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赫连晖细细地抚摸着她的眉眼感叹道:“真像做梦一样。”
“阿晖。”霍漪澜心中一动,抬头吻上了他略显干燥的唇。
赫连晖勾勾嘴角,替她拢了敞开的衣领:“漪澜,有人比我更无赖吧。”
霍漪澜一愣,看他一副醋样:“他无赖可不关我的事。”
“漪澜,漪澜……。”赫连晖见她秀眉倒竖,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晖,我问你件事。”
“嗯。”
“皇上为何疼爱齐家成?”
“齐家成是在我十四岁那年入的宫,他有才华又有手段,父皇大概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所以混得风生水起。我那时与父皇也不算亲近,是近两年才好的。所以我不知道齐家成和父皇之间的事,但是父皇待他如亲子。”
“哦,你之前跟我提过的穆姑姑,你父皇很宠她?”
“是啊,她给我父皇生了个妹妹,前年送到晋平和亲,可是半路上为匪徒所劫,已经死了。”
“齐家成比你大几岁?”
“四岁。”
“也就是说他今年二十四岁了,那你十四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十四岁。”赫连晖抬了一下头,眼睛盯着黄色的帐子看了一会儿,“那年,我母后薨逝了。”
“那你父皇曾经出巡过吗?”
“出巡?那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
霍漪澜对数字并不敏感,但是她本能地觉得这几个数字之间有关联。
“漪澜,你在想什么?”赫连晖看她在榻上左边坐一下,右边挪一下,怎么都不安分,将她抱到自己怀中。
“我怀疑齐家成和你父皇有不可言说的关系。”霍漪澜不能把齐雅茜的话告诉他,只能旁敲侧击,希望他注意。
赫连晖听到这话,顿觉荒唐:“漪澜,你这话可真是荒谬。”
“阿晖,我说真的。”霍漪澜慌得抓住他的臂膀。
赫连晖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敛了神情,思考半晌:“我好像知道些什么了。”
“什么?”
“有些事情,我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现下好像有头绪了。”
“怎么?”
“你记得那****来找你,说宫里发生了些事情,但我不想说么。”
“当然记得,现在想说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赫连晖眼中隐约有水光,看得霍漪澜震惊不已,“关于我母后,那是个悲剧。”
“殿下,霍大人来了!”孟别在外通传。
赫连晖立马站起来:“你爹的物资到了,我出去一下,你暂且待在帐子里,别出来。”
“好,你放心。”霍漪澜拢着他披在肩头的斗篷,目送他出帐子。
“孟别,好好守着帐子。”
“是。”
霍漪澜赶了十几天的路,累得很,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就围了锦被在榻上安睡。她以为赫连晖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她一觉醒来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她看到桌案上的米羹,又是一阵心疼,见边上有火炉,吩咐孟别取了一只砂锅来倒了半满的水,待得水微微沸腾之后,才将米羹连碗一起放进去热着。
等赫连晖回来之时,夜已深,在榻上睡得迷糊的霍漪澜幽幽醒来一看时辰:“都丑时了,今日的事情很难处理吗?”
“这边就最后一点收尾工程,明日要赶往谢家坳,听说那边状况加重了。”
霍漪澜将米羹取出来端给他:“你先吃点东西,我明日随你一起去。”
赫连晖三下五下将米羹喝了:“漪澜,水灾危险,你明日随霍大人到外围去。等你三哥到了梁寅郡,你还是到他那边去吧,有他照顾你,我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霍漪澜摸了摸他消瘦的脸庞,“瞧你都累成这样了,反正我三哥还要十几天才到。爹爹那边我也不会去的,你就让我跟着你,我不会扯你后腿的。”
“漪澜,我不是怕你扯后腿,我是怕你吃苦。”
“我跟着你本来就不是为了享福,若是要享福,我何必巴巴地跑来。”霍漪澜说着竟流下眼泪来。
“漪澜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赫连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
“我只是心疼你,几日不见,你就瘦了一圈。小开还跟我说,你为了水灾的事情几夜没合眼,几日没吃饭了。即使是铁人也熬不住啊,我一想着你这样对自己就恨不能每时每刻在你身边。”
“漪澜……。”赫连晖听她这么说,不禁动容。
“阿晖,不要赶我走。那日皇后娘娘问我于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就说要与你共风雨的。”霍漪澜把头埋在他胸前,一字一句都落到了他心里。
赫连晖抚摩着她的发顶:“漪澜……。”
“让我跟在你身边好吗?”霍漪澜抬起泪眼,恳求道。
赫连晖思考半晌,缓缓点头:“好吧,但是你要听话,若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霍漪澜见他松口,忙点头,任由他温柔地替她擦了泪水:“阿晖。”
“嗯?”
“外面的事情暂且放一边,睡会儿吧。”
赫连晖本是担心她才回来,没打算睡觉,她这么说又为难起来。
霍漪澜看他犹豫,刚刚缓下来的脸色就收了回去,扬声对外道:“孟别,太子需要休息一会儿,辰时之前别让任何人打扰他!”
“是!”孟别也晓得太子殿下多日未休息了,立即应下,不再等赫连晖的吩咐。
赫连晖见她这般,淡淡笑了一下,其实他确实很累了,但是为了百姓不得不撑着。
霍漪澜本就坐在他怀里,微微起身将他压到床上,拉了锦被来盖上:“睡觉!”
霍漪澜这孩子气的行为让赫连晖顿时就笑了,他想了想,紧紧抱住她的腰:“好,我听孟别说你也十几天没好好睡过了,我们就一起睡罢。”
“阿晖,我们这样算是同床共枕了吧。”霍漪澜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着,打了个哈欠。
“我们早就同床共枕过了,无非就差一场婚礼。”
“婚礼,我要很大很大的……。”霍漪澜喃喃着,自己却先睡着了。
赫连晖发觉她已经睡过去,拥她在怀真的是最令人心安的事情,嘴角都是满足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将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一下:“我会给你一场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