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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晋书(1)

放浪形骸的才子阮籍

阮籍(公元210—263年),字嗣宗,晋时陈留尉氏人。阮籍三岁时,父亲阮瑀去世,他通过勤学而成才。他崇尚清谈和玄学,行为狂放,藐视封建礼教。他经常与嵇康、刘伶等一行七人,在竹林间开怀畅饮,世称“竹林七贤”。

阮籍仪表堂堂,气质洒脱。他博览群书,尤其喜欢《老子》和《庄子》。他喝酒时,经常以琴弦助乐,有时候还会伴以长啸。有时候他经常一个人驾着车,信马由缰,走到路的尽头才哭着回来。当时的人都说他很狂,但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阮籍不但内心纯洁,而且志向高远。他游览楚汉对峙的战场遗迹时,感慨道:“那时世间没有英雄,才让刘邦这个小子成了名!”

阮籍本来有治国救世之志,但是由于社会黑暗,政治险恶,为了活命,他只好远离政治,借酒避世。曹爽曾经召阮籍为参军,他以有病为借口谢绝了。司马昭本人也曾多次找他谈话,试探他的政见。阮籍深知他的用意,因此在他面前时,总是满口玄论,从不多言是非。司马昭多次试探,都没有任何结果。后来,司马昭不得不说:“阮嗣宗这个人,真是太谨慎了。”司马昭曾经为自己的儿子向阮籍的女儿求婚,但是阮籍天天喝得大醉,一醉就是60天。司马昭一看,提亲之事只好作罢。但是,迫于司马氏的淫威,阮籍也不敢十分得罪司马昭。后来他接受了司马昭授予的官职,陆续担任了东平相、散骑常侍、步兵校尉等职。他还被迫为司马昭自封晋公、备九锡写过“劝进文”。司马昭见他还算合作,就对他采取了宽容态度,所以阮籍得以安享天年。钟会是司马氏的心腹,他为了抓住阮籍的把柄,多次就一些时事问题请教阮籍的看法。阮籍每次见到他,都喝得大醉,钟会终无所获,阮籍也避免了被人陷害。

阮籍博览群书,口才很好。有一次,他听说一个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就惊讶地说:“杀死父亲还可以,怎么能杀死自己的母亲呢!”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惊问其故。他说:“虽然有些禽兽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但是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杀死父亲的人与禽兽无异,但是杀死母亲就禽兽不如了。”大家听了他的话,恍然大悟。

阮籍行为狂放,不拘礼节。司马昭任命他为东平相时,他骑着毛驴去上任,到了地方就让人将衙门周围的围墙拆掉,然后自己将法令修改一番,十天后就骑着毛驴回家了。他担任步兵校尉时,听说兵营里一个厨师善于酿酒,非常高兴。他上任后,什么都不做,整天耗在那个厨师身旁喝酒。将厨师储存的几百罐酒全部喝完后,阮籍就辞职回家了。他的嫂嫂要回娘家,他专门回到家中与嫂嫂见面并告别。人们都议论纷纷。阮籍说:“礼教不是专为我一个人制定的,我用不着用它来束缚自己。”邻居有个卖酒的妇人,非常漂亮。阮籍经常去她那里买酒,有时候喝醉了,就直接躺在那个女人身边呼呼大睡。那个女人的丈夫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越礼行为,也就没有怀疑自己的妻子。乡里有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去世,阮籍本来与她素不相识,但是出殡时,阮籍也夹杂在送葬的队伍里放声大哭。

阮籍虽然性情狂放,但是深明大义,事母至孝。他母亲死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下棋。人家想停止下棋,让他回家看看,他不愿意,非要将棋走完。他下完棋后,饮了两斗酒,然后放声大哭,哭得咳出了好几升血。他母亲下葬时,他就着一只熟猪腿,又喝了两升酒。和母亲的遗体告别时,他再次大哭,又吐了几升血,差点死去。他母亲去世后,他在一年之内,消瘦了好多。

阮籍善用青白眼看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就用黑眼珠盯着人家。看到不喜欢的人,他就两眼上翻,用白眼珠对着人家,露出非常鄙视的神情。嵇康的哥哥嵇喜来他家吊丧时,阮籍就用白眼对他。嵇喜心中不悦,回去后,就告诉了嵇康。嵇康听说后,带上好酒来找阮籍,阮籍看到他,满心欢喜,就用黑眼珠来看他。因为这个,那些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士大夫都很痛恨阮籍,但是由于司马昭的保护,他们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阮籍54岁时,病重去世。他的作品有散文、诗歌等传世,因为风格朴实凝重,不事雕饰,深受人们喜爱。

