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鸣笛声很是刺耳,随后舒容感到身体像是要撕裂般,疼痛难忍。长发如瀑,美艳绝伦。
只不过在此时此刻,在这鲜血流淌的冰冷地上,那披散的长发垂落于四处,却多了几分哀怨和悲戚。
从脑袋里蔓延开的那些液体,像是自己的生命一样,在逐渐流失,然后消逝。
她第一次感到死亡的漫长,无论怎样用劲,眼睛都无法睁开。曾经见过那样多的生死,以为自己早已看淡,却在此刻那样的不甘心。她从没想到能有一天,她死在朋友的手里,死于组织的命令。也许这一切就像个笑话。自己付出生命帮助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文不值。
说不清楚最后那是谁来了,步伐坚定,沉稳有力,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身旁。
死亡倒计时的时候,耳边有着那人低沉如管风琴的嗓音。
“血石不在她手上。”
“任务完成,斩草除根。”
——
醒来后,是陌生的景象。不知为何,她竟然躺在一张床上。
她想要支撑自己起身,这时才看见那一双像是属于自己的,但又陌生无比的手。借着微光,她打量了一下这双手。就算是她自己碰惯了刀枪,也不至于关节处几乎全是茧,而且竟然还有几条新鲜的疤痕。舒容疑虑着,动了动了两臂,感到酸疼,背上似乎还隐隐作痛。
总不能一活过来就变老了吧,她自嘲的笑着。
大脑的机能在逐渐恢复,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重现,舒容越想,头越疼。
“容,前面就是会议的场地。”封浅浅甜美无邪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破绽。红灯在闪烁,马路中央的车却好似蓄势待发。封浅浅见她不动,又道:“组织会议的文件我忘拿了,你快去。”
舒容这才淡扫她一眼。心跳平稳,眼神正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也许只是催的比较急吧。绿灯亮了,她迈步。
身后的人再熟悉不过,她却猝不及防地被猛推出去。
“哐——”
然后寂静。再然后,就只剩一辆辆汽车鸣笛而过的声音。
不对。
模糊的男声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任何线索。
——
眼前的景象又再次转化为这个简陋的屋子,那刺耳的摩擦声和鸣笛声好像还在耳畔回旋。
封浅浅。
这样一个令她永远记忆深刻的名字。
为了得到血石。她竟敢利用自己和她的友情,帮着组织除掉自己。那记忆中天真甜美的笑脸顷刻间被撕成碎片,只剩临死前她仿佛一如往常的话语,像倒刺,扎着舒容的心,提醒着她,有多愚蠢。
愚蠢到对她毫无防备,以致间接害死自己。
手中的被子被一双疤痕遍布的巧手紧紧攥住,一点一点的加深,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上。舒容捏着被褥,反而冷静了下来。尽管再愤怒,但也不会少了理性,毕竟,她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是何处,而这一副身体,又是谁的。
还未有任何多余的想法,门前急促的脚步声就让她本能的躺下,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匆忙进来的丫鬟年龄大约在十六岁左右,扎着双平髻,淡紫色裹衣,裙角处有一朵缝的甚好的牡丹,本应是不沾染丝毫尘土的裙摆,却被人刻意踩了几处,而膝盖处也有淡淡的痕迹。
“小姐,就是这里。”丫鬟像是被吓得不轻,声线都在颤抖。舒容微微一皱眉,好奇心不禁涌了上来。想到来人还在门边,应当是看不清楚这昏暗屋内的情况,于是睁开了眼,想要看看情况。
门边的丫鬟低垂着头,朝着屋外行礼。被称呼为小姐的娇俏身影出现,而她的声音也如她的身姿一般——
清脆干净却又不失温婉,像轻抚过水面的一点波澜,不必刻意,就能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