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愣愣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红衣飘飞,脸上留下了个指甲大的伤口,因为是新伤,仿佛还能看到里头的肉,显得有点狰狞,而额上的月牙儿印记倒是鲜红的很。木月总觉得河中的那个倒影并不是她,可是心里头却是说不出原由。
木月的脸上结了硬硬的血痂,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迹,她用手指扣了扣,将在伤口外围的暗红的血痂,揭了下来,她弯下腰,用袖子沾了点水,避开伤口,用袖子将自己的脸擦了擦,由于衣服是鲜红的缘故,血沾在上头倒是看不出来,木月动了动身子,后背却是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由于昨晚木月有点迷糊,倒是没有什么知觉,可是如今清醒过来,倒是感觉到了。她将先将药膏抹在脸上,一股清凉之感瞬间代替了那火辣辣的灼热,木月吸了吸鼻子,仿佛手上,脸上都是那葯香,清清淡淡的。因为后背够不到,木月倒是没有理她,她想等南风石不在的时候在找个地,清洗,清洗。
她觉得此次毁容与受伤,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此便就相信了一个人,但是陆眉加诸在她身上的,她会千陪百倍的讨回来。
她低头看了看河里头,发现几棵水草,飘浮在水面上,零零星星的,她敛了敛眸里头的颜色。
南风石却是没有站在她的身边,而是站在一个离她挺远的一个地方。黑色的衣服被风撩起,在风中猎猎做响,将他的脸衬得更加的冷峻。他望着木月的背影,眼里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只是稍纵即逝,如若未注意,定是捕捉不到的。
木月转过脸来,红衣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妖异的弧线,眼里头这时倒是闪过一抹妖媚之色,眉眼弯弯,里头仿佛是绪了水一样,她冲着南风石笑了笑,“多亏了风石公子的药膏,如若不是这伤疤定是会留在脸上,去不掉了。”
南风石,勾了勾嘴角,脸上却是没有笑意,声音倒是有点清冷,“林姑娘何必言谢,这是风某该做的。”
木月走到他的身边,挑着眉看他,“风石公子原来是个不喜言笑的人,如若是他人,听到这话,定是也会对林月,妩媚一笑的。”
南风石看了看木月,这时眉头倒是皱了皱,“林姑娘原来却是这般想风某的。”
木月绕着南风石走了一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的头发,学着南风石的表情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如何想你的,难不成你还是我肚子里蛔虫?”
“你就是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南风石,觉得木月甚是得礼不饶人,他看着木月的脸说道,声音中的冷意倒是又是多了三分。
木月却也是不恼,她停下了一直在移动的脚步,找了个位置,就挨着南风石坐了下来,南风石,低头看了看木月,却是发现她正低着头,玩弄着地上的石子儿,她的指尖不断的绕着石子儿,转圈圈。
玩了许久,兴许是手指头酸累了,她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南风石说道,声音软软的,像是累极的样子,“如若不是风石公子,兴许林月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南风石的脸僵了僵,却也是挨着木月坐了下来,声音倒是有点惆怅,却是没有了先前的冷意,“林月,如若我不是我,那该有多好……”
木月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他,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明白,也许,他也是身不由己之人。只是有些命中注定的事,却是如何也改变不了。
譬如她。
“如若你不是你,你又会是谁呢?寻常百姓有寻常百姓的苦,达官贵人自有达官贵人的愁?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也有自己的言不由衷。”木月放下手里头的石子,用脚踢踢着它,一用力石子就飞快的抽离了原地,向不远处的河边滚去,“譬如它。”木月用手指了指石子,“也许它永远都不想到哪儿去,可是由于我的脚,它却是被推往到那里。”木月敛了敛眉,风将她额前的头发,吹得更乱了一些,倒是掩盖了她眼里头的神色。
南风石,这时眼里头泛起一抹惊讶之色。他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木月,却是没有接话,原本刚俊的五官,这时倒是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