贾南风干政

晋武帝司马炎雄才大略,他的儿子晋惠帝司马衷却是个昏庸无能的白痴。晋武帝在位时,曾多次考虑要不要废掉他另立太子。

一天,晋武帝派人给司马衷送去了一份试卷,想考一下他的学识和智商究竟如何。司马衷拿到试卷后,两眼发愣。太子妃贾南风听说了,就找了个小太监为他答题。司马衷问她为什么,她说:“你太笨,而那些老师们又水平太高,找一个能力一般的,皇上不容易看出马脚。”晋武帝拿到答卷后,感觉儿子还不算十分愚笨,就打消了对他的疑虑。

司马衷即位后,整天吃喝游玩,不理朝政。有一次,他与随从走到池塘边,听见青蛙叫,就问:“这些东西叫个不停,到底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呢?”随从听了皇上的这个白痴问题,窃笑不已,答道:“公田里的是为公事,百姓地里的是为私事。”后来,晋惠帝的痴呆症越来越厉害,有一年,地方上闹饥荒,饿死了很多人。有人将灾情上报到朝廷后,晋惠帝问大臣们:“人怎么能饿死呢?”大臣说因为没有粮食。晋惠帝就说:“既然没有粮食,为什么不吃肉粥呢?”大臣们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

贾南风是贾充的女儿,当初选太子妃时,晋武帝因为贾家的女儿丑,就反对娶贾家的女儿。但是皇后和群臣都出面为贾家说话,晋武帝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晋武帝本来打算为儿子娶贾充的二女儿贾午,但是由于贾午年纪太小,只好娶了贾充的大女儿贾南风。

贾南风不但又黑又矮又丑,还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她虽然极度看不起司马衷,但是也会为了他醋海生波。她身为太子妃时,听说太子身边的侍女怀上了太子的孩子,心中大怒,顺手拿起一把画戟就朝那个侍女扔去,正中侍女的肚子,胎儿也流产了。晋武帝听了非常生气,准备将她废掉,大臣们纷纷为她求情,晋武帝也就原谅了她。

司马衷当上皇帝后,不理朝政,皇后贾南风趁机将全部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她知道皇上昏庸,自己要想永保无虞,只有将潜在的对手一一除掉。于是,她重用贾氏族人,诛杀异己大臣杨骏、卫瓘,废掉并杀死太子,又借刀杀人除去汝南王司马亮,接着又将楚王司马玮杀掉。赵王司马伦见贾后用心险恶,当机立断,发动兵变,将她废为庶人,后来又将其用毒酒杀死。

贾南风 “专朝”时期,西晋宗室之间互相残杀,国事日益衰败。贾南风的干政,最终导致了“八王之乱”的爆发,使得中国再度陷入了分裂割据的局面。

石勒建后赵

石勒,是羯族人,他是后赵的建立者,也是从奴隶到将军的古今帝王第一人。石勒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部落的将领,到了石勒这一代,权势已经没落。他14岁去洛阳时,曾倚在洛阳东门长啸。晋朝丞相王衍见他相貌奇特,恐其将来会扰乱天下,就派人去杀他,但是,谋杀计划却因为石勒提前离开而落空。

石勒20岁时,在战乱中被人抓获,卖与他人为奴。主人家很器重他,就恢复了他的自由。后来他再次被人抓走,为了生存,他就和几个伙伴一起做了强盗。他的队伍发展到了18个人时,被他命名为十八骑。八王之乱时,石勒参加了汲桑的队伍,他因为作战勇敢,被汲桑任命为前锋。石勒攻下邺城后,在全城展开了大屠杀。他的强硬手段引起了朝廷的不安,朝廷派大军前来围剿他。汲桑死于乱军之中,石勒大败而逃,投靠了汉王刘渊,受到了他的重用。石勒总结失败教训,此后领军作战时,严禁士兵骚扰百姓,这为他赢得了不少威名。

