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看到倚靠在车辕边,气息有点不稳的慕容煜时,原本不安的心变得更加的不安。
慕容煜的唇,木月发现它的颜色变得异常的红,显得太过于妖异,在加上他接近透明的脸,这样的慕容煜,她是从未见到过的,她突然间感到很害怕。害怕他下一刻就不见了,只留下那些空荡荡的回忆给她。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了这几日来一直做的噩梦,她真怕,哪天慕容煜会变成那样,他真的会舍得杀了她,可是一想到他会离开这尘世,她更宁愿事情照着她梦的方向发展。
在那个梦境中,至少他还活着……
木月爬到了慕容煜的身边,也不顾女孩子的矜持,慌手慌脚的就将慕容煜揽在怀里。
慕容煜看了看木月,艰难的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傻丫头”话语中带着丝丝宠溺,但是却是极其虚弱。
木月顺势抓起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变得越发的冰凉,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她哽咽着,“公子,此生木月是跟定你了,就算是你到了十八层地狱,就算你永不能入轮回,只能做个孤坟野鬼,木月也会伺候在你身边,永不离弃。”
他笑了笑,可是木月却知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那笑,笑得有点飘渺,就像是挂在天边的云彩,伸手,却抓不着。“月儿,你这又是何苦?”慕容煜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
木月听到慕容煜的话,只是低头不语。可是眼泪却是不争气的一颗一颗敲在慕容煜的那双被木月握着的手上。
慕容煜却只觉得木月的眼泪太过于滚烫,滚烫就要灼伤他的手。
他深种奇蛊,自是明白男女之情对于他而言,过于沉重。
因木月沉浸在悲伤中,却未发现身旁慕容煜的异样。
慕容煜将手轻轻的从木月的手中抽出,她还未反映过来,慕容煜早已越过车辕,跳到了马背上,衣带飘飘,就像是降临在这世间的神子,可是眼角眉梢里带的那种风情却是只有地狱的恶魔才会有。
若是她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就算是死,她也是不愿放开他的手
只见他右手微微一动,在地面的枯竹叶便升到一人高以上,齐齐向那些人的脑门子射去,个个都只是愣愣的望着那些枯叶,没有反映过来,下一刻他们就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面上,只是一瞬间,原本刀光剑影的世界安静了,安静的只剩下枯竹叶落地的声音。
那个拿着弯刀的彪形大汉和拿着扇子的猥琐男子,现在也都和其他的人一样,也都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脑袋有一个血窟窿,眼睛现在还是直直的望着天空,到死,他们都没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
华叔看到这情景,瞬间就呆愣在那里,无法动弹,嘴巴里呢喃着,“主子?”
就在木月和华叔愣在那里的时候,慕容煜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昏迷了过去。
木月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下来,紧紧的将慕容煜抱在怀里,只觉得慕容煜的身体冷的可怕,只是那微弱的气息,表明他还活着。
此时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她觉得眼泪肯定是先前都流完了,要不怎的现在都没有眼泪了呢?
华叔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走到她后面,蹲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背,心中的难过自不必说,主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这般,心也像针扎过的一般,可是毕竟男子有泪不轻弹,何况又是像他这样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呢。
在华叔要将慕容煜抱回马车的时候,身后齐刷刷的出现了一道道暗影,他们看到这番场景,连忙跪下,“属下来迟了,属下该死,属下这就领罪。”说着就将他们的刀子抹在脖子,华叔无力的挥了挥手,“告诉教主,少主将不日而归!”
那群黑衣人听了这话觉得极为诧异,他们追了十年,在暗处保护了少主十年,而少主也躲了十年,如今却和他们说,少主将不日而归,说不惊讶那都是假的。
这些黑衣人也是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听到华叔的话,自是非常恭敬的回答道:“属下这就去回禀教主。”只觉得背后一阵风起,就只剩下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和那满林子的枯竹叶。
木月的眼睛红红的,只是没有眼泪,她听到华叔的话,只是心下的酸楚更多了些,她唯一在乎的是如若公子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是不是就不需要她照顾了,她可以像泥巴一样跟在慕容煜身边,可慕容煜会同意吗?如若他不同意她又该如何?
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的和他说,要永远追随在他的左右,而如今她却已是不知所措。
世间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
回到他们先前住的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到那慕容煜白的透明的脸上,让人看得更加心疼,何况那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木月。
慕容煜还是处在昏迷当中,没有醒来的迹象他静静的趴在华叔的肩上,华叔原本有点佝偻的身体,如今变得越发佝偻。店小二看到这般光景,觉得很是诧异,心里也是一酸,昨天他们都是好端端的,可如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另一个精神气好些,可是总觉得一夜未见,却老了许多。
店小二嘴巴动了动,但也没言语什么,只是领着他们到先前住的房间去。他深知这些人的事不是他一个店小二能够管得了的。
将慕容煜安放在客栈的房间里时,华叔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未对木月交代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木月也没问他。
自从回到客栈木月就一言不发的守在慕容煜的身旁,仔细的为他清理这身子。她知道慕容煜是个爱干净的人,如若就这么糟蹋的睡下了,他心里定是不依的,待他醒来,他没准就会和她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