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晚清下山之后,来到素昌镇,此地三面环山,依水而建,方圆三百里,往来商客络绎不绝。这般景象,不愧为千年古镇,天下再无这般富庶繁荣之地了吧!
此时心里暗暗吃惊,忽然大街上一阵躁动,人群纷纷向南而去。
“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你口音是从南乡来的吧!告诉你啊,前面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要卖身葬父,年纪不大,但却生的一副好容貌,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小子,告辞了,我要去享享眼福了。”
这时晚清好奇心顿时起来,便打算前去凑凑热闹。此时日近正午,但将师傅吩咐打酒之事,早已抛却脑后了。
“各位父老,我从小母亲早死,家父病重多年,这些年来为替父亲治病,变卖家产,早已一贫如洗,如今与父亲住于山神庙中,不料父亲昨夜病故,没钱安葬,只好卖身葬父,请各位父老行行好吧!”
“这不是……唉……多孝顺的孩子啊……”人们纷纷摇头叹气。
这时晚清走向前来,一见此女,四目相对,两人顿时惊呆半晌,貌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让人不由觉得一阵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列位看官你道此女怎生模样:生就倾国倾城貌,冠绝天下世无双。半晌之后,晚清如梦初醒,遂上前道:你叫什么名字?随即拿出钱袋丢给她。“谢谢公子大恩大德,此生愿做牛做马侍奉公子左右。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下着大雨,又隐隐约约有笛音传来,所以父亲给我取名叫雨音。”
两人遂在山神庙之后,远了一块空旷之地,将之安葬,又用闲碎银子换了些酒之后,匆匆向西而去。
晚风吹拂,霞染天空,杨柳摇摆,青草依依。叶青云依旧站在风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呆若木鸡,只是痴痴望着远方。
不久之后,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师傅,酒打来了,快出来吧”过了半晌,叶青云才推门而入,只一进来,便微怒道“臭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说罢便拿起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师傅,徒儿有事禀告”
叶青云停下喝酒,望了晚清一眼,便又喝起酒来。
晚清将今日发生之事,自顾自的说了一遍,也不管叶青云如何表情,便坐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许久之后,叶青云道“那人现在何处?速速带来见我……”
还未说罢,便觉一阵香气缓缓袭来,随后只见雨音推门而入,战战兢兢的说“公子,老爷爷,饭做好了,请吃饭吧!”叶青云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转身走到饭桌前,自顾自的吃起来。饭后,叶青云便询问了琴书的身世,待雨音说完后,叶青云一声长叹,随即说道“我此生只收了晚清一个徒弟,今日便也收你为徒吧!”雨音受宠若惊,慌忙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行拜师大礼……随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夜凉如水,鸟亦深睡。只见在回归崖上有一个人影晃动。“琴书,为什么?究竟为什么……”随后自言自语的说“原来岁月终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些年的懵懂,如今回想起来,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羞涩。”
良久之后,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公子,这么迟了你怎么还不睡?”“是,雨音啊,你怎么也没有睡?以后别再这样叫我了,叫我清哥哥就好了。”
