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心话,这动静没把我和小贱给吓死,他奶奶的,万里云到底抽什么风,什么爹娘,他爹娘不是在十年前就被炼制婴灵的无仙派成员弄死了么。
“走,赶紧进去看看,万里云要是整歪的斜的,我老胡可不答应。”小贱紧攥着军刀就冲进了山洞。
我打着强光手电也追了进去,但是等手电光芒冲四下一扫。
我的亲娘,差点把我给吓死,小贱别看刚才咋咋呼呼的,但此刻竟妈呀一声,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人就会问了,你俩成天跟鬼魂打交道,什么恐怖的事情没见过啊,神经都麻木了,现在这当口还至于这么害怕?难道这山洞里的东西,比鬼更渗人吗?!
我想说,这山洞里的东西,的确比鬼怪更渗人,因为这里面竟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是的,这里面都是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应有尽有。而万里云就跪在两个人面前,哭成了一滩烂泥。
我就日了,这隧道这么深,到处都是阴煞之气,还有脏东西,寻常人进来就是死,那山洞里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进来的?难道没有碰到艳灵傀儡和三目殃神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里云说他的爹娘早死了,那他现在跪的又是谁?!
他前面站着的男女,都在四十多岁左右,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虫蛀的孔洞,但是他们的皮肤却很光滑,硬挺挺的站在那里,显得倒也精神。
不过紧接着,我就发现不对了。他奶奶的,这也太安静了,这一山洞的人,都不做声的站着,目视前方,没有任何表情,再细打量,他们的胸膛都没有起伏,他们都不喘气。
死人?!
闹了半天这些都是死人,但怎么比活人还鲜亮呢?
你说说遇到这事儿能不害怕么,山洞里明明都是死人,但却跟活人似的站着,并且皮肤,器官,都没有坏死。
小贱这才缓过了神,急头白脸的说:“老陈,老陈,不对付,这些货都是死的。”
我没搭理他,直接来到了万里云近前,一下攥住了他的脖领子,我也是发了狠,因为我感觉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万里云蒙在了鼓里,今天就是今天了,必须要弄清楚。
“万里云,你给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冷冷的看着他。
万里云挺沧桑,挺剽悍的一个爷们儿,现在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他并没有被我现在的模样吓到,反而是一个劲儿的抽泣,就跟被抽掉了骨头的野狗一样,如果不是我拎着他,估计现在又摔地上了。
“你到底隐瞒着什么,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小贱过来就嚷嚷。
而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万里云忽然挣脱了我的手腕子,像疯了一样,就扑在了他爹娘身上,双手一个劲儿的摸,看到这一幕,我眉心一簇,这特么又整什么幺蛾子!
片刻功夫,万里云把手缩了回来,左手的掌心里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事物,仔细一看,竟是一块牌子。
就是类似古装电视剧里,那种浮雕着一个‘令’字的令牌,棱形的,通体漆黑,弄不好是铁质的。
再看万里云,用袖子使劲擦了擦令牌,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看,貌似这块令牌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良久后,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他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那种松心的感觉,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酸。
真的,老陈不扒瞎,我就感觉万里云就跟背负了多少压力一样,但看到这块令牌之后,他的压力就不见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我不知道小贱是个啥感觉,反正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我真不知道万里云到底搞什么飞机。
这时候,万里云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脊背靠在了洞壁上,浑身懒洋洋的,脸上的泪痕交错纵横,整个人颓废极了。
他说:“我知道你们不明白这是咋回事,说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说到这里,他竟然自顾的嘿嘿笑了起来,眼泪又下来了。
小贱大吼:“姓万的你特码疯了吧?这些死人到底咋个意思,你要是再装疯卖傻,我就剁了你!”
万里云醒了醒鼻子,扬起了手中的令牌,继续诡异的嘿嘿笑:“我死不要紧,但你们要帮我保存这个东西,为了这个,我整整苦了十年啊!”
我怀疑万里云真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真的疯了。
我赶紧抬头,看向了他的父母。猛然间,我想到了什么。
他的父母,以及蘑菇村的很多村民,在十年前被无仙派的成员害死,难道说这些尸骨不化的死人就是当年那些人吗?!
可是这得多大的冤屈,才能使得过了十年,都不见身体有任何腐烂的痕迹?!
