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看了看慕容煜,他一直望着木月的背影发愣,便打趣到:“一向无欲无求的慕容煜,如今也春心萌动了,这要是让我娘知道,定是下巴都会丢掉。”
慕容煜横了眼前娇媚的人儿一眼,冷冷说道,“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庄雨也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只是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把玩着桌子上的茶壶。
“华叔说,你不日就要回教中了吗?我一听到这个,倒是挺惊讶,当初,你走了,我就没想过你会回来。如若你要带着那姑娘一起回去,你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你爹定是不允的。”说着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兀自喝起来,并未抬眼瞧,站在窗前的那位男子。
“那我就不回去了……”庄雨心下一惊,喝到嘴巴的茶,“噗——”全部都喷了出来。
庄雨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自小在江湖行走,自是不拘什么小节的,她轻轻的咳了咳,一会儿就装的若无其事般,装模作样的喝起茶来,只是因为被茶水呛到,此时脸红的如三月的迎春花。
慕容煜看到这般的她,原本抑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原来她,一直都未变,性子还是如此般。一抹笑意,染上眉梢,如三月桃花,迷了庄雨的眼。
“你怎么可以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这些年,姨父虽知道你的行踪,可也没强求你回去,如若不是上次华叔回来取丹药,姨父知道了你的情况,他也是断然不会让我来接你回去的。华叔,虽是帮你做了决定,你心知,那决定也是为你好,在外面你的处境是极其危险,你再也动不得内力,这个姨父与我说过,叫我小心照看着你些。你前儿,服的丹药,日后是断然不能再服用了,怕是会唤醒你身体里的蛊虫。”庄雨顿了顿,喝了口茶“可见姨父,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儿子的,就算仇恨再深,十年光阴也该磨了些,再者当年姨娘的死,虽说与姨父脱不了干系,可也不是姨父亲手促成的。我知你也是明事理的人,自是会明白姨父的苦衷。”庄雨说完,缓缓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讲完了,顿时心下释然了些。
庄雨讲的这些,慕容煜心底自是清楚。娘亲也说过,在她死后,一定要听华叔的话,自是这些年,忤逆他惯了,这次也想再忤逆一次。
当初,他想,从竹林出来之后,华叔定是想直接回冥月教的,只因他伤势太重,便耽搁了些时日。
他也并不恼,华叔不与他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毕竟华叔是为了他好。他也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心知华叔,为了他的身体也是操心了多年。
庄雨对慕容煜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她还是天真无邪的模样,扎着俩小辫子,屁颠屁颠的跟在慕容煜的身后,叫着:“哥哥,哥哥。”活活就是一条跟屁虫。
只是教中后来发生了一场叛变,待叛变平息时,姨娘死了,慕容煜也跟着教中一个医术极其高明的人,消失了。
那时她还茶不思,饭不想的寻了慕容煜好几天。可是她却发现他是如此薄情,现如今站在她前面的男子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般。真真枉费了她一番心意。
那日姨父与她说,叫她接慕容煜回来时,她又是高兴,又是惊讶,心里面还存着一些不甘。
十年了,他还是要回来了,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如今……
知道慕容煜在这荒野客栈,她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没想到慕容煜见到她,哼也没哼一声,这时倒是在那里赏起什么破烂桃花来。
她,心下虽气,可表面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她可不能一见到他,她的锐气就被他挫了。要不她自小在他前面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可不能一朝就毁了。虽然说,小时候,她在他前面也没啥形象。
因此此时只能不声不响的在哪里喝起闲茶来,用来掩盖她心下如火山喷发的怒气。
慕容煜看到庄雨依旧雷打不动,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茶,他也从窗前那边折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自自顾自斟了一杯茶。
从小他就对她毫无办法,如今长大了,这局面依旧是那般,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庄雨心下了然,荒草凄凄,早已开不出当初的繁华。当初欢笑嬉闹的他们,早已散落在天涯。埋在记忆里,儿时的欢颜,因为那无情的黄土,被长埋地下。
原来有些东西他们真的未曾忘记,只是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锁在心底的某座荒园,突然间,他们找到钥匙开启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而他们早已不知所措,却未曾泪流满面。
微风拂过,零落的桃花瓣在风中慢慢枯萎着,只是那似有似无的花香,依然萦绕在风中,不愿离去。
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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