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父王刚刚弱冠那一年,先皇后趁着花朝节邀了朝中各家的适龄千金进宫,想着为你父王和皇伯都择一位正妃,我与你母亲在那一天一同进宫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父王,一见倾心,我手中的花筏给了你父王,而你母亲也这么做了,先皇当时把你外祖招进宫,玩笑的问他该如何解决,你外祖当时很明白,这个皇位不是你父王的就是你皇伯的,而当时不管是朝中势力还是各个方面,你父王都屡胜一筹。你母亲是嫡出女儿,他想让你母亲成为我天苍未来的皇后,而我是庶出,虽说他平时并没有苛待于我,但在这件事上他偏向了你的母亲,他以年龄八字为由,达到了他的目的,先皇下旨赐婚后我去找过你父王,可是,他对你母亲却也情有独钟了,我很伤心,但还是听天由命的嫁给了皇上,先皇殡天,留下的遗旨却与人猜测的大相庭径,你父王没有得到皇位,不过皇上和你父王却像是早知道一般,后来我才知道,只因为烟蔓对你父王说,不喜欢宫里如牢笼般的日子,你父王就去先皇那里主动放弃了继承皇位的机会,还对先皇表明了态度,即使皇位给他了,也会让给你皇伯。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苦么,那可是皇位,有多少人想得到,有多少人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不惜踩着成堆的尸体坐上去!你父王受封了亲王,你母亲安安心心当起了王妃,真是讽刺,你外祖处心积虑想让你母亲坐上的位子,被我轻轻松松拿到了,但他也没有受到刺激,安安心心辞官了,可能你母亲生活的好了,他也就放心了。”
“姨娘,对父王恐怕没有死过心吧,那块玉石我已经派人查了,当年父王得到了两块,有一块送进宫里了。”“那块玉石,可能是这段感情里给我的最后一点慰藉,琢玉造钗,结发良人,你父王亲手画了图样,为你母亲造钗,当你母亲进宫探我时大概也看出了我的羡慕之情,顺水推舟请匠人造了支一模一样的,唤名蔓萝钗。看,我只有跟着你母亲,才能沾上这一点关于你父王的东西。那段日子,当真是岁月静好,在华王谋反的前一个月,你父亲来宫中悄悄找过我,给了我一支数十人的暗卫队,交代我说,朝中动荡,恐有变故,自己会一马当先不让祸患殃及宫中,若他与你母亲一人遭遇不测,另一人也不会苟活,只希望我能护你周全。”“那跟踪我的人,还有当时助我下迷宿散的人都是姨娘你喽?”“没错,不能辜负你爹的嘱咐,虽然,他不是为了我。”曦月轻叹了口气,“姨娘,你后悔过喜欢我父王么。”“当我遇到他的那天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回不了头了。”宋烟萝起身凝视着曦月,摸了摸她的头,“月儿,有些事,一旦知道了,就忘不了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你还是少沾染为好,你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对你父王母妃也有个交代。”
曦月低头不语,宋烟萝转念又问道:“墨阳枫面具的事查的如何?”“他被巫族公主下了盅毒,面具是用来防止毒发的,而那个巫族公主跟华王好像认识。”“巫族公主?叫什么?”“兰知瑶。”“原来是她。”“姨娘知道此人?”
宋烟萝点了点头,“华王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一心不在诗书政事上用功,经常出去游山玩水,有一次先皇大寿,当时我与你母妃以准皇子妃的名义进宫贺寿,在寿宴上,华王姗姗来迟,带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当场要求先帝赐婚,先帝当时尴尬之极又不好当场发作,只道此事容后再议,没想到华王步步紧逼,先帝大怒,把两人都先遣退下殿,后来先皇找华王来细细一问,原来是个巫族女子,是华王去渊溪山游玩时遇见的,一见倾心,先皇说此女子乃一介民女,不能为皇妃之位,即便要娶,也只能得妾侍之位,华王的生母苧妃找先皇又哭又闹,她一心想让华王娶位世家千金,即便是妾,一个无名氏她怎能看上。可是华王还是把他带回了府中,宠爱之极。苧妃日夜担心,连忙择了尚太师的孙女为华王之妃,可是华王不但拒婚,还掌掴了尚家小姐,先帝大怒,派人把华王抓进了宫,那女子却逃走了,华王被软禁在苧妃宫里的偏殿,疯疯癫癫的,太医一看,说是被下了盅,不过幸好发现及时,治了大半年才好。我也是有一回去看苧妃,在她宫里四处走,无意中听见偏殿里,华王一直在喃喃低语道,知瑶,知瑶。”
“这么说,兰知瑶以前跟过华王?墨阳枫遇见兰知瑶也在渊溪山,从现在有的线索来看,兰知瑶在墨阳枫身边的时候,与华王的联系还没断,他们还在用信鸽专递讯息。”“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华王叛乱与墨阳枫有关?或者墨阳枫也有份参与,叛乱那夜我看到的那个人,跟墨阳枫带着一样的面具,难道真是巧合?”
曦月不安的神色看向宋烟萝,脑中一片混乱,腹部一阵剧痛,脸色顿时煞白。宋烟萝大惊:“不好,动了胎气,云栀!”“奴婢在!”云栀从外面进来,一看曦月立刻叫道;“游容,如宣,快!把明太医带来,把产婆都叫来,再把明太医事先准备好的药熬了,再去告知南贵嫔。”“是!”
“月儿,你宽心些,别激动,先躺下。”宋烟萝和云栀扶着曦月到床榻,曦月拽着宋烟萝的衣角,眼里满是不甘,“姨娘,帮我找找池瞑吧,我真的再也接受不了他也离世的消息了。我赌一把,他没死,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是他,他受了重伤也好,投敌了也好,只要他没死,我什么消息都可以接受。”“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找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