再者就是,一帮死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无仙派是在隧道里炼制的婴灵?可万里云却说,在蘑菇村摆设的阵法啊。
好吧,其实到了这个当口,万里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存在虚假的性质。
不过看万里云的样子,貌似这是他十年之间,第一次见到了父母的遗体,而他看到遗体后,第一件事便是找那块黑乎乎的令牌。
这令牌又有什么故事呢?!
我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麻。不由得又死死的盯上了万里云。
万里云靠着洞壁慢慢出溜下去,蹲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喘息着,或许刚才真的太激动了。
“该说的我都会说,但不是现在,等吧,咱们还有三个同伴没跟上,等他们来了,我就全说。”万里云低沉说道。
“哎呀,你可急死我了。”小贱当真控制不住了,上去对着万里云就是一脚:“你特码把我们当傻子,谁特么是你同伴?!”
万里云一下被踹到了,小贱还要踹,我一下拉住他:“别冲动,这事儿复杂了,等弄明白再撒火。”
说实话,要说最有火的,还是我自己。我这么信任他,可最后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特马是假的。
可被踹到的万里云就跟逮着多大理似的,扯着嗓子嚷嚷:“我万里云没想害任何人!”
得!
看来这位也有自己的苦衷,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小日本子进中国,我不能对万里云施展老虎凳辣椒水,他说等,那就等着吧。
但小贱气性大,呼哧呼哧的,胸膛就跟破风箱一样。
点指着万里云,咬牙切齿的说:“行,你个瘪犊子,我看一会儿人到齐了,你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随后他低声跟我讲:“老陈,我怀疑这犊子是在等待帮手,他知道对付不了咱俩,就等小山子来呢,到时候他们兵合一处将达一家,肯定不叫咱们好过,得加小心啊。”
我面色一变,但随后就摇了摇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小山子跟万里云根本不亲近。”
“哎呀,萧大瞎子说得好,你不能被表面现象蒙蔽了,他俩生分,可能就是故意演戏呢,专门做样子给咱们看。你看现在整的幺蛾子,这就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啊。”小贱的心眼儿也多了起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拍拍他肩膀,就说了一个字:“等!”
小贱也不言语了,找个地方一坐,眼珠子不离万里云,生怕他飞了。
而我也寻了一个角落坐下,稍作休息,毕竟跑了这么半天,肺叶子都疼。正好趁此机会回复一些力气。
不过我心里火急火燎的,因为万里云这货,就没时间去追袁冰池了,看来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与聚阴草无缘。
其实我也想开了,都特么追了这么半天了,也没看到袁冰池的影子,那说明这丫头的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搞不好现在都出了隧道了。
隧道外面就是老林子,想找一个人,就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这么滴吧,咱们老太太拔萝卜,一个一个来,先审查好了万里云再说,不然谁也不踏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转眼就过了三个小时,我们都恢复了体力,也不坐着了,这里太阴了,身上的热气撒了,就开始冷了。并且我们的肚子也叫唤起来。
这时候,就听外面出现了脚步声,我和小贱全都神情一震,左等右等,终于把萧大瞎子他们给等来了。
当萧大瞎子,冰妃,小山子,在山洞里看到我们,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再看到那满山洞的‘活人’更是吓的倒吸凉气。
小山子都石化了,认了老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这些叔婶,大爷大妈,怎么都在这里,他们不是早死了吗?!”
萧大瞎子脸都白了:“这到底咋回事?你们不是去追袁冰池了吗,那鬼丫头人呢?”
我摆摆手:“先不提袁冰池的事儿,还是把万里云整明白了再说吧。”
这时候,小贱攥着军刀,可就提防起小山子了,生怕他跟万里云合伙,对我们下手。毕竟这个半张脸的家伙,手里端着一杆土枪了。
我这一句话,使得大伙儿都看向了万里云。
而万里云却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首先看了看小山子,眼中竟划过了一丝仇恨。但这个仇恨稍纵即逝。
“首先,我要承认,从阜新市到蘑菇村的路线,是我故意给错了,绕了远,从而耽误了时间,大雪封了大兴安岭。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叫你们随我进入山坟隧道,找到我父母的遗体,以及这块令牌。这就是我的所有计划和所有动机。但你们如果想问为什么,那就得听我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