刘渊称帝后,石勒帮助刘氏打下了后晋。石勒胸怀大志,重用贤良。他召集了四方名士,组成了君子营。他领兵打仗时,都会让营里的谋士随军出行。他攻城略地时,这些人出谋划策,使他受益匪浅。石勒讨伐东海王司马越时,司马越病死,王衍等人护送其尸体葬于东海,在半路上被石勒追上。石勒烧掉司马越的尸体后,向王衍询问晋朝灭亡的原因。王衍侃侃而谈,石勒听得如痴如醉。但是王衍在谈话中极力为自己推卸责任,说自己对政治并无兴趣,迫不得已才做了丞相。为了讨好石勒,他还劝石勒称帝。

石勒虽然很尊敬读书人,但是他听了王衍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还是怒不可遏。他指着王衍大骂道:“你年轻时就做官,直到胡子白了还身居高位,怎么能说自己不关心政治呢?如今天下败坏,就是你这种人造成的!”他对自己的谋士孔苌说:“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人!那还留他何用!”他见襄阳王司马范坚贞不屈,不肯就范,深为敬佩。他命令手下不要用刀杀死他,好让其死后留个全尸。当天夜里,司马范、王衍等人就被人缚住手脚,压死在墙壁下。

刘渊和继任者刘聪死后,刘聪之子刘粲即位,后来辅政大臣靳准杀死刘粲,自立为帝。石勒和相国刘曜一起,发兵攻打靳准。刘曜在途中即位,封石勒为赵公,两人关系开始恶化,后来矛盾逐渐加深。刘曜曾多次杀掉石勒派往朝廷的使者,石勒大怒,对人说:“没有我石氏一族,你刘氏一族能做皇帝吗?”他在自己的封地内修建宫殿,设置官僚、医学等机构,发行钱币,制定法令,开始为称帝做准备。不久,他起兵灭掉刘曜,统一了中国北方,自立为帝。

石勒称帝后,仿效汉朝制度来治理国家。他鼓励人民发展农业,开垦荒地;他在全国各地创办了很多学校,号召人们尊师重教;他重用文士,根据才学来选拔官员;他提倡节俭,多次颁布禁酒令;他还注意调和胡、汉人民之间的矛盾,他采用胡、汉分治政策,严禁胡人侮辱汉人;为了减轻人民的苦难,他注重与别国建立良好关系。高丽人遣使来朝时,他回送了很多礼物。西域各国听说后,纷纷派使者前来觐见。就连东晋的陶侃,也派人给后赵送来了江南的特产。所以,石勒在位时,国家没有大的战事,人民生活比较安定。

石勒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对知识非常重视。他经常让人给自己念书听,并时常就书中的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一次,手下为他讲读《汉书》,读到刘邦要封六国旧贵族为侯时,他急忙说:“这样不行,会引起天下大乱的!”读书的人告诉他,由于张良的劝阻,刘邦最后没有那么做。他长舒一口气说:“这样做才是对的。”石勒对才学之士非常尊敬。石勒是胡人,他对“胡”、“羯”之类的字眼比较敏感,因此他下令,任何人不得在他面前提到这些字眼。有一次,汉族官员樊坦前来觐见,石勒见他衣衫破烂,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口无遮拦地说:“我在路上碰到一群可恶的羯人,衣物马车都被他们抢走了。”他刚说完,想起了禁令,吓得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石勒笑着说:“他们确实可恶,我替他们赔偿吧。你虽然触犯了禁令,但是对于你们这些读书人,我是不会怪罪的。”

石勒对晋朝贵族崇尚的厚葬之风深恶痛绝,他临死时,嘱咐后人不要为自己厚葬,也不要举行全国哀悼。他死后12天就下葬了,这在古代帝王中还为数不多。

石勒出身于穷困的少数民族之地,能在乱世之中称王称霸,统一北方,可以称得上是十六国时期最为杰出的帝王了。他武将出身,却又能因为文治而为后人称道,在封建帝王中也是极其少见的。

周处除三害

周处,东吴吴郡阳羡(今江苏宜兴)人,他本是鄱阳太守周鲂的儿子。周鲂去世早,周处由于缺少管教,养成了一副凶残好斗的坏脾气。他长大后,依仗身强力壮,争强好胜,欺负乡邻。乡人深受其害,将他与南山猛虎,义河蛟龙(鳄鱼)合称为“三害”。

有一天,周处看到一位农夫愁眉苦脸地站在路边,就上前问道:“今年风调雨顺,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农夫说:“南山的猛虎经常出来吃人,河里的蛟龙经常出来吞咬牲畜,大家既不敢上山砍柴,又不敢下水捕鱼,谁不发愁啊!”周处听了,拍着胸脯说:“那还不容易,我为你们除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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