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瑟还欲起身去抓董致风,可那两个官差哪还能让书瑟有第二次的机会,书香眼看那高个子的官差对着书瑟就要一脚踹去,一个使劲从地上爬起,一把拉开了书瑟,“二姐,别冲动,我们去找大哥和三哥。”
董致风在离开前对着书香和书瑟唤道:“不要去找沈家,我不准你们去。”
最终,书香和书瑟只得呆愣的看着董致风被两个官差带走,甚至于她们根本还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等到三个人影消失在眼前,书香也忘却了手掌心的痛楚,她现在只有两点:一,赶快找到大哥、三哥;二,去找凤九,凤九不是县官么,他肯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她比书瑟要镇定得多。
“二姐,你去找大哥和三哥,若我没猜错的话,大哥和三哥肯定一大早的去河道边了,你快去找。等会范大哥肯定也到了,留一个纸条在家里,范大哥会看到的。”
书瑟脸色惨白,没了主心骨,“阿香,那你呢?”
“二姐,我去找凤大人,他是县官,肯定会让爹没事的。你放心,你和大哥、三哥好好说,肯定会没事的。对了,爹说了,不要去找沈家,你切记不能让大哥去找沈家。”
书香语速很快的将事情都交代了,这个时候的她,比书瑟要成熟得多。
接着,书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多耽搁一时,秀才爹可能就会吃亏多一分,她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可她想要争分夺秒,事实却根本没她想象中的顺利,因为……凤九竟然不在,居然也不在,她根本没法找凤九帮忙周旋。
脸色极度难看的书香彷徨在热闹的街道口,自从穿越到这里,她第一次觉得无力。
太阳光渐渐发热起来,书香的额际上慢慢的渗出了细密的汗液,突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本一直低着的头颅猛然抬高,看也没看来人,嘴里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却听得头顶上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四姑娘?”
书香一顿,掀开眼帘一看,竟然是沈溪迟。
沈溪迟一如以前她见到的那般,穿着紧身黑色锦袍,因为离得近,她几乎闻得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沈二公子?”书香讶然道。
沈溪迟见她惊讶,稍稍缓和了神色笑了笑,“我看你在这里站了许久,怎么啦?”
其实沈溪迟早就看到了书香了,书香此刻站的位置离着府衙不远,而在府衙的对面却是沈家镖局,沈家镖局本来就大门敞开着,作为镖师的沈溪迟身在安东县几乎日日就会来镖局。
此刻的书香像是穷途末路了,看到了沈溪迟,然后想到了沈家医馆,又想到了沈溪迟的身份,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二公子,我想请你帮帮我。”
书香简洁意要的将事情的经过和沈溪迟说了一番,可一说完,她的脸就感觉热热的了,她这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些?
“那个……那个……要不你借我些银子?一百两,要不……五十两也可以?”谁叫她出门的时候一急就忘记带钱了,要去府衙打探消息,没钱没门路,你就等着空手回去吧。
沈溪迟看着书香,心里疑惑万分,他早前就听说了董家这个最小的女儿因为脸上的原因胆小得很,又听得小李说的那些……他根本没法相信现在碰到的董书香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总算是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虽然心里惊讶,可书香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里。
“四姑娘,如果你要打探消息,我倒是认识县衙的铺头大哥,我现在就陪你去看看。”
一听沈溪迟的话,书香惊喜交加,哪还顾得什么矜持,虽然她本来就没矜持的成分。
“二公子,那谢谢你了。”
沈溪迟常年走镖,又因为沈家开了医馆的原因,和安东县的县衙关系倒是熟悉,带着书香去敲了府衙大门,来人一见是沈溪迟,倒是客气得很,很快就见到了沈溪迟所说的铺头。
这铺头大哥姓于,大约四十多的样子,下巴上一大陀的胡子,脸上的肉很多,不苟言笑的样子。
“于大哥,事情就是这样子,你看看,可不可以通融通融,让四姑娘去看看她爹。”
于铺头双眼铮铮的摇了摇头,一拍大腿,“沈老弟,不是大哥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是县丞大人默认的,那个人就是县丞大人的大舅子。”
沈溪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县丞,微微一怔过后,看到书香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安慰,又道:“那于大哥可否透露一下那份借据的内容?”
沈溪迟很上道,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个荷包,然后压在了于铺头的手中,于铺头本来稍稍犹豫的姿态立刻变成了笑脸,站起了身,“那沈老弟你且等着,大哥我去看看。”
于铺头走了,书香长吁出一口气,忙道:“二公子,真是谢谢你了。”
若不是沈溪迟,恐怕这个于铺头连府衙的门都不会让她进。沈溪迟面不改色的掏出那个荷包,据她估摸着,至少二十两银子。
“四姑娘,你别客气,你三哥书生我和他有几分交情,董伯父有难,我这帮忙是应该的。”沈溪迟仪态大方,丝毫不见拘束。
其实沈溪迟和书生交好,还是因为前次书香脸上的黑瘤发作,然后那黄豆沈溪迟代了手从集市上拿回了医馆,而去医馆拿黄豆的就是书生,两人倒是一见如故般,这之后又因为书豁和书生童试的原因,又相交了几次,便慢慢的熟络起来,以兄弟相称了。
“嗯?”书香愕,却马上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刚才出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一事归一事,或许沈溪迟不缺刚才那差不多二十两的银子,但是她还是要还的。
沈溪迟也不和她在这件事情上做计较,“你别担心,董伯父肯定会放出来的。”
于铺头倒还算比较快的回来了,只见他的面色比刚才要肃然些,一坐下,就道:“那份借据拿不出来,不过我倒是知道大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