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我嫁给子墨哥哥的那一刻起,亦或许在这之前,朝中的各方势力早就蠢蠢欲动,林家覆灭的厄运在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注定,而我却是傻傻的,浑然不知。
我早就该察觉到这几月的不对劲,子墨哥哥为什么老是去皇帝姑父那里,而一去就是大半天,天天如此;为什么三皇子和他的母亲这么早就被送去封地;为什么姑姑老是面色凝重,时有泪痕;为什么姐姐百般不愿却还是要嫁给那个匈奴王子,太多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对劲,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这一年的三月初三。
院子里的桃花正开的繁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大概也就是这个情景。春风抚过,落音缤纷,多么富有诗意的美景。一声长鸣的丧钟,这一切的美好就这么戛然而止。
大历王朝第四代君王——广陵君崩
哀号传来,举国悲痛。大历王朝的所以臣民无不为这位勤政爱民的君主的突然离世悲痛惋惜。可是他们所以人的悲痛加在一起,也不及的姑姑内心伤痛的万分之一。
姑姑白衣缟素,在皇帝姑父的灵堂前跪了连续七天七夜,至始至终没有进过一粒米,更没有流过一滴泪。姐姐曾试着劝慰姑姑,姑姑只是挥手示意她离开。姑姑是心痛到了极致才没有眼泪吧,毕竟皇帝姑父生前最爱的女子应该就是姑姑。
姑姑入宫十余年来没有所出,却被封为皇后,而我和姐姐被封为郡主也是姑姑受到他宠爱的缘故。而皇帝姑父走后,让子墨哥哥继承皇位,也等于是将我推上了皇后的位置。我就算是在愚笨,也明白这对于林家来说,是怎样的殊荣。而我也是十分难过的,心里总是被一股莫名的气流压着,压得心里酸溜溜的。虽然他罚过我,把我关进了小黑屋,但他对我和姐姐就像是父亲对待女儿一样,甚至我时常都有有种他就是我的阿爹的错觉。
由于皇帝姑父的突然离世,姐姐出嫁的日子也推后了三个月。大历王朝有明文条例规定:君主殡天,所有臣民必须素衣服丧三月,在此期间不得有任何的嫁娶喜事。
子墨哥哥比平日还要忙碌许多,我经常十来天也见不上他一面,这样也难怪他已经是大历王朝新的一代君主,很多事都需要他来挑起重任,况且他本就不喜欢我。是在姑姑的撮合下,他才答应娶我的,这样说起来还是我逼婚呢。
姑姑在皇帝姑父出殡后的三天,就迁出了中宫,住进了慈锦宫。我和姐姐放心不下她,时常过去陪她。而姑姑每日都穿戴的十分整齐,然后一笔一画地工整地抄写经文,她说这是为他祈福,一天也不能耽搁。好歹这也是姑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我和姐姐也不便多说什么。
而我住进了姑姑曾经住的中宫,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中宫的乌木窗花,红木坐榻,镀金器皿,鎏金墙壁,无不显示出奢侈华贵,就如从前姑姑在这里的时候,只是如今自己将要常住这里,到是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了。
估计是我还没有够到母仪天下的资质,所以从圣旨宣布我被加封为皇后的那一天算起,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子墨哥哥还是没有要正式加封我的意思。而且一月前他登基大典的时候,我也本应该在这时加封的,他却说我尚年幼,再过些时日也不迟。
我隐隐地感觉到他多有想休掉我的意思,但很快又被否决了。因为就算他十来天不来看我,也会派小黑哥哥给我送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来他还是终于被我感动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