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全家人刚吃过晚饭,忽听到有人敲门,年华忙去把门打开,只见快步窜进一个黑影,还没等年华看清面目,那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年兄弟呀,救救我吧!”豆蔻急忙扶起,这才看清来人是陈厚。
陈厚被撤掉了村委员的职务,这些年凭着巧舌如簧,在集市上做了黑经纪,凡有骡马牛羊上市成交,都有他的红利,按理说不至大富但也能混个丰衣足食,谁知他改不了好色的本性,仗着兜里有几张钞票,跟近村几个寡妇都有来往,后来打听到镇子上又出了新鲜玩意儿,他便试着去沾鲜。那个烫着黄色头发的骚货只有二十多岁,一经到手,只觉得飘飘欲仙,竟比那些干瘪的寡妇胜出十倍。几次下来,陈厚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手头没了钱,陈厚好一段落饥困难耐,谁知那女郎见一个大方的雇主没了踪影,疑是另有它爱,几经打听,趁一个晚上溜进了陈厚的家门,当着他老婆的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姓陈的,我说让你注意安全,你不听话,这不,老娘怀孕了,怎么办?”
陈厚吃了哑巴亏。东拼西凑了一笔钱过去才得以平息。他婆娘对男人的骚贱料早就习以为常,万没料到如此过分,想想自己常年咳喘虚弱的身体,陪着这等兽性的男人何年能有出头之日?万般无奈,把心一横,仰药自尽。老婆死后,本来就不争气的儿子失去管束更加为所欲为,被学校开除后,在县城结识了一帮哥儿们,不是上网,就是拽几个小妞吃喝玩乐。看看囊中羞涩,反复琢磨,便生出一个装扮警察进山严查放牧,正巧碰上一个年迈的老头儿赶羊上山,他们大喝一声“不准进山放羊!”然后捉羊装车,拉到城里卖掉。他们分完钱款,刚要找地方寻欢作乐,几个大盖帽突然围上来,“滴呤当啷”铐子上手,一网全收。审讯时个个小贼沉默不语,唯有陈厚的儿子继承了他父辈的伶牙俐齿,他说:“羊肉好吃,山羊好卖,俺见过当官的护山逮羊!”
陈厚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就这样,每人罚款三千元,还要入狱判刑。”陈厚声泪俱下,苦苦的哀求:“我知道,村里谁也不拿我当人看,再说,别人家也没有现钱借给我,谁不知道年兄弟厚道,好歹为了孩子,多少帮衬我点儿吧!”
“原来是……”年华刚要开口,豆蔻拿眼色止住了他,豆蔻转身对陈厚说:“你先回家,我家的几个钱都存在银行,看看手头有多少,明儿给你送过去。”
陈厚走后,年华问妻子:“借给他?”豆蔻说:“若不是你拼着性命攒钱,咱也包不来村上的园子,如今咱有了钱,明理的的人说咱是靠汗珠子摔八瓣儿换来的,可像陈厚这样心黑舌毒的会说咱是发了外财,明天去大正哥家里掏个实底儿,估计罚款不会那么多,你酌情办吧!”