下只会带来祸害,我不能让他留在村里。”“阿爸,可······”以雪继续劝着,没想到南宫陌竟接过话,跪在地上,说:“在下感谢前辈能出手相救,但是在下恳求前辈让我在此寨盘桓几日,只因我有未了心愿,一旦心愿既了,在下必当离开此地,永世不回。”说完向以雪父亲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阿爸,南宫陌都已这么说了,你就宽限他几日吧。”“哼,我且今日看在以雪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伤好了就给我滚,我们不欢迎汉人。”以雪父亲拂袖而去,“以雪,回去了。”留下南宫陌一人和以雪不舍的目光。

第二日,以雪再一次来到柴房前,南宫陌早已换上了苗家的服装,远望着层层的梯田和孤独的白鹭,眼光中充满了迷离与期待。以雪走过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遥望着远方的风景,心中都在猜测对方在想什么。最终,南宫陌还是发话了。“谢谢你救了我。”“唉,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以雪看到南宫陌头转回去,知晓自己说错话了,“我带你去看看苗寨。”南宫陌还是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走啊”,以雪不由分说拉住了南宫陌的手,往山道走去。

风以雪所居住的这个苗寨都是苗人,靠务农和炼制毒药为生。因为苗人自古便会炼蛊,所以各家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炼蛊之道,同样也靠炼蛊,吸引了各大门派来不惜花重金此地寻找至尊毒药,每年的九月初九子时的赛蛊大会,更是被武林界誉为盛世。当然了,不炼蛊时他们便专心务农,毕竟炼蛊不可能天天都有。风以雪居住的苗寨只有风家和严家两家,平时两家往来密切,所以互相之间也就以兄弟姐妹相称。但这两家只有在一点上分歧颇大,只因这几年的圣女皆出自于严家,风家只有一次当过圣女,所以风家的族人都期待着以雪这次可以夺魁,以洗刷风家的耻辱。苗寨里大部分与聚集为主,风家和严家中间隔着一条河,这便是两家的界线。风严寨座落在无量山下,平地很少,所以大部分的田地都是梯田模样。不过这般的淳朴自然的美景,恬淡安逸的风味让看惯了繁华长安的南宫陌产生了深深的向往,他不禁想,要是没有那样多的江湖恩怨该多好,就在此地和自己心爱之人共度一生。

不觉,沿着山路而山,山中的雾气愈加浓厚,缭绕在山林间如同仙境一般。山下的苗寨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让这个平静的村庄愈显宁静。梯田的水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闪烁不定,一如洒在迷雾中的珍珠,艳丽清冶。“好美的景色!”南宫陌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漂亮吗?那你喜欢这里吗?”“是很漂亮,只是没有长安繁华。”“长安,你是从长安来的,你为何从长安来到如此大山里呢?能告诉我吗?”“以雪姑娘,对不起,在下不能说。”“唉”,以雪叹了口气,“你还叫自己在下吗?我可以叫你名字吗?”“对不起,姑娘,你我初次相识,请自重。”“切”,以雪嘟哝着嘴,说“不行就不行,可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愿是什么吗?”“对不起,在下还是不能说,但在下可以保证决计不会牵连到你和这个寨子。”“那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走了。”以雪转身走了,消失在茫茫白雾中,留下南宫陌一人独赏风景。不知为何,就在风以雪走了之后,南宫陌突然心生失落。

“年轻人,你来这到底是什么目的?”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身后,几乎是本能,南宫陌发出一道剑气刺向身后,可转瞬那人便消失在身后,出现在南宫陌的身前。“年轻人,你伤不到我,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幻影,我也无意伤害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向上的伤是否是拜月教主所伤?”“是又如何。”南宫陌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退让。“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我知道你来大理所为何事,但我不想因为此事而伤及我的女儿和这个村子,想杀拜月教主可没那么容易。”“你到底是谁?”听到这话,南宫陌心生警觉,并依然平举着剑,口中多了份威胁的语气,说:“你可知我手上的剑是什么剑?”“止水剑,我还知道你是南宫世家的二当家。”南宫陌如被雷击中,呆立在哪。“我早就该猜到,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救我。还有我刚才看了这个苗寨的风水,右倚响马河,后靠无量山余脉,左又是元江支流,分明是二龙戏珠之势,一个苗人怎么可能知晓这样的风水布局。不仅如此,村中用来灌溉的水车分明是中原风格,说,你到底是谁?”“哈哈哈!”中年男子—以雪的父亲狂笑了一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既已知道你的秘密,就不怕你灭口。更何况你已知道我是南宫世家的二当家,难不成你能以你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南宫家。”“年轻人,你很有自信。”以雪的父亲点了点头,说:“我可以不杀你,但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女儿伤心。如果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在家中等你。”说完,便消失在了雾中。南宫陌听完心中怅然若失,来南疆之前,他答应过大哥,不可以爱上任何人,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以雪。先不管了,且去会会这个神秘人,想及此,南宫陌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苗寨里的白雾还没散去,一如笼罩在苗寨里的诸多秘密,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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