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此刻只有她出来,那颜方不是与她一同前来吗?
一个时辰前。
瑞王府,碎竹轩内。
颜依依今日的穿着极其大方得体,面容虽艳丽,却是淡淡的胭脂,很难想象如此气质的女子便是京都第一女神。
而颜方则在门外等候着。
“见过王爷。”
“嗯。”他并未停下那挥动的毛笔。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
“王爷,依依有事相求。”她虽双腿跪地,眼眸里却充满了不屈。
“嗯?”此刻他停下手中的书写,估摸着她想说的。
“如今,商康已知我生出异心,必不会留我,只是家弟年幼,实在不忍因为依依而受牵连。”她娓娓道来,虽是紧张,思路却清晰。
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
“本王为何要帮你。”他放下那墨汁浸染的毛笔。
她先是一愣,眼底随即闪过一丝决然,好在有备而来。
“南商国主生辰之时,便是商康叛变之时。”没有资本,她怎会求人?
果然,慕容瑜眼眸一眯,他让人宣她进来,要的便是这消息。
“本王怎知,你并非他所派来之人。”她本是他的细作,在最后用性命为商康赌一把,也并非不可能。
“王爷,依依之所以为他办事,不过是因为家弟而被牵制罢了。”
颜依依为他所用本非她自愿,这一点,他自是知道。
“倘若他并非起了杀你之心呢?”每一步棋,都该精心而下。
谨慎,是这场棋局的必备素质。
“呵!”地上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好似想起什么,那表情有些悲恸,随即又是一脸倔强,“倘若说对商康的了解,依依不比王爷少,他为人狠毒,宁可错杀一百,也非放过一个。也许,他也曾想过放过依依,只是昨夜郡主为依依求取解药,他竟给了郡主,便不可能放过依依了。”
原本,颜方虽中毒,每月却能得其解药,而且商康也可以用此确保颜依依不背叛,如今颜方毒已解,就算颜依依誓死为其保守秘密,商康也不可能相信她。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昨夜,他给千兮解药的的时候,便已注定了这一切。
“郡主不过是阅历太浅,也是一片好意。”慕容瑜虽不可否认千兮的做法让依依陷入困境,却也道出事实。
“不过是依依太过命苦罢了。”她这样回应便道明她并未责怪于千兮。
慕容瑜盯着子胭脂下的憔悴。眉心微皱。入夜,雷雨交加。
建安府兰苑内。
“百儿,你怎么了?”
千兮有些担忧,自从晚饭后,花百儿便一脸惊慌。
“我没事啊!”眼神却有些闪躲。
千兮叹了口气,见她不肯说,也不强求。
“郡主。方才有个小童,送来一封信,说是给郡主的。”
门外先是两声敲门声,随后是香红一声话语,听得出来,她为了不被滂沱大雨而掩盖声音,有些撕扯着嗓音。
千兮用被褥把床上的花百儿盖好。
“那进来吧。”
那信封上,只是沾上极少的雨滴,可以看得出,送信之人在这样狂风暴雨中,极其呵护这信件。
谁会给她写信?
她打开那烫漆,内容极其简洁,那文字娟秀流畅。
“郡主,南商之行切记小心。依依绝笔。”
南商之行切记小心?
绝笔?到底发生何事?
自己不是已经帮她求得解药了吗?
“香红,备车!”
千兮说完便踏出了房门。
而床里的花百儿,虽想跟上去,却被那雷声吓得缩回被窝。
哪里会有人知晓,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极其泼辣的花百儿,竟然会害怕雷鸣闪电?狂风暴雨淹,建安府出来的马车有些轻狂地穿过长安的街道。
车内,千兮一脸正色,心里极其不安。
南商之行切记小心?
为何颜依依会对她如此说?
绝笔?倘若这是她的亲笔之信。
那么她是想不开?还是她明知有人要她的命?
马车停在了万花楼前。
“郡主!”
香红还未撑起伞,千兮已走到门口。
“哪来的丫头!这里只招呼男客!快走,快走!”门口的粗壮拦住了她。
对方狠狠地眼神却让两个吆喝的粗大汉有些害怕。
“让开!”千兮冷冷吐出两个字。
那粗大汉平日便是狗仗人势,此刻被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如此对待,哪里不堵气?
两个大汉,交流了眼神,正欲囚住眼前纤瘦的女子。
“啊!”一声极其痛苦的喊声,顿时让整个万花楼安静了,里头的人纷纷向门口望去。
那声音极其凄惨。也让楼中人有些忐忑。
陆剑收起那雨血交混的冷剑。对着地上打滚的两个大汉冷哼道:“下次,可不是伤了手臂那么简单!”
地上的两人,捂着那流着鲜血,白肉翻开,露出白骨森森的手臂。
血雨搅混,一股血腥之味,顿时弥散。
一个女子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鲜红的盛装,被那雨水打得不留干处,头上簪饰因为走路而发出叮叮的响声。
头发虽湿,却更显娟秀。本无施粉脂的她,在那大雨的冲洗下,显得格外苍白。
她妩媚的双眼,此刻却极其凌烈。
后面跟随着两个侍卫,衣着却同是鲜丽。
明眼人一瞧,也知那侍卫的等级极高。
也不知这女子是谁?
且不说,古代并无女子会因为丈夫留恋柳巷而大闹,从这女子发饰上看,却也不似已成亲之人。
老鸨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妇女,保养的却极其好。此刻身后也跟着五六个粗大汉,这些都是万花楼的打手。
“姑娘,这万花楼并不招待女客。”那老鸨从里头走向千兮,精明的眸子不断打量她一身盛装。
“颜依依呢?”千兮扫了一眼,却并未见到颜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