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却一脸沉静地问了他这么一句。
许久,他未回答,只是凝视着她的美眸。
她本沉静的眸子却有些焦急了。
他回复眼里的笑意,道:“年少戏言,哪能当真?”
千兮转身再次看向池底欢游的鱼儿,眼底一股浅浅的忧伤。
“你可有一分喜欢过我?”
池水倒映出旁边的少年轻轻摇头。
他亦看着那池底,可是又却是透过那池水看到另一张容颜。
“诶……”
旁边的女子突然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
“如此……”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偶,狠狠抛如池底,那力度竟让木偶沉了水里,随后才浮起。
她的眼神好似随那木偶沉入池底,寻不到聚点。
“那便再也不相见!”
她轻启朱唇,冲旁边的少年甜甜一笑,随即转生便打算离去。
“郡主!”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她转头,便感到发丝被什么东西给撕扯着。
原来那飞扬的银丝纠缠在少年脖子上的玉佩上。
还以为他是挽留自己呢!千兮一阵窘态,脸颊有些发热。
自己被拒绝,本还想就这样来一次潇洒转身,没想到……
那发丝紧紧地缠绕在玉佩上,少年轻轻解开,不伤她的同时亦看得出,视那玉佩为珍宝。
“好了。”他淡淡的一笑,好似方才的对话对他毫无影响。
千兮突然心里一酸,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毫无地位。
她盯着他脖子上的玉佩,那形状便犹如自己的狐狸尾巴,而且质地圆润,极其通透。
为何从前并未看到他带着此玉呢?
而且……
“这玉为何如此眼熟?”千兮走近他,玉手抚摸着那玉,内心竟有种莫名的伤感。
少年一怔,看着眼前女子的忧伤有些不疑惑。
“也许是状似我这尾巴而已。”蓦然她收起玉手,摸了摸身后的尾巴,真的挺像的。
少年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张容颜。
“我该走了。”这一次,她抚着银丝,防止再次发生那样的事件。
而留在亭内的人依旧沉思,为何?他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她,又将视线转移到池塘中的木偶上。
那池塘中的木偶飘着,他一跃,掠起那“大国师”,擦了擦它身上的水,便收入袖子中。
而千兮眼带笑意地走着,越过正欲说什么的慕容瑜,随后越走越快,收起尾巴,那发丝变幻成乌黑亮丽的秀发,飞扬在脑后。
终于忍不住那酸楚,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奔跑。
扔了!那自己一直放在身上的护身符“大国师”,哪里是护身符?分明就是差点取了自己性命之人!
而且,那玉底里分明有个“惜”字,他早已有心上人!
女子的脚,哪能如此随意露出?
既然如此,顾公子是否要对小女子负责?
好啊。
她甩头想要抛去那一幕一幕画面。
雨园闲聊,崖下遇险,清灵村事变,还有那河边轻轻的诺言,甚至是那晚他轻轻抱着她给予她安慰……
可是他秀丽的容颜,淡淡的笑容,深黑的眸子却不断地闯进她的脑海里。
骗子!
她不停地奔跑,那在清理皇宫的北朝士兵欲制止,却被她一掌打死,随后她抹着泪眼,继续奔跑。
太丢人!怎么可以让泪如此肆无忌惮?
她抽泣着,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停下了步子,抹了眼泪。却发现周围一片黑暗。那屋檐落魄,像是深宫里的一道残垣破壁。
“谁惹了郡主?”一个邪笑的声音响起。
一个鬼魅的面具,背后满头银丝,不是银狐还有谁?
“银……狐?”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那男子却步步接近。
“你价值已不存在,可是冥玄却为你而留在人界,我以为他便要你那奇特强大的魂珠,可为何你会一人在此?”他邪魅的声音让她有些害怕。
“什么价值不在,强大的魂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话让她再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算计她。便恼怒道,随后拔腿欲离去,却被他的手给钳住了。
“哦?果真奇特!短短两个月,你竟然涨到了十阶?”他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六界均传,一白狐拥有强大却奇特的灵珠,但阶数却不高,倘若将此白狐的魂珠占为己有,那便等于有了千年的修为!”
“放开我!”对方说到十阶之时,虽有惊讶却也是鄙夷的语气,显然他的阶数不是自己能估测的,而他所说什么六界均传?占为己有?该不会是想抽取自己的魂珠?她甩手却无意打落了他脸上的面具。
极度苍白的而俊美的脸出现在面前,凤眼邪魅。只是从右边的眉毛一直到右耳边长长刀疤。
那疤亦是苍白淡淡的。
“是不是觉得很可怕?”银狐见她一脸错愕,便对她低沉道。
“疼吗?”千兮本是泪眼,如今有些心疼地眼神,让人看出她内心的真挚关心。
银狐一怔,一张灵动而美貌的容颜与眼前的女子相重叠。
疼吗?
那是一千年前,她抚摸着他那伤疤对他心疼地道。
千兮突然被眼前的男子甩开了手,而跌坐在地上。
疯了!自己方才为何会突然如此心疼他。
这可是屡屡要自己命的人!
“哦?难不成冥玄将你当成了她?”银狐再次走近自己,嘲讽一笑。
什么将自己当成她?那个玉的主人?
“她是谁?”千兮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压着心中的怒气。
“哦?我为何告诉你?”银狐用掌心将那面具从地上吸在手中,随后整理干净戴回去。
这个女子,从一次说自己银发很美的时候便让他觉得不同于其他人。竟没想到她也是白狐。可妖界白狐本为贵族,数量极少,为何自己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