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娘说姑姑走了之后,我和姐姐作为林家的女儿,必须肩负起守护林家的责任,因为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林家了。
是啊,以前我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天都不会塌下来,如今姑姑离开我了,才知道原来天就这么看着看着塌了。而这一切竟是拜我一心爱着的良人所赐,这是可笑,荒谬。
我不知道姐姐在哪里,但我明白姐姐的失踪与姑姑的事一定有牵连。而姑姑的事情只得让司娘去打理,我作为林家的女儿很失败,作为姑姑的掌上明珠更觉着失败。
我擦干眼泪,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努力压着心里准备和他鱼死网破地念头,来到了宣正殿——他处理政务的地方。
殿门外的侍卫持着长戟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要见皇上!”我和我使劲握住长戟,发了疯地想推开这群杀人凶手。估计是我们的动静太大,吵到了里面的人,只听见里面传来冷冷的一声,没有任何情感可言:“让她进来。”
在进入宣正殿之前,我回头看了看天色。天空暗的隐隐发紫,西边的天空涌动着一卷卷乌云,看样子也许会下一场大雨。
“阿红,快下雨了,你先回去。”我说,阿红不肯,又跟着我走了两步。
“阿红,你去帮你娘主持我姑姑的事,等找到姐姐,我就和你们一起商量出宫的事,永远地离开这里。”
阿红的担忧,我连声催她离开,她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我这样做是因为我不知道到时我和他拼命地时候,不至于连累阿红。
等阿红走了,我慢慢的走进正殿,越往里走,光线越发的暗,空气也越发的闷热。走到最里面才看见一盏昏暗的烛台,他正在昏暗的光线下看那些折子,神情专注,似乎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还是穿着今天从姑姑书房里出来的那身黑色玄服,却更让我情绪涌动。我要控制住自己,毕竟姐姐还在他手上。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我,放下手中的折子。
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神色依旧那么冷漠。我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姑姑躺在我怀里,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的那一幕。心里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我伸手拔下头上的那只姑姑送我的玉簪就向他扑过去。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什么都不问,进来就动手,而且这样的来势凶狠,不过他本能地避开了。
我闷不做声,一个劲地向他刺,我的功夫基本上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好歹有利器在手,他也只得一个劲地躲闪。我招招都是取命的架势,招招拼命,他招架得也慢慢狼狈起来,好几次都险些被我的簪子刺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唤殿外的侍卫,这样也好。
可是拼的时间一长,我也失去了章法,拼的只剩怒气。再后来,我没了力气,气喘吁吁,他终于扣住我的手腕,夺下我手里的簪子,扔的远远的,玉簪被摔成几段。
那是我出嫁时姑姑送我的,也是阿娘的遗物,竟然被他摔碎了。我更加恼怒,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在他的虎口上咬了一口。咸腥的气息窜进唇齿间。他吃痛之余拉着我的胳臂,而我另一只手随手抓起地毯上的香炉,香炉很重,只能砸在他的腿上。香炉里的香料燃得正旺,烫得他只抽冷气。
想到我曾经为他做的一切,想到是他用毒酒害死了姑姑,想到是他要致邻家于死地,我胸中的痛悔愈发的汹涌。就在我分神的这一会功夫,他就已经把我摁在地毯上,将我的两只胳臂狠狠地拧在一起。
我用脚乱踹,他只得压着我,不让我乱动。
他喘着粗气,阴阳怪气的说:“你这样的性子只能将你姑姑苦心经营的林家全部葬送!”
我急了,朝他吼:“是你害死了我的姑姑,她将你推上皇位,你却用一杯毒酒害死了她!”
“是,是我杀了她又怎样,她罪有因得,她手上沾满了我母亲的血,这么多年我做梦都恨不得杀了她,如今终于如愿了,哈哈哈!”他阴鸷的笑声让我觉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