“我想父亲了,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清哥哥,你也想家人了吗?”晚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月亮说“谁与东风独自愁,相思三千付水流。太晚了,回去睡觉吧,便自顾自的走了。时光悄然而逝,往日那堪回首。此生千般故事,由来一个缘字。只这一个缘字便勾出多少事情来。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到割麦的季节了。这天叶青云出来,对晚清说,你来这里三年有余,我已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想必是想家了吧,那就回去看看吧。晚清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叶青云又说:“让雨音与你同去,让她辅助你,历经尘世种种,正视自己的内心,追求你的梦想去吧,待你功成之后来此地找我,我也将要离去,游历四方去也。”说罢,便兀自离去。“雨音,我们收拾收拾也走吧”“清哥哥,我们去哪里啊,不管你去哪,雨音都会陪着你的,说罢,脸一红,便低头不语”“我们去衙镇吧,想回家看看,顺便……”
熙河渡口离超然书院并不是太远,所以时间不长就到了,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只是黑云密布,风雷阵阵,远处隐隐有船驶来,过了一段时间,已经能看到船身了,此船方圆十里,船头竖立一面九龙大旗,当真气势不凡。
随着船身接近,顿时引来人群一阵骚动。“真不愧是九龙商会的船只,果然富甲天下,世无匹敌。”一时众口云云,此间不再多提。
“雨音,走吧,三日之后,可到衙镇。”随后便走上九龙大船。不多时,丝丝细雨扑面而来,此时夜已深沉,晚清独自站在船头,似有所思,许久之后,只见晚清自赋蝶恋花一首:细雨参差烟柳树,庭院深深,难与故人聚。梦里魂断无尽处,醒来惆怅把人误。欲将此情书尺素,落雁沉鱼,了结无凭据。却道笙歌染别绪,断尽愁肠难声诉。
一曲罢,人已憔悴,雨愈发的大了,点点滴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风也萧萧,雨也萧萧,只一个愁字,如何消遣。晚清此时站在雨中,思绪万千:“绵绵的细雨啊,请你带走我三年来的思念吧,连那些快乐且痛苦的回忆也一并带走吧。”雨水淅淅沥沥,多少刻骨铭心的思念,曾经魂牵梦萦的人儿,都让这无情的雨水冲洗了罢!情深无非痴傻日,温柔不过年少时?。弹指三年匆匆过,万千心绪与谁说……
三天后,船已到达衙镇,一行人,匆匆下船,各干各的营生去了。良久之后,才见晚清和琴书也下船而来,缓缓向南而去。一路上不再多话,只是此时已日近黄昏,两人遂找个一间客栈暂且住了下来,随便要了些酒菜,吃过之后,便各自回房去了。晚清一夜似睡非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问小二要了文房四宝,随后执笔而写,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只隐隐看到一段话:夜色微凉,寂寞相约。春雨淋淋,寂寞相许。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落花流水。车水马龙的街头,灯光闪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见往日的身影。零落一地的思念,竟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从此夜夜把酒诉离殇。桃红柳绿的生活,竟按捺不住少年的心。
此时窗外,夜雨淋淋,只是一点一滴打在竹叶上飒飒作响。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房中蜡烛摇摆不定,远处隐隐有琴音作响……晚清望着窗外,久久不动,一时陷入深思,嘴里轻轻念道:帘外绵绵雨,绵绵雨,几时休?卧听竹林打叶声,打叶声,声声扣心弦。帘外绵绵雨,绵绵雨,几时休?谁人夜弹相思曲,相思曲,曲曲诉离殇。
一夜无眠,天已隐隐亮开。雨后的树叶越发的绿了,空气也格外的清新,让人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清哥哥,你起来了吗?”
“进来吧”
“清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银耳汤,你喝一点吧。”说罢,脸隐隐泛红,便迅速走开了。晚清一阵苦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的品味起来。
临近中午时分,两人从客栈出来,一路向南而来。两人路上一时无话可说……
“清哥哥,你快看前面,好美的桃花林,陪我去看看桃花好吗?”
“好”
雨音一听,顿时便雀跃起来,疯狂的向桃林跑去。晚清随后也向桃林而去。
“清哥哥,送给你。听说桃花能给人带来平安和快乐”晚清欣然接受,随后也折取一枝,送给雨音……
楼上风光鸟语乱,楼下桃花开两岸。欢歌燕舞几时休?霓裳羽衣哀肠断,泪雨霖铃终不怨,朱颜辞镜面容换。昔年多情总伤人,今日悲歌回忆浅。
其实晚清不知桃枝是定情之物,只是因为把雨音当妹妹,便折取一枝送给她,希望她一生平安快乐。
两人在桃林待了一时半刻之后,缓缓南行,只是一路上多了些欢声笑语……
